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华 (玲珑秀)

卓家大老夫人心里暗想着，亲戚来往，她自然是欢喜程可佳这般的小辈，可是小辈的心思太过单纯了一些，也是让人暗自有些着急，这样的大实话，她都敢当着姑爷的面说出来。

卓家大老夫人只觉得要叮嘱自家儿媳妇，往后要对这位表小姑多着眼一些，可别被人在暗处欺负了她。

卓家大老夫人想起自家那位小姑子的时候，她的心里面也是叹息不已，那是一个有福气的人，卓氏已经当了祖母，她的心思还是完全漂浮不着边际。

卓氏这时还不知道自家的大嫂心里面又暗记了她一本帐，她的心里面只觉得有些不太舒服，程可佳回来后，程家人跟着高兴了起来。

程恩赐和程方幸兄弟都是一脸高兴的神情，就是江氏这个弟媳妇听人说起程可佳，她都是满脸的笑容。

卓氏无意当中瞧见到江氏的神情后，她皱眉头提醒江氏说：“老大家的，你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你回去跟幸儿提点一下，他姐姐已经嫁人了，要他不要凡事总是记得她姐姐。”

江氏愣了愣，她瞧着卓氏的神态，她在心里面暗想着难道程可佳和程方幸兄弟不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姐弟，这程家的水也太深了一些吧，嫡长女的位置也能够随意由人占着。

江氏转头委婉跟程方幸打听起来，程方幸最初没有听明白江氏的意思，他过后明白过来后，他怒火瞪着江氏说：“你从来哪里听来的荒唐话，我姐姐和我们兄弟自然是同一个母亲。”

江氏瞧着程方幸面上的怒火，低声说：“夫君，母亲提及姐姐态度，我瞧着不太象亲母女。”

程方幸瞧着江氏叹息起来，他在外面的日子多，他也知道江氏在卓氏面前日子不太好过，偏偏他还不能为江氏出面说话，他只能够跟程恩赐去说一说。

程恩赐跟程方幸说得明白，要他寻找合适的机会，由他亲自跟卓氏好好的说一说，也许他的母亲会变化一下对儿媳妇的态度。

江氏仔细的跟程方幸说了卓氏的提醒，她低声说：“夫君，母亲不是第一次这般和我提姐姐的事情，我，我便有些怀疑起来。”

程方幸轻点头后，他直接拉开房门大步往外面走，江氏瞧着他的神情，她的心里面有些担心起来，她在房间里坐一会后，她终是不太安心的站了起来。

江氏问了守门妇人知道程方幸去的方向后，她紧跟着往前追，她自然是没有追到程方幸，她在路的分道口停了停，她想一想，她也往森园的方向走去。

森园里面，卓氏原本是满脸欢喜的迎进来程方幸，这么晚的时辰，程方幸还过来寻她，卓氏的心里面只觉得长子是有好事要分享。

程方幸进了房门后，他瞧着烛火下卓氏喜悦的面容，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的开口，可是他的心里面明白着，他不能够由着卓氏继续那样行事。

程方幸自成亲以后，他便瞧明白，在程恩赐的心里面，他们这些当儿女的人，远远重过卓氏在他的心里面地位。

程方幸年纪也不小了，他纵然是有些为卓氏抱不平，可是他也明白他父亲已经许多年不曾亲近过妾室，他的确是一心一意对待卓氏，只是他对卓氏只有夫妻之情。

程方幸心里面明白，有些良缘是不可求，而且是求也求不来。

程方幸在卓氏的身边坐下来，他回答了卓氏的关心问话后，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问：“母亲，你为何会对姐姐这般的有成见？

她年少无知的时候做过什么让你不欢喜的事情，以至于让你现在都不能释怀？”

卓氏满脸愕然神情瞧着程方幸，说：“她是我嫡亲的女儿，我怎么会对她有成见，你这是从那一处听来的闲话？”

程方幸瞧着卓氏轻叹起来，缓声道上：“母亲，你不喜欢姐姐的事实，程家人人皆知。”

卓氏大约还真的是第一次回想起从前的事情，她从前是真的喜欢程可佳，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她们母女关系渐渐的淡薄起来？

卓氏很是用心的去想，她只记得夫人们四处张扬程可佳绣技无天分的时候，她的心里面是觉得这个女儿让她太过失望了一些，可是她也不曾对程可佳做过任何的事情。

程方幸瞧着卓氏沉思的面容，他轻声说：“母亲，自我懂事起，母亲对姐姐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我知道是因为姐姐是女儿身的原故，可是我们这一房也只有姐姐这么一个女儿。”

