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华 (玲珑秀)

程家大老太爷听程家三老太爷的话，他沉思好一会，他两个嫡子只有长子生有两个嫡女。

程家大老太爷之前是器重孙子，毕竟孙子才是程家的未来。

程家大老太爷有机会瞧程家三老太爷祖孙相处的情形，他瞧得越多越有些羡慕妒忌。

特别是有时候，程可佳很自然的与程家三老太爷的撒娇小模样，他在一旁瞧着一颗心都跟着要暖化了。

在程家三老太爷下一次带程可佳来的时候，程家大老太爷派人去传程可善来书房。

程可善来的时候，她是满心的不解，她思来想去，她没有想到她有任何做得不妥之处。

木氏安慰她说：“你祖父寻你，你先去，母亲帮你去问一问你祖母去。”

木氏匆忙的去寻程家大老夫人说话，程家大老夫人听了后，她微微笑着说：“别急，我瞧着不会是坏事。

我听人说了，你三叔和佳儿也在书房，大约是叫善儿过去陪一陪佳儿。”

木氏听说程家三老太爷和程可佳也在，她心里安心许多，她还是有些担心，便留在程家大老夫人处与她说话。

程家大老夫人瞧着她的神色，她也派人去程家大老太爷书房去打听一下消息。

程可善来的时候，程家大老太爷和程家三老太爷正带着程可佳赏一幅山居画。

程可佳瞧见程可善来了，她是满脸的欢喜神色，她上前牵住程可善的手，很是欢喜的说：“善姐姐，你来了。”

程可善给程家大老太爷和程家三老太爷请安后，她轻轻摇一摇程可佳的手，再冲着她笑一笑。

程家大老太爷瞧着她们姐妹相处情形，他笑着说：“善儿，来，你也赏一赏这幅名画。”

程可善是满目的惊讶神色，程可佳已经牵着她走过去，程可佳用手指远远的点了点画上的人物，说：“善姐姐，你看这上面的小孩子好可爱。”

程可善顺着程可佳的手指望过去，有山有水有人家，顽皮的孩子在院子里追着鸡跑，那打开的窗子有妇人探头出来，仿佛是在叫孩子。

程可善感叹的说：“是，画得真好，这样一家人的生活好有趣。”

程家大老太爷轻摇头，他跟程家三老太爷低声说：“到底年纪小，眼力一下子给热闹吸引过去了。”

程可善和程可佳两人那眼光就在山下转悠，那小路上盛放的小野花，还有河水流动的样子，两人都很有些感触。

程可佳伸手轻扯一扯程家三老太爷的衣角，她在要说话的时候，她再转头瞧一瞧程可善，便笑着说：“祖父，画好看。”

程家三老太爷微笑瞧着她，指点说：“赏画，要静心慢慢的看，你再慢慢的看一会。”

程可佳按照程家三老太爷的指点，她慢慢的欣赏起来，程可善一样神色沉静的赏画。

程家大老夫人那里已经得到消息，她知道程可善是给程家大老太爷叫去赏画，她笑着跟木氏说：“难得你公公心情不错，还知道传善儿去赏画。”

木氏很是欢喜的看着程家大老夫人，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说：“母亲，善儿这个孩子在琴棋书画方面不怎么样。”

程家大老夫人听她的话笑了起来，说：“她一个女孩子又不用去考功名，有花在琴棋书画上面的功夫，还不如跟着你好好学管家理事的本事。

她闲来无事，也可以做一些针线活活，那些才是能够实用的本事。”

程家大老夫人一向认为琴棋书画四样里面，只有书画最为实用。

程家的祖上如果书画稍稍差一些，程家都会少了成为世家的根骨。

程家大老夫人跟木氏低声说：“平乐园的夫子们明明是这个家里面最知道实情的人，她们却是这个家里最会装样子的人。

人人皆说程家兴家靠的是女人，真相真的如此吗？如果没有男人们的眼光和绘画本事，女人们有再好的绣艺也会差那么一些。

自老姑祖婆走后，程家就再没有那一个女人能担得住事。留下来的人，她们的手艺是不错，可是却吃用的都是老姑祖婆留下来的老本。”

第一百八十章 孝顺

程家当年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流失，真相渐渐的露出水面来。

然而人们还是相信他们愿意去相信的版本，平乐园的夫子们也愿意坚信程家女人兴家的说法。

木氏初嫁进程家的时候，她感怀过平乐园夫子为程家的劳苦功高的付出。

只是近几年来，平乐园夫子们的行事张扬了许多。

其实木氏多少明白她们的担心，她们半年年华尽在绣艺上面，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有力不从心的感受。

