她不是一开始就有杀人的能力的。一开始入画,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画中,她只知道自己能看到能听到上官鸿,还以为自己没死只是昏迷呢。后来才发现、慢慢接受了自己画中魂的新身份。
她觉得这样也很好,而且,她知道她在一天天的慢慢变强。
一开始,她看得不清楚,后来看清楚了眼珠却不能转,后来眼珠能转了,再后来,是头、脖子、手、脚、身体,然后她在画里有了活动空间,并不大,只是她卧室的大小,但,这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虽然被困画中,但她相信,总有可以出去与上官鸿面对面的一天。
冥冥中她感应到,只要上官鸿爱她,她就不会消失。
上官鸿会不再爱她吗?当然不会。白梦兰有这个信心。
有这个信心归信心,可若有女人来勾引上官鸿呢?若上官鸿逢场作戏呢?若他真爱上别人呢?稍微一想这个可能,她都心痛得灵魂要碎掉。
她守在画布后,只等上官鸿回来的时候,听他与她说话,他说的话,她全听见了,她的回复,他却听不到。没关系,她可以等,等到他能听到的那一天。
然后,有一天,她听他嘴里提到一个人:方小姐。
他没有爱上她,她很肯定,但她不由紧张起来,一墙之隔的画室,什么动静她听得清清楚楚,上官鸿没有动心,但她在方小姐小心翼翼的话语里非常确定,这个舞女,看上了她的男人!
简直是——找死!
白梦兰在画布后生气,可没有人知道,她只能忍着怒气一天一天监听着,直到这一天——那个卑贱的舞女果然心思不纯,竟敢那样勾引上官鸿,她的鸿哥哥一定要坚持住啊。
呃……鸿哥哥没有上钩,她很开心,只是——这画风是不是哪里不对?就算那个女人那样勾引了他,他也不该怕成这样呀。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女人究竟做了什么?她的鸿哥哥到底在怕什么?
百爪挠心,没人给她解惑。
郝灵:“原来如此,此时的她还没那么厉害呀,画都出不来,怪不得方小姐是几年后出的事,后头那些出事的时间越来越靠近跟上官鸿分手的时间。”
灵灵灵:“她是怎么成长的?进去看看?我保证不让她发现我们。”
郝灵鄙夷:“就一个小小的画布空间,用得着进去,我在这里就看得一清二楚。就是她手腕上的那一粒天珠,在慢慢吸收能量滋养她。有意思,真天珠在她棺材里,却能投射到魂魄体,还能转移能量。看来,白梦兰埋葬的地方是块风水宝地呀。”
灵灵灵:“天珠?是能量石吗?”
郝灵:“嗯,天外掉进来的能量石,被这里的古人加工过,虽然古人不懂能量石,却总能用他们独特的法子开发出什么用途来。我猜,这天珠是白家长辈寻来给白梦兰养身的,有一定功效,可惜,白梦兰是先天不足,这个时代的医术解决不了。这颗天珠对魂魄的作用比对活人更大。这倒是歪打正着了,成了养魂珠了。”
也即是说,这颗能量石的能量更加滋养魂魄,或者说,滋养精神力。
灵灵灵动了小心思:“拿来养你。”
郝灵不稀罕:“上个世界盘的珠子哪个都比它好用。”
她是植灵女王,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呀,不是随便什么小玩意儿她都要抢的,掉价儿。
灵灵灵:呵呵,上个的上个世界,谁抢大酱骨把盐阿郎脚都踩烂的?
郝灵:那可是远古家猪,星际有吗有吗有吗?
上官鸿一夜噩梦,梦里全是他以前画过的女子们,不管是活体模特还是石膏雕塑,全背对着他扭头娇滴滴的笑,笑着笑着转过身,撕拉——满世界的鸟在飞。
上官鸿猛的坐起,满头大汗,他是上辈子得罪了鸟这辈子遭这样的报应吗?
看床上,被子不知被他什么时候踢到床下,床单上一片潮湿,他竟出了这么多汗?天气这么热了吗?
白梦兰在画里担忧,出这么多汗,别是病了吧。
上官鸿习惯性的望墙:“梦兰,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梦里的内容不好对女孩子说。
上官鸿闷闷住了嘴,叹气叹个没完。
画里白梦兰抓狂,说啊说啊你说啊,做了什么梦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呀!还是不是无话不谈的亲密爱人了?
