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演员这口饭这么香吗?
当什么演员啊?那不就是二混子嘛?
当即他便决定一定要让女儿离这个二混子远远的。
他气愤地撑着椅子站起身,往屋子里走。
俞尚修也紧跟着。
走到门口,韩松砚转过身,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以后别再过来了。”
俞尚修停住脚步,开始分析。
韩叔叔的这个态度分明是不喜欢自己, 不愿让他跟韩思贝来往。
如果面相看着不错,能有一番作为,那么对方一定不会是这样的表现。
这么说的话......
莫非是自己命不好?
他登时有些失落。
“不用了叔叔,再等等,我们家会派车来接我的。”
韩松砚想了想, “嗯,好吧。”
俞尚修开始陷入一种对未来人生并不乐观的死循环里, 他试图回忆自己人生中比较快乐的时光,拥有记忆的,也无非就是那些跟所谓的哥们儿、朋友厮混的日子,但那些日子似乎都很模糊, 他努力地放大镜头,寻找着可以形成清晰情节的细枝末节,最终一无所获。
他探头瞧着厅里没人,便悄悄走到正在写作业的唐萱身边问,“哎,那封信里写的什么呀?”
唐萱挑起眉毛,“管得着吗你?”
见这个话题聊不通,俞尚修又问,“哎,你脑子好使,帮我想想,如果有一天我穷困潦倒了,那会是因为什么事儿呢?”
唐萱放下笔,认认真真地打量对面的“傻白甜”。
心想:难道这家伙也知道剧情走向了?不然怎么会问出这么预知未来的事情呢?
没等她回答,俞尚修又自言自语似的说,“很难想象是不是?我奶奶都说了,家里的钱,花不完,都给我留着,我,我孩子,我孩子的孩子,保证吃穿不愁。可是......”
唐萱连忙安慰,“你也不要太杞人忧天了,即便是未来你有可能家道中落,但从现在努力,好好学习,提高自己的能力,以后甭管家里什么样的条件,你也饿不着自己啊是不是?”
“那你说的那个什么演员,靠谱吗?能赚到钱吗?”
“能啊,当然能啦。”唐萱打开话匣子,“再过些年,偶像时代就要来了,你这张脸,再找个形象设计师好好给捯饬捯饬,那是相当人模狗样的。考电影学院,签影视公司,有经纪人,接活儿,拍戏,拍广告,那钱可不是几万几万地赚,是......”唐萱努力地用肢体语言形容着,抬手画了好大一个圆,“至少都是几百万起步的。”
俞尚修托着下巴,听得入迷,“真的假的?”
“真的呗,我保证,你往这个方向努力,十多年后,你一定会感谢我的。”
当演员怎么不都比在家游手好闲,吊儿郎当强吗?
“好,既然这样,我就当个演员吧。”
“呵呵,你以为那么容易啊?虽然对成绩要求不算太高,但整体素质还是要有的。”
俞尚修沉默了,难得走心地开始自考自己的未来。
他想了好久,补课老师已经讲完课走了,他还对着自己手里的数学练习册发着呆。
院外传来两声鸣笛,那是俞尚修家的车。
他听到声音后,开始收拾东西。
唐萱送他到大门外,俞尚修转身对他说,“韩思贝,明天我就不过来了。”
“呦,这是抽得什么风啊?我就说你三分钟热度吧?”
“不,”俞尚修浅浅一笑,“今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决定不再打扰你了,我的成绩容易耽误你,你好好学习吧。不过,我想......总有一天,会有我不耽误你的时候,到时候再一起努力。”
他挥手道别,弄得就跟下辈子才能再见似的,殊不知第二天还是要在一张书桌上捆绑的嘛。
男人心,海底针。
唐萱摇摇头,在心里祝他好运。
回到家,韩松砚已经在卧室里睡着了。
“今天不走了?”唐萱问阿峰。
瞧着二郎腿翻着报纸的阿峰耸耸肩,“这可说不准,我准备随时待命。”
“哦,那我回房间看书了。”
“好,我看会儿电视。”
回到自己的卧室,唐萱再次打开谭子昂的信。
信上的字迹工整而又流畅,已初成了颇具美感的笔体。
唐萱把信端在手中,再次阅读。
吉祥:
我觉得你真没有必要这样为难自己,何必呢?跟他一块补课真的比跟我在一起开心吗?
