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华 (玲珑秀)

第九百五十四章 防

程可佳自父母身上学习到随缘，程恩赐在程可佳的心里面是极好的人，然而程可佳的心里面更加明白，一个很好的人，他未必就是一位很好的夫婿。

卓氏这位母亲对程可佳有生养恩情，只是两人母女情份就是差了那么些许，程可佳盼着卓氏这一生一世能够平平顺顺。

程可佳知道卓氏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只是那种可遇不可求的情意，非人力而能够让人心意满足。

卓氏无书信给程可佳，她的心里面对女儿还是有迁怒，她认为程可佳要真心的孝顺她，怎么会不在程恩赐多与她美言几句话。

卓氏的心里面明白着，程可佳自小到大，她就不曾帮着她在程恩赐面前说过任何的好话。

卓氏后续冷待女儿，也是有这个原布，程家三老夫人早瞧明白卓氏的想法，她为程可佳感到不平，从来就无心就开解卓氏的心结。

程家三老夫人跟钱氏私下里提过，卓家满门聪慧人，只是那份聪慧落到女子的身上，总是要差那么少许，程家三老夫人庆幸程可佳是程家人。

钱氏明白程家三老夫人的意思，她其实早已经瞧明白，程可佳不在程恩赐面前为母说话，那便是对卓氏最好的报答。

钱氏其实为此婉转同卓氏说了好几回话，卓氏的心里面就是解不开那个结，她就是认为程可佳势利，对父母的态度不同。

阳州城里面，程可佳在家人书信里面，她没有寻到有关卓氏对他们一家人的关心问候，她的心里面很是坦然。

夏天里面，古娘子夫妻经过阳州城里，他们听了听顾佑则夫妻有心想为顾定扬兄弟寻得武学名师的事情，夫妻两人沉吟许久后，他们终是轻轻的摇头。

古师傅跟顾佑则很是诚恳的表示，他们家的人可以代为指点顾定扬兄弟一些根基方面的事情，但是绝对不占师徒的名声。

程可佳听古师傅的话后，她若有所思的瞧了瞧古娘子，当年古师傅夫妻就是这样的回应程恩赐的请求。

顾佑则和程可佳热情的招待古师傅夫妻，只是顾佑则公事忙，他在家里的日子不多，而古师傅在阳州城里也只会休息两日。

在第二日里，古师傅带两个孩子在后院里面，古娘子和程可佳坐在前院里面。

管事妇人很有眼色的招呼家里人不要随意往前后院去，古娘子瞧着管事妇人的行事，她微微的点头跟程可佳说：“大家里面出来的人，就是非常的识趣。”

程可佳瞧着古娘子轻叹道：“师傅，你和师公日后是不是会少出来行走？”

古娘子瞧着程可佳微微的笑了笑，低声说：“小小姐，我与你说过，我们一直有意在这几年里寻一处安静的地方居住，我们过几年也到了可以放心安养的年纪。”

程可佳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师傅，我明白你的意思，等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只要知道你和师公平安的消息，我一定不会再多去烦扰你。”

古娘子瞧着程可佳微微的笑了起来，说：“我们夫妻早些年其实就有了隐退的心思，只是遇到你父亲和你这样的机缘，我们得程家的照顾，如今才又出来行走了好几年。”

古娘子在程可佳成亲后，她跟程可佳说了一些能够说的事情，他们夫妻当年自认行事公正无愧任何人，可是还是无意当中得罪了小人。

他们夫妻入程家的时候，他们是经过深思熟虑，只有程家这样的人家，那小人才会想象不到，而且他们夫妻认为那样的小人，绝对不会长长久久。

他们在程家三年后，他们就等来了那个小人已经失势，给官府密令查办的消息，只是外面的风声紧，他们夫妻一直等到程可佳成亲后，他们才正式跟从前的朋友继续来往。

程可佳那时节是有些不明白的瞧着古娘子，古师傅早几年已经在外面走动了。

古娘子算是最明白程可佳的人，她瞧着程可佳的神色，她便明白程可佳的想法，她笑着说：“小小姐，我们说的走动，与一般人家看到走动不同的。”

程可佳好奇心其实不重，古娘子跟她这般解释后，她也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瞧着古娘子说：“师傅，我明白了。”

古师傅夫妻后来出来走动，大约是在为儿子们铺路，他们的儿子们一个个性情都憨厚，偏偏喜欢走了他们的老路，他们拦不住，只能够多为他们清一清前面的路。

古娘子跟程可佳低声说：“小小姐，我教给你的东西，你还是要常练习，顾将军如今年青势头足，他是无心她人，可是这世上就难免有不长眼的人，万一那人有心想来祸祸你呢？”

