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跟面试似的。
算了,不客套了,还是直接了当地说吧。
“钟慧欣您认识吧?”
男人再次重重点头,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她是我亲妈,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咱俩的关系了吧?”
终于,泪水扑簌而下,韩松砚踉踉跄跄走到唐萱面前,像看稀世珍宝一样仔仔细细地打量她。
“像,鼻子、耳朵像我,眉眼、脸型像你妈妈。”
唐萱暗笑:胖成这模样了还能看出脸型来呢?可真是亲爹。
韩松砚紧挨着唐萱坐下身,小声嘟囔,“没想到我和慧欣竟然有孩子,还这么大了。”
唐萱歪着头,“你不知道有我这号人的存在吗?”
韩松砚摇头,“当年你妈妈不辞而别,我不知道......对了,你妈妈呢?”
这个问题就尴尬了,唐萱心想:我是穿书来的,提前知道了剧情,书里钟慧欣是自己出现的,也没说到底去了哪儿啊。
“当年钟慧欣她把我给扔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大冬天的我差点冻死,幸好被我养父母捡回家照顾,才活了下来。”
“那你是怎么知道你身世的?”
唐萱眼珠子一转,“说来也奇怪,前些天我收到封信,说我是您亲闺女,让我有事就来找您。”
“那信呢?”
“我不小心给弄丢了。”
“不知道是什么人给你的信?”
“不知道。”唐萱见韩松砚有些失望,连忙补充,“信上说我是元旦前三天生的,我养母捡我那天正好是元旦。还有,我今年十三周岁,您自己算算,或者带我去做个亲子鉴定也行,咱们用事实说话。”
韩松砚困惑地皱眉,“你懂得还不少呢。这谈吐,哪里像个十三岁的小孩子嘛。你养父母是什么人?怎么把你带得这么早熟?”
人一旦成年,再想找回小孩子的天真劲儿可就难了,唐萱意识到自己露了破绽,连忙解释,“不是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我妈是环卫工人,我爸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您说我怎么能不早熟?”
韩松砚爱怜地一把把唐萱揽入怀中,“对不起,是爸爸对不起你和你妈妈,她当你之所以抛下你,一定有她的苦衷。”
唐萱的脸在韩松砚的胸前挤变了形,“喂喂,您别激动啊,难道不是要先验证一下我的身份吗?”
“不用验证,时间都对得上,而且我相信你妈妈。”
嗯?富商都这么纯真吗?
“但我只是知道那封信而已,关于钟慧欣,我不了解,或许她嫁了人,或许她......死了。”
韩松砚板起脸,即便生气,但还是不忍责怪地说道,“我不许胡说,在我没找到她之前,她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唐萱终于挣脱开他的束缚,“老实说,我过来找您是有事情想让您帮忙的。”
“什么事?”
“我养父的身体......他目前急需要换肾,我们家的条件您也知道了,想凑够换肾的钱,很难。所以,我想......”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我给他找最好的医生。”
唐萱不可思议地看着韩松砚,“您这么快就答应了?真是大善人啊!”
“你养父母才是大善人,这么多年,替我照顾女儿,现在帮这点忙又算什么呢?”