卓氏缓缓的摇头说：“不是这个原故，她是我和你父亲的第一个孩子，我从前疼爱她胜过你父亲疼爱她，后来，她跟在你们祖父祖母的身边，她的性格渐渐的不象小时候那般的可爱。”

时间太长久了，卓氏还真想不起来为何她们母女关系冷淡的原故，她只记得程方幸兄弟出生后，她的心思用在儿子们的身上，自那时起，她们母女关系就远了起来。

卓氏抬眼瞧着程方幸轻轻的点头说：“幸儿，是因为有了你们，她和我关系便远了起来。幸儿，她的心思比你们重，你瞧一瞧，她最喜欢和你们抢夺你们的父亲。

哪怕是出嫁后，她还要让她的孩子回来跟你们抢父亲的关爱。”

卓氏越说越觉得自个说得有道理，她就没有瞧见到程方幸眼里满满的诧异神情。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闲话

程方幸瞧着卓氏眼里满满的失望神情，他轻轻的叹息起来说：“母亲，自小到大，姐姐都非常的疼爱我和弟弟们，她小小的年纪，她都愿意为我们做衣裳。

她是父亲的嫡长女，她不用跟我们来抢夺父家，反而是我们兄弟出生后，我们分薄了父亲对她的疼爱。

季哥儿兄弟是我们的外甥，姐夫和姐姐当日把他们送回来，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他们兄弟能够占父亲的时间不多，而且我们都大了，也不会觉得外甥们是来跟我们争夺父亲的爱护。”

程方幸其实是不太明白卓氏的想法，他们这一房又不是多么的富足，还有大把财物让儿孙们来抢一抢，自家的日子也不过是刚好过日子而矣，母亲对姐姐的防备心思也太重了一些。

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程方幸，他是劝不醒卓氏，他说得越多，卓氏对待程可佳的成见越深重。

程方幸想了想，他瞧着卓氏问：“母亲，江氏这个儿媳妇有任何不如你意的地方，你都可以和我说一说，我私事里面一定会教导她，绝对不会坏了你们的婆媳感情。”

卓氏瞧一瞧程方幸慢声道：“幸儿，江氏在你面前抱怨了吗？”

程方幸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母亲，她只在我面前夸赞母亲的确是书香人家的出身，在规矩上面，果然比一般人家来得严谨，她需要同你学习的地方太多。”

卓氏听程方幸的话，她面上露出几分满意的神情，她轻轻的点头说：“我瞧着她不是那种愚笨的人，我才愿意在她的身上花那么多的功夫。”

程方幸在心里暗叹一声，卓家从前的情况，卓家人本身都不曾介意过，卓家三老太爷曾经直言，可惜当年家中情况不太好，以至于卓氏姐妹两人都不曾受过太好的教导。

卓氏后来嫁进程家后，她本来就是一个聪明的人，在默默当中自然是从妯娌们身上学习到许多的东西，在人前，她也一直表现得落落大方。

程家三老夫人在规矩上面对儿媳妇们没有过高的要求，可是卓氏如今对江氏却有了更加高的要求，程方幸知道实情后，他的心里面自然是有些不悦，他觉得母亲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慈爱。

卓氏见到长子面上没有多少反对的神情，她颇有些得意神情跟程方幸说：“幸儿，江氏嫁进来后，她面上表现得不错，我觉得我要帮你多磨一磨她的性子。”

程方幸瞧着卓氏轻叹起来，说：“母亲，我明白你对待我的一片慈爱心思，我觉得江氏还真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的心力去教导她。

母亲，弟弟们的年纪渐渐的大了起来，你要管着弟弟们的事情，江氏这边的事情，就由我去多教导一二。”

卓氏坚持了这么长的时候，她其实也有些坚持不住，如果不是江氏在这当中怀孕生子，她只怕早早就想重新过回舒服自在的日子。

卓氏瞧着程方幸轻轻的点头，说：“幸儿，你弟弟和儿的亲事在商谈当中，我的确不能够把所有的心思用在你们的身上，江氏的事情，你多瞧着一些。”

程方幸在心里轻舒一口气，他笑着跟卓氏说：“母亲，孩子如今年纪也小，除去哭闹外，也不会别的事情，我想着孩子也少来烦扰你的安静。”

卓氏生育了一女五子后，她对照顾孩子们的事情，其实也不曾有多么的上心，她轻轻的点头跟程方幸说：“我年纪大了，我没有江氏这么有精力照顾孩子。

你跟江氏说一声，她这一些日子便不必常常来森园，我正好有时间想一想你弟弟们的事情。”

程方幸轻轻的点头后，他又陪卓氏说了好一会的话，他提及将来的事情，他提及程恩捷一家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