程可佳明白古娘子的意思，她其实是相信顾佑则会挡下外面那些有心的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却不必有，但有人一定要来，那她也不必就由着别人去。

古娘子瞧着程可佳明白过来，她微微的笑了笑，低声说：“小小姐，有些的事情藏得深一些，对你是有利的。”

程可佳笑瞧着古娘子轻轻的点头，低声说：“师傅，我从来不是张扬人。”

古娘子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略有些生气的跟程可佳说：“我们这一次出门，还有女人跟你师公自荐，说什么慕你师公的英姿，她可以为奴婢的。”

程可佳满脸惊讶神情瞧着古娘子说：“师傅，你没有陪在师公身边吗？”

古娘子瞧着程可佳轻轻的摇头说：“我都快变成大柱子柱在你师公的身边，可那人白生一双牛眼，别人就是没有看到我。”

古娘子瞧着程可佳眼里的怒色，她跟程可佳悄声说：“你难道以为她对你师公真有什么真情意吗？”

程可佳瞧着古娘子轻轻的点头，古娘子瞧着程可佳笑了起来，说：“那种在欢场多年的女子，她们就是有情意，也早已经抛却得干净。

你师公在这方面是一个明白人，他瞧得明白，自然是不会受那人的诱惑。”

古师傅夫妻在外走动，他们遇到不少荒唐的事情，夫妻两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古娘子只不过把这事说给程可佳听，让她对这世间的阴暗事情，能够再多一些的防护心思。

第九百五十五章 忧

这一日，古师傅夫妻在顾佑则回家后，大家一起用餐后，古师傅和顾佑则单独说了一会话，他们方回客栈。

古师傅夫妻婉拒顾佑则和程可佳第二日相送的诚意，古师傅跟顾佑则很有诚意的表示，他们会早早的出城门，就不在送别上面耽误事情了。

程可佳已经交待管事妇人，让厨娘们准备可以保存一些时日的干粮，在第二日的早晨直接送过去给古师傅。

第二日早晨，天色未明，顾佑则夫妻醒来，厨娘们已经准备好两竹篮的食物，程可佳查看后，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她派人送了过去。

顾佑则瞧一瞧程可佳轻声道：“其实古师傅不用这样的事事小心谨慎。”

程可佳瞧着顾佑则微微的笑了起来，古师傅夫妻在外面平平安安走动这么多年，他们靠的就是小心谨慎的行事。

古娘子跟程可佳解释过，只要顾定扬兄弟在武学上面有天赋，他们兄弟又愿意练习，古家人在这方面绝对是不会藏私，但是为了双方的平顺，古家人绝对不会担师傅的名声。

顾佑则跟程可佳说起古师傅婉拒请求时候，他的心里多少是有几分的不舒服，他认为他给予了古家最大的诚意。

程可佳听出顾佑则话里的意思，她其实多少是明白顾佑则的想法，当年程家有许多人，也觉得古师傅夫妻太不识趣了。

程家三老夫人和程恩赐私下里却跟程可佳说过，古师傅夫妻是难得的明白人。

两边的身份，其实是不适合有什么名分上面的牵扯，但是私下里却还是可以亲近来往。

程可佳的心里面，是不愿意顾佑则对古师傅夫妻有什么成见，她瞧着顾佑则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说：“夫君，你自小到大都活成别人眼里的榜样，你大约是不太明白普通人的为人处事。

普通的人家为人行事，稳字是上上之求，而对风险的则是避之又避，都成了骨子里面的习惯行事。”

程可佳自都城一路往阳州的路上，她对生活的感受，要比在都城生活那么多年的都要深。

她的眼界打开了许多，她从前是从书本上见识不同的人生，而她现在却是从现实里面，感受到许多人的生活得不容易，她因此很感恩现有的生活。

顾佑则从前长久不在家的日子里面，程可佳心里面对顾佑则并不是完全没有抱怨，她的心里面其实还是有微微的介意。

但是从都城到阳州的这一路上，她瞧见到护送的军士们的辛苦，她瞧见到那些官员家人的挑剔行事，而军士们却从来不曾有过怒火。

程可佳私下里问顾佑则：“夫君，你从前遇到这样不讲道理的人，你那时节生气吗？”

顾佑则微微的笑了笑，说：“最初的时候，我遇见到那些不讲道理的人，我自然是会非常的生气。但是上有命令，我也只能够容忍着面对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