既然对方如此给力,那自己也应该懂点事。
唐萱站起身,“我知道私生子这件事是污点,所以您放心,只要能帮我养父治病,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提起我们的关系,而且以后有什么事也不会再打扰您了。”
韩松砚脸色一沉,似是不大高兴,“你说什么呢?我好不容易跟女儿团聚,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即便是污点也是我身上的污点,你可是干干净净的呀。”韩松砚起誓一般地说道,“是爸爸不好,这么多年,让你受委屈了,今后,我一定会尽全力弥补你的。”
唐萱万万没想到,一切会进展得如此顺利,简直顺利得不像话。
韩松砚对自己这个“天降”的小可爱喜欢得要命,不厌其烦地询问着她这么多年生活的点滴,在听到那些不如意的经历后,更是加倍自责了起来。
聊着聊着就忘记了时间。
送唐萱回家的时候,太阳已经要落山了。
韩松砚站在楼下,抬头仰望这栋在他眼里近乎于危楼的五层建筑,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竟然就住在这种棚户区的房子里。
“就是这里。”唐萱指着一楼的窗户说道。
韩松砚点点头,“我们进去吧。”
敲开房门后,率先看到的是吉祥妈那张憔悴的脸。
女儿一早就没去上学,刘老师趁午休时间特意找人通知了她。孩子不去学校能去哪儿呢?这下可急坏了吉祥妈,她开始发动身边的熟人一起帮忙寻找,眼看一天就要过去了,却一无所获,她都快急疯了,以为孩子又出了什么事。
这下吉祥竟然自己回来了,她本准备发火责备两句为什么要逃学的,可看着跟吉祥并排站在家门口的这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愣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您好。”韩松砚主动问候。
“您......”吉祥妈的目光在吉祥和男人之间来回跳跃。
“我是吉祥的亲生父亲,韩松砚。”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求小可爱们收藏评论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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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吉祥是捡来的。
这件事吉祥妈鲜少跟人提起,知道的也就那么几个老朋友,而前几年在丈夫单位领导的照顾下他们从简易房搬进楼房,就更没什么人知晓了。
吉祥妈以为,小吉祥是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可事实上,她不仅知道了,还连自己的亲爹都带过来了。
在吉祥和韩松砚的解释下,吉祥爸妈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但事发突然,他们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吉祥妈手忙脚乱地在厨房翻出几个有些发黑的梨子,那还是在今天早市上捡剩买的。老板人很好,看她困难,还送了很多,几乎就跟白给的一样。
“您这突然过来了,我家也没来得及准备水果招待,您别嫌弃啊。”梨子送到韩松砚跟前的时候,吉祥妈抱歉地说。
又给客人倒了杯茶。
韩松砚看着铝盆里皱皱巴巴没怎么洗干净的烂梨,再看了一眼自己跟前洁净程度不佳的搪瓷杯,又是一阵心疼。
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韩松砚不想驳了人家的面子,因此象征性地拿起一个梨,攥在手里,但没有吃。
“我准备把吉祥接到身边去住。”
此言一出,吉祥爸妈都愣住了。
几秒种后,吉祥妈便一把扯过吉祥,揽在自己怀里,开始声泪俱下,“孩子是我们养大的,你怎么能说抢就抢走呢?呜呜......”
唐萱连忙劝慰,“妈,我是要给爸爸治病的,您别弄得跟生死别离似的呀,没那么严重。”
韩松砚也赶紧解释,“吉祥是您二位带大的,我怎么可能把她抢走呢?但既然我们已经父女相认,我想我也有义务照顾她。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您二位的安顿问题。”韩松砚环顾这处惨不忍睹的屋子,“这房子不能再住了,我先给你们找个新住处,至于大哥的病......我马上找人联系医院,治疗费用我来负责。”
吉祥妈擦去眼泪,“你这么做是要把吉祥换走吗?”
“怎么会?等搬到新家,吉祥想你们了随时都可以回去看望你们啊。”
唐萱看出了吉祥妈的心思,说道,“我不会离开您的,以后两边都是家,但还跟您住一起行不行?”
“真的?”
唐萱坚定地点头,“嗯。”又看向韩松砚,“我会经常过去看您的。”
韩松砚没答话,似是对这个答复不满。
“真的?”吉祥妈难以置信地问,“咱家穷,留在我们身边也是委屈你。”
“您别想那么多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治病。”
说得对。
韩松砚站起身,“我出去安排一下。”
回到三菱吉普车里,韩松砚立即让助理阿峰负责联系医院,自己则呆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双眼放空。
上一次提起钟慧欣这个名字,似乎是上辈子的事。
十三年了,回忆的网一旦被戳破,那些色彩斑斓的影像碎片便会鱼贯而出得毫不留情,好的、坏的,通通都来了。
韩松砚手捂着胸口,眼前已经浮现出了她的身影。
相遇时她22岁,比他整整小了10岁。
相遇的地点是在当时市里的唯一一家高尔夫球场,他是打球的人,而她是趁暑假来兼职的球童。
由于对场地不熟悉,她频频出错,被领导堵在休息室训斥。她那白净的脸蛋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红晕,无地自容地都快哭出来了。
他实在看不下去如此这般欺负女孩子,便帮忙说了两句话,本以为可以化解矛盾,没想到却让她丢了工作。
他十分抱歉,遂邀她到自己的公司,说可以提供职位给她,当做补偿。但像样点的工作暂无空缺,正逢他秘书辞职,而她正是文秘专业的,就这样她顺理成章地成了他的秘书。
朝夕相处,一来二去两人便愈发熟络。她为他操心日常的大小事宜,他带她见识都市的色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