再亲密的爱人,大概都不会在对方面前谈及别的同性的隐私吧。
反正上官鸿做不到,他揉揉额头来到画室,还是昨晚的现场,他将窗帘拉开,阳光洒入,他站在窗前往里看,明亮的光线冲淡了一切,忽然间他开始怀疑昨晚是不是一场荒诞的梦。
他是学画画的,为了画好人像,他连真的骨架都一寸一寸的摸过,男人和女人的骨架是不一样的,普通人只能看出个大概不同,他们这种专业研究过的人却一眼看到本质上的不同。
比如头颅面部的比例,比如骨盆的形状和大小。
不对呀,她明明就该是个女人呀,那种骨相,不可能是男人啊。
第二百四十一章 第二个
上官鸿站在画布前,没错,女人呀,自己确定没画错呀,她怎么就——
他又想到另一种可能,毕竟他没见过传说中的雌雄同体,或许,那类人就是这样矛盾的存在呢?
上官鸿甩了甩头,纠结不已,这幅画,本来自己打算画好后去参加一个比赛的,如今——还是参加吧,谁也不知道模特是那样的模特呀,或者——上官鸿一挑眉,若是有人能从画上看出模特的特别来,这倒是成了一桩奇闻轶事了。
算了,不是坏事,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吧。
上官鸿下到一楼,躺在圈椅上翘着脚,拿着话筒与国内外的友人们亲切会谈。
灵灵灵看上了那话筒,黄金嵌宝石,复古奢华,它想要。
郝灵:“出息。如今咱不是上个世界被封印了,想去哪儿去哪儿,想要什么——还是不能偷的。”
灵灵灵:“你有钱?”
郝灵:……真没有。黄金白银和银票她都有,就是没有这个时代的货币。
于是她改口:“偷还是可以偷的,这里是入海口,货轮很多,走船多了难免有沉,咱们可以合理利用这一点。”
灵灵灵呵呵,越认识这个人越了解她所谓的原则,嘲讽她多变。
而郝灵却是振振有词:“换个世界换个原则,我这叫做入乡随俗。这个世界此时此刻就是强盗思想横行,比起烧杀抢掠,我只是弄几条沉船,算得上什么?”
灵灵灵:……我竟无言以对。
于是一人一统趁着上官鸿外出的时候溜出灵玉向海边而去。
郝灵得了自由,以灵体的形式飘荡在城市上空,灵灵灵设了许多个视角点,欲将整座城记录下来。
它道:“大国沉沦,格外让人可惜,不过,已经有星星之火诞生,终将燎原,王者始终是王者,重新站立起来的王者,将更得所有人敬重。”
郝灵:“你在泄密。”
灵灵灵傲娇道:“谁能听到?”
郝灵:“这个世界的意识懒得理你吧。”
灵灵灵:“嗯,它分不出精力来。”
精力不够,也是大度,有些世界意识很小气的,一经发现异物,第一时间剔除。
她们运气好,这方小世界倒是很宽容。
前提也是她们老老实实做客,不能胡作非为。
郝灵带着灵灵灵来到海上,海上繁华,有外邦的货轮客轮琳琅满目,国际长途呀。郝灵讥讽笑笑,回头望了眼,这样的船越多,越说明这片主人倒下的土地有多富饶。
她的本意,直接去海底找,以她现在的实力,搜个小海底而已,分分钟搞定。谁知灵灵灵忽然叫起来。
“打起来了,那船得沉,咱们快去。”
一阵狂风嗖的从陆地吹向海洋,有个老船员抬头愣半晌,旁边等他伸手接箱子的人不耐烦:“你不要我可拿走了。”
“要要要,怎么不要,我全副身家都在这里了。”老船员接过箱子又看了眼,邪门了,哪里来的风往海上吹,风向不对呀,难道是陆上蛟入海?
郝灵和灵灵灵赶到出事地点,却是两艘船在围攻一艘,看上头悬挂的国旗,却是三家的。
灵灵灵幸灾乐祸:“被打的是才从这里搜刮满一船宝贝要赶回国的,另外两家有备而来想分一杯羹,胃口太大,这家拒绝了,凭自己本事抢的凭什么送给别人,有本事你们去抢啊。就打起来了,这艘船沉定了,咱等着接手。”
郝灵没异议,两人坐等看戏,看三艘船我一发你们两发的打炮弹,打着打着势单力薄的那艘船船体破了,开始进水,船上的人慌慌张张逃出来,放下小船往敌人那里划,而此时敌人又变成盟友了,也放出船来救人。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相互抱怨和痛骂,都骂对方太贪婪,这下好了,谁也没得一个铜板。
三国人坐着两艘船离开了,水里那艘也沉到底了。
郝灵和灵灵灵下到海底,昏暗的海底,鱼群被沉船惊走还未来得及再汇聚来,两人仗着是精神体堂而皇之的将沉船逛了一个遍,她们在船上最后一个人跳下时放出精神力,将里头东西镀了一层防水,因此船里的货品好生生呆在原来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