我这几天很难过,胸口堵得难受。
现在我正面临着一些选择,所以我真诚地邀请你跟我一起去到省实验高中借读,我们可以一个班级,这样一边补初中课程,一边还能跟着高中学习,等中考完相当于重念高中,如果幸运的话,仍然可以提早考大学。
我跆拳道的教室搬到你们学校对面了,每天放学我都会过去,如果你想通了,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哪儿,你很容易就能找到我。
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邀请。
落款是,心情不太好的子昂。
唐萱一声嗤笑,“幼稚,还心情不太好的子昂,哎呦。”
但转而一想,他这也是个不错的点子。
反正是想早点步入大学的,那么去高中借读还能将自己一军,在省实验高中学习氛围的影响下,想不进步都难。
但是!
唐萱分明能从这封幼稚的信中读出写信人的傲慢,那天明明是他有错在先,为什么总耍脾气呢?为什么不在信里道个歉呢?
既然你傲娇,那我也拖着。
唐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谭子昂面前,总会变得比较幼稚。
以他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相信还会陆续收到其他信件的。
那就等着吧,什么时候道歉,什么时候算完,非让小崽子知道应该怎么跟女孩子打交道不可!
第四十章
高丽娜跟几个染着各色杂毛的男男女女坐在街边烧烤摊上撸着串儿。
黄头发的女孩问, “高丽娜,你什么时候回学校上课啊?”
高丽娜无精打采地吃着东西, “别提了, 我哪儿还有脸回去啊?这辈子都没那么丢人过, 当着全校师生,我念检讨书。都怪那个韩思贝, 小贱人欺负我。”
带着一排耳钉的男孩说, “要我看,你干脆别回去了。早就让你跟我们一块儿混,你非要上学, 多没劲啊。咱们几个在一起, 一天天过得潇洒快活,上那儿受洋罪犯不上啊。”
“你以为我想去啊?我爸妈说了, 敢不去学校以后零花钱一分没有,比起上学,我更怕穷。”
“你穷也是暂时的,你家开饭店,以后你继承了就是老板, 还愁钱啊。”
“我跟你们说不明白,反正下周一我说什么都躲不过去学校了, 那是最后期限,不然我爸肯定把我扫地出门。”
话题有些沉重,大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便只好专注于品尝。
高丽娜深吸一口气, “都别哭丧着脸了,本来我就倒霉。这顿我请了,你们给我笑一个。”
一听有人买单,大家纷纷笑逐颜开,那笑可都是发自内心的。
撸完串儿,高丽娜的心情也没好多少。
她以困了为由,提早离开,准备回家看会儿电视。
跟朋友们分开后没多久,她就听到身后有男人的声音问道,“你是高丽娜吧?”
她转过身,看到一位身着皮夹克的社会小青年,他鼻子上夹着大墨镜,夹克里面的花衬衫看起来很是惹眼。
高丽娜一愣,“你谁啊?”
“你先别管我是谁,就问你想不想找韩思贝报仇啊?”
高丽娜僵住了,随即一阵恐惧。
韩思贝是什么人,她之前已经领教过了,想搞她,一群人为她保驾护航,更何况她那个财大气粗的老爹,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女儿被人伤害呢?
现在这人竟然问自己,想不想找韩思贝报仇!
想啊,说实话,做梦都想。
要不是那小妮子使手段,俞尚修怎么可能那么鬼迷心窍了呢?
可是,眼前站着的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怎么可以轻信了他呢?
“为什么这么问?”高丽娜狐疑地打量对方。
“就是随口一问而已,都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如果你也讨厌她,那我们可就是朋友了。”
“啊?你跟她也有恩怨?”
“她那么心机的一个人,多招人恨呢?曾经给我惹了好大的麻烦。”
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真不假,此时此刻,高丽娜觉得眼前这个陌生人一下子亲切了许多,于是她兴冲冲地问,“你也要找她报仇吗?怎么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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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萱正儿八经地过了几天安生的日子。所谓安生,是回到家,既没有谭子昂的陪伴,也没有俞尚修的纠缠。
生活平淡得像做梦一样。
自那天离开后,她亲眼瞧见了俞尚修的的确确有了变化,上课不睡了,专心听讲,甭管听不听得进去,反正态度是端正的,即使下午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他也尽量强撑着,简直跟以往那个心安理得趴桌子睡觉的他判若两人。
唐萱对他有些改观,看在他用功读书的份儿上,也力所能及地为他解答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