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华 (玲珑秀)

卓格示亲自带着程可佳去，在路上，他与程可佳低声请求：“佳儿，你两个表姐都爱做美梦，你可不能再说任何话，让她们的美梦一直做下去。”

程可佳抬眼瞧着他，说：“大表哥，有的时候，我们是闹不醒喜欢做美梦的人，她们不曾吃过亏，她们认为她们想象得永远都对。

表姐们认为我母亲在程家一直过着好日子，而我这个当表妹的人，在程家是过着金尊玉贵的日子。

我和表姐们早早说过，母亲在程家的日子只是不好不坏，都是母亲用心经营的结果。

我在程家的日子很好，那是因为我在我祖父祖母跟前长大，而我又投了我父亲的眼缘心缘。

我和她们不管是说真话还是假话，她们只相信她们眼中所刚的景象。

每一个家里面的家事，都不可能全部掀开让亲戚们来看。”

卓格示听程可佳的话愣了愣，他一直认为天真幼稚的表妹，竟然这般的知世情。

卓格示转而心里微微有些酸意，真的是给家中人捧在手心里长大，那可能如程可佳现在这般的知事懂事。

卓格示想起两个妹妹来，她们三人年纪差不了多少，然而她们表现出来的状况才是幼稚。

竟然就那般的相信坏了良心亲戚们哄劝的话，不管家里人如何的直言，她们都认为要寻到一门好的亲事，修习琴棋书画诗词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卓格示轻叹一声，原本他是想让妻子来和表妹说一说话，可是他后来想一想，他不想为难妻子，他想着嫡亲的表兄妹，就是有避讳，也只是独处的避忌。

冷风吹，直把卓格示的心吹得凉了起来，只是他还是说了：“佳儿，你劝一劝你表姐们与你舅母们学学管家理事吧。”

程可佳轻轻的点头说：“好。”

卓如姝姐妹如今都不太欢喜见到程可佳，实在是家里人在她们面前称赞程可佳为人处事端方。

卓如姝姐妹只觉得程可佳为人行事太过虚伪了一些，在卓家一心一意只会哄着她们母亲（婶婶们）的欢喜。

程可佳再见到卓如姝姐妹两人，瞧见到她们面上不欢迎的神色，她转头瞧一瞧卓格示，低声说：“大表哥，任重道远，你和舅舅们舅母们多努力吧。“

卓格示瞧见到妹妹们面上不加掩饰的神色，他的眼里闪过怒色紧接着闪过伤色，他已经娶妻生子，将来指不定也会有女儿。

程恩赐这边跟卓家兄弟们说话，他也说了，程可佳在程家受宠爱，这样的她，只怕在两个外甥女的眼里，就是一个明证她的姑姑在程家日子过得好。

卓家兄弟却多少明白一些事情，程恩赐是宠爱女儿，对待妻子才多一分耐心，恰巧卓氏也是一个聪明人，夫妻相处才能和谐。

卓家兄弟瞧着程恩赐好一会，卓家大老爷与程恩赐说：“过几天，我们家的人，能不能上你家去请教亲家老太爷老夫人教导儿女大事？”

程恩赐瞧着卓家大舅子叹道：“无用功。我父亲对我们兄弟教导很是严厉，可是他对佳儿却是难得的心软，几乎到了百求百应的地步。

我母亲在佳儿跟在她身边后，她与人说话的时候，总喜欢带着佳儿在一旁听，佳儿自小是低调不张扬的性子。

大人们说话，她也不往外面传话，她慢慢的也明白一些事情。

佳儿稍稍长大后，她和我要求的事情，我从来舍不得违了她的心意，我这边给，那边我父亲母亲训导我。

结果呢，他们前边训我，后边便问佳儿还有什么需要。”

第三百四十九章 亲近

卓家兄弟听程恩赐的话，他们很是震惊。

他们一样会宠爱孩子，可是从来不会宠女子胜过男子。

卓家兄弟互相望一望，难怪他们先前说要他劝一劝程可佳用心说服家中不懂事的女儿时，他面上神色是那般的纠结。

程可佳和卓如姝姐妹三人是相顾而无言，一旁的卓格示的神色无奈之后，也只能提点嫡亲妹妹卓如?。

“?儿，过年的时候，我们去小姑父家拜年，你也问一问佳儿有那些避忌地方要注意？”

卓如?给嫡亲长兄压制下，只能缓声问：“佳儿，我们去你家拜年的时候，有那些地方不能去？”

他们兄妹的眼色来往，程可佳看在眼里，她听卓如?的话，微微的笑了，说：“?姐儿，时间不多，你在森园就可以消磨了时光。”