然而平乐园的传承眼瞧着就要断了，而且程家的绣法，经过一些技艺精湛的绣娘慢慢练习，也慢慢的不全是秘密了。

程家大老夫人与木氏提过秘事，当年老姑祖婆归娘家后，其实老祖宗是鼓励过她再嫁，只是老姑祖婆大约是伤透了心，又因为那时娘家需要她，她便执意留下不再嫁。

程家大老夫人提及老姑祖婆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唏嘘感。

木氏悄悄问程家大老夫人，有关老姑祖婆女儿夫家的事情。

程家大老夫人笑了，说：“我听说她的针线活上一般般，但是她很会管家理事，她在夫家的日子还不错。

只是后来她年纪大了，两家来往少了一些，等到她没有了后，她生的孩子在外为官，后来好象是定居在外地，我们两家人渐渐的不来往。”

程家大老夫人叮嘱木氏：“不管如何，平乐园的人，我们嫡长支一定要善待她们。”

木氏轻轻的点头，人生百年，其实到程家大老太爷这一辈的时候，已经是不支持家中姐妹执意不嫁要留家里的做法。

只是因为平乐园的存在，最终程家大老太爷还是成全了她们的做法。

木氏的长子程方子年纪也不少，只是因为程家大老太爷叮嘱过后，木氏才对程方子的亲事暂缓了起来。

只是木家那边打听消息的人多，木氏心里面也不太乐意亲上加亲，便顺势把那些打听推了出去。

木氏对程可善的亲事也有些上心，只是有大女儿的例子在前面，她再也不想把小女儿嫁进高门去。

她把这话说给程家大老夫人听，程家大老夫人微微笑了笑，说：“善儿这般的好孩子，有机会的时候，你和她出去转一转，也应该让旁人家知道我们家的善儿。”

木氏轻轻的点头，她是不太喜欢应酬的人，只是儿女年纪大了，她这个当母亲的人，还是应该多去外面应酬一二。

程家大老夫人和木氏说着话，直到程可善一脸欣喜的前来，她们婆媳瞧着程可善的笑脸，她们关心的问起程可善。

程可善很是兴奋的跟祖母和母亲提起赏画的过程，也特别点明，程家大老太爷指点了她赏画。

程家大老夫人笑瞧着她，说：“你祖父还留在书房里陪你三祖父说话？”

程可善轻摇头说：“三祖父和佳儿和我一起出来的，小三祖父过来寻祖父说话了。”

程家大老夫人和木氏交换一下眼神，木氏笑瞧着程可善说：“你如果想要画画，母亲帮你准备纸张。”

程可善轻轻的摇头说：“我只是喜欢看画，我瞧着佳儿是有兴趣学画画，就是不知三祖父许不许她？”

程家大老夫人笑了起来，说：“你三祖父最疼爱佳儿这个孙女，只要她主动说出来，你三祖父一定会成全她。”

程可善笑着瞧一瞧程家大老夫人，她再笑瞧着木氏说：“我其实很好奇佳儿要是学会画画，她会画什么样的画？”

程家大老夫人和木氏互相瞧了瞧，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程家大老夫人笑了起来，说：“我给善儿说得都有几分好奇起来。”

程家三老太爷和程可佳走在路上，程可佳扭了一会手指后，她仰头跟程家三老太爷说：“祖父，我想去看画中的山水，祖父，你能带我去看吗？”

程家三老太爷笑着轻摇头说：“我带你可看不了那画中的山水，那是几十年前的画，那里面的孩子，他的年纪比祖父只会大，绝对不会年青。”

程可佳轻轻的叹一叹，她的叹息声音逗笑了程家三老太爷，他笑着说：“你这般少的年纪，你还有心事啊？”

程可佳轻点头说：“祖父，我都不曾亲自去看过山和水。”

程家三老太爷瞧着程可佳的神色，他笑了起来，说：“我这般的年纪，也不曾亲自看过多少的山和水。”

程可佳扯住程家三老太爷的衣角，她笑眯眯的说：“祖父，那你与我说一说，你看过的山和水，有没有画里那么的美？”

程家三老太爷想一想后，笑道：“有，山，比画里更加的峻，水，比画里面更加活泼。”

程可佳一脸羡慕的神色跟程家三老太爷说：“祖父，你能不能带我和哥哥姐姐一起看山和水？”

程家三老太爷瞧着她的眼神，想着孙女是连城门都不曾出过的人，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