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华 (玲珑秀)

程可灵瞪大眼睛瞧着程可佳好一会后，她低声说：“佳儿，三叔会这么跟你说话？”

程可佳笑着轻点头说：“我父亲一向是这么和我说话的，灵儿，你和大伯父常说话，他也会这般的与你说话。”

程可灵轻轻的摇头，她肯定的说：“我父亲不会这般的平和与我说话，我父亲只会训导我。

我觉得我父亲心里大约是喜欢我那几个庶姐妹，他认为她们容貌性情相当不错。”

程可佳轻轻握了握程可灵的手，说：“姐姐，你看祖父为人严肃，可是他每一次带我和哥哥出门。

在回来的路上，祖父会记得给姐姐带好吃的东西回来。

大伯父待姐姐应也是一样的，只会做不会说给姐姐听。”

程可灵瞧着程可佳笑了起来，她想一想轻轻的点头，不管如何她现在是程恩德唯一的嫡女，程恩德对待她是还不错。

程恩德有时心情大好的时候，他一样会赐予她一些的东西，是那些庶女们摸都摸不着的好东西。

程可佳看到程可灵的笑脸，她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程可佳的年纪越大，她越发能够瞧得明白，象程恩赐这般疼爱女儿的父亲很是稀少。

程可佳很是珍惜程恩赐对待她的好，她一样珍惜卓氏对她完全放任的态度。

在平乐园里，程可佳听同窗们悄悄的说过，她们的姨娘们，是如何的利用她们去讨好她们的父亲。

在嫡姐妹聚一起的时候，她一样听说因为嫡姐妹优秀的表现，让她们的父亲对待母亲也是好了许多。

她们的母亲私下里鼓励女儿们要好好的表现，一定要比庶姐妹更加的优秀，要让她们的父亲瞧见她们的优秀。

不管是同窗的庶姐妹们，还是家中的嫡姐妹们，她们提及母亲要利用她们在父亲面前争宠爱的时候，她们的面上都有几分失望的神色。

程可佳瞧得明白，程恩赐待她的好，那完全是父亲对女儿纯粹的好，不关她的优秀与否。

卓氏从来不曾在她的面前表示过，要她在程恩赐面前好好的表现，要她在程恩赐面前为她说各种的好话。

卓氏对待程可佳最大的好，便是由着这个女儿自由生长。

程家三老夫人有时感叹卓氏性子太过清淡了一些，然而程可佳私下里认为，有这样的一位母亲，则是他们姐弟的幸事。

程可佳则是一脸兴奋神色瞧着程恩赐说：“父亲，我不走人，我听她们说的事情好有趣，比我去茶楼里看唱戏有趣我了。”

程恩赐瞧着女儿满眼的兴奋神色，他很有些无语，女儿这种爱好真让他这个当父亲的无话可说。

他和卓氏两人明明都不是这种喜热闹的性子，偏偏生的女儿，她骨子里象是喜欢热闹的人。

程恩赐跟程家三老夫人提及这些事情的时候，程家三老夫人好笑的瞧着他，说：“你的女儿自然是象你，你小时候就是这般喜热闹的性子。”

第一百九十九章 粘染

程恩赐很是不相信的瞧着程家三老夫人，说：“母亲，你记错了吧，你把捷弟的事情安到我身上来？”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程恩赐微微的笑了笑，说：“那时节，你祖父祖母还在，你的性子比今天佳儿可要活泼许多，那儿有事那么便有你。”

程恩赐摸一摸头，说：“母亲，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很是懂事，很是讨祖父祖母的欢喜。”

程家三老夫人轻轻点头说：“你祖父祖母对你欢喜，比我和你父亲今天宠佳儿还要过一些。”

程恩赐听她的话，他笑了起来，说：“母亲，佳儿懂事，我们不要太拘着她的性子。

母亲，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女子行事太过拘谨，在夫婿面前是不会得他的欢喜。”

程家三老夫人抬眼瞧着他说：“你的意思是说卓氏行事太过拘谨，所以你才没有那么欢喜她？”

程恩赐一张脸窘红起来，他摆手说：“母亲，你又误会我的意思。

卓氏的性子挺好，真要换一个事事拘着我的妻子，我只怕早早受不了她。”

程家三老夫人深深的瞧了他好几眼，说：：“你既然这般的满意她，日后，就少收一些让她心烦的妾室进门来。”

程恩赐瞧着程家三老夫人讨好的说：“母亲，我已经清退了好几个不懂事的女人，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啊。”

程家三老夫人瞧着他看了好几眼后，她叹息道：“我只盼着灵儿和佳儿将来在姻缘上面，她们遇不到跟你们差不多的人。”