程家人口多，过年时期，亲戚们来往多，卓如姝姐妹年纪都不小了，连程可佳在自家里，过年时期，她的身边都要带上两个丫头同行。

卓如妹姐妹身边只各有一个小丫头，瞧着都是不懂事又怯弱的样子，她们要去程家拜年，自然是不方便出森园的院子门。

卓如姝姐妹的脸色都非常的不好看，她们想去程家拜年，就是希望有机会与程家的姐妹们有来往的机会。

卓如姝抬眼瞧一瞧卓格示，低声委屈说：“佳儿，你这是怕我们抢了你的姐姐妹们，你都不给我们互相认识的机会。”

程可佳皱眉头瞧着她，直言：“我们家的规矩，是不会与姻亲再亲上加亲。

我家嫡姐姐们，大长房姐姐们都出嫁了，她们就是回娘家，也是与姐夫们一起回。

二房的嫡姐姐们，你们也是认识的，你们认为她们会和你们有机会来往吗？

我自家的姐姐，你们来了，她只要在家里面，她会主动来森园见你们的。

至于那些庶姐妹们，你们想要认识吗？

我与她们不熟，你们一定要认识，那我也不反对，只是我不会当那个牵线人。”

卓格示只觉得很丢脸，幸好这个脸还不曾丢到外面。

他算是听明白程可佳的话，森园外，程家还有许多不曾成亲的少爷们，有些避讳总是要多注意一些。

卓如姝姐妹两人则是给程可佳的话气得涨红了一张脸，愤然说：“谁想和你们家亲上加亲了。”

程可佳轻轻的点头说：“表姐，你们才多大的年纪，自然是没有这个想法。

只是程家人多口杂，你们无意，可是抵不过有心人的口舌。为了卓家的名声，我也要先与表姐们提一提，免得表姐们不小心，在家里走动中了别人的算计。”

卓格示的神色不太了看，程可佳都能够看得出来的小盘算，他自然也一样瞧得明白。

家里长辈们的意思，是希望卓如姝姐妹去程家走动长一长见识，别被人轻易给哄了。

程可佳这话提点正好，一下子便打破了她们姐妹心里暗藏的幻想。

程可佳都知道的事情，那便是程家人皆知的规矩。

卓如姝姐妹瞧着程可佳的神色，是越发的有些恼羞起来，两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大哥，佳儿，我们姐妹有别的事情，就不和你们说话了。”

程可佳是大大方方的出了门，卓格示稍稍留在后面，等到他出门的时候，程可佳已经前去厨房里寻卓家二舅母了。

卓格示去书房，卓家兄弟和程恩赐瞧着他，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把三个小女子的对话说了出来。

卓家兄弟叹息道：“这样的性子，嫁进高门大户，只怕是活不了多长时间，便给人算计了。”

程恩赐低垂了头，庆幸卓氏是聪明人。

程恩赐和程可佳离开卓家的时候，他们父女都能够感受到卓家低迷的气氛。

程恩赐难得有空闲时间，他有心想要带着女儿去街上转了转，只是考虑程可佳的年纪，只能把女儿带去茶楼包厢里听说书。

程可佳只要有出门的机会，不管是去哪里，她都是一脸兴致勃勃的神色。

申时，他们父女回到程家，程恩赐直接去寻程恩孟说话，程可佳先去森园与卓氏说了话。

卓氏知道卓家老太太身体健康，家里人都不错后，也不曾多留一下程可佳，反而与她说：“你要回青正园，赶紧走，一会双儿醒来，他见到你，又会缠着你不放手。”

程可佳从森园离开，自然不知道她走后，管事妇人委婉与卓氏说：“主子，小小姐一年比一年大，只怕留在家里的时日不会太长。”

卓氏轻叹一声，说：“她祖父祖母和她父亲这般的宠爱她，也不知对她是好还是不好。”

管事妇人笑着说：“自然是好，小小姐行事多端庄大气。”

程可佳纵然是生气，她也不会冲着身边人胡乱发作。

玉姑在好园当差，管事妇人和她私下交情不错，两人有时候提及起来，都不太明白卓氏这个当母亲的人，为何对待唯一女儿没有从前那般的亲近。

两人过后总结起来，大约是已经有四儿子傍身后，程可佳这个女儿对卓氏来说，就没有那般的重要。

程可佳对待卓氏却一向的亲近，不管程家三老太爷夫妻还是程恩赐都瞧得明白。

青正里，程家三老夫人瞧见程可佳进房后，那是一脸的欢喜神色，说：“佳儿，你回来了，我派人去知会你祖父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