程恩赐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程家三老夫人的话，他想着他的女儿程可佳的时候，他不愿意太去想象一下她长大后要出嫁的事情。

程家三老夫人瞅一眼程恩赐面上的神色，她一下子又有些可怜起他。

她是瞧得明白，程恩赐对程可佳那是满腔纯粹的父女情意，越是这样的情意，反而越让有心人瞧后暗自生起妒忌的心思。

程家三老夫人瞅一瞅程恩赐很是严肃的跟他说：“老三，日后，你那些妾室和庶子女们不许亲近佳儿和幸儿和儿姐弟，明白吗？”

程恩赐轻轻的点头，在这方面，他是相信程家三老夫人的睿智。

卓氏很聪明，只是她行事没有程家三老夫人的智慧和果敢。

程恩赐原本便不喜欢他的妾室们在程可佳面前晃荡，现在他规矩传下去，更加绝了他妾室们想在程可佳面前多争取一下印象的幻想。

卓氏知道实情后，她对待程家三老夫人那是更加的孝顺细心。

程家三老太爷这样的闲官，在冬天这样的日子，他一样对差事上心了许多。

程家三老太爷一直忙，程恩赐很快也没有休假的时间。

程家男人们忙碌差事，女人反而闲了下来。

平乐园的夫子们习惯关上院子门度清闲的日子，嫡长房又把她们过冬安置得妥当，她们更加轻易不出平乐园的大门。

程杏和她的姐妹们去平乐园院子门口好几次，她们都面对的是紧闭的大门。

程杏原本是想利用假期，她带着姐妹们好好的与夫子们亲近，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

去年冬天的时候，平乐园还时不时会打开着大门一边的小侧门。

而今年是小侧门也是紧闭着，程杏和姐妹们试探着在院子门外叫唤了好几声。

平乐园守门妇人给烦扰得出来应付她们：“你们全回了吧，这样冷的天气，你们一个个别瞎嚷嚷，让你们夫子安心暖和着过冬吧。”

程杏有些失望，她特意又在门外报了她的名字，门房妇人依旧在门内说：“回吧，太冷了，我也要进去烤火了。”

程杏和姐妹们听见内里的踩雪行走声音，她们在院子外面站了一会，互相瞧一瞧，大家往回走去。

程杏和姐妹们说说笑笑归了家，她在苗叶的面前，还是落下了失望的眼泪。

她很是委屈不平的说：“姨娘，夫子们平时表现得很是喜欢我，为何在这样的时候，我们在外面这般的叫闹，她们都装成听不见。”

苗叶瞧着她，摇头说：“这算是什么委屈？将来你不能许配到合适的良人，那才叫做真正的委屈。

天气这般的冷，有暖和的被窝，谁又能听得到小小孩子的叫声。”

苗叶实在是不方便实话实说，平乐园里全是不曾成过亲的女人，她们哪里会知道真正疼惜孩子的模样。

苗叶就是生了程杏这样的一个女儿，她的心里面都还盼着想着要生一个儿子。

苗叶也瞧明白程杏父亲私信里的意思，他是想接苗叶过去，他不曾想过要带程杏一起过去。

苗叶是一样的想法，程杏在都城，他们在南方，才不会跟程家距离得太远。

可惜徎杏的嫡母一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她对待苗叶还是冷冷淡淡如同陌生人。

程可灵和程可佳很快收到程杏一群人的消息，她们听说平乐园里依旧是拒开门，程可灵和程可佳面上都不曾有意外。

天气这般冷，她们如果不是要守着规矩，她们也不想早早的起身。

原本程可佳每天早上还可以多睡一会，只是她搬到好园后，古娘子每天都早早的叫醒她。

格园，钱氏从来不是一个娇惯儿女的慈母，她一样是早早的叫醒儿女。

程可灵和程可佳都是热爱暖暖被窝的人，两人每每提及一定要早起的事情，两人面上都有一种深深的委屈和不平。

冬天的早晨，程可佳跟着古娘子在飘雪的天气里跑步，古娘子的脚步轻灵，雪地上，只有浅浅的脚印。

程可佳的脚步平稳，她一步一个深印子，她时不时要停下来从雪地里拔鞋子出来。

古娘子每每都要缓下来等着她，却从来不曾让程可佳不要继续。

程家三老夫人最初的时候，她还担心过程可佳会受风寒，结果她仔细观察几天后，她渐渐的放心下来。

古娘子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程可佳每每这样跑过步后，她都已经叫人准备好汤药给她泡一泡清一清在风雪里沾染的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