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注意到了顾时玉。
祁祐帝眉眼略微一沉,指着顾时玉问道:“他怎会在此处?”
谢皇后干笑,“信王是来帮臣妾抄写佛经的,皇上若是有事,不如咱们到一旁说话去?免得打扰信王。”
祁祐帝问:“要抄这么多?”
“信王一片孝心,日月可鉴。”谢皇后夸道。
顾时玉垂首而立,一句话也不说,特别乖巧。
祁祐帝略微沉思一番,随后对谢皇后摆了摆手,“朕不是来找你的,朕是来找信王的。人既然在你这,朕就先带走了。”
“……啊?”谢皇后一愣,喃喃道:“可是,可是他的经书还没抄写完呢。”
祁祐帝眉毛一横,冷声道:“什么经书还能有国家大事更重要?你自己有手有脚,为何不自己抄?平时没见你念佛,这会儿怎么就非得要人抄经书了?人朕就先带走了。”
言罢,对着顾时玉使了个眼色,怒而后拂袖,一副怒气冲冲,怒而离开的做派。
顾时玉立马跟上,一步并作两步,一刻也不想多待在这。
谢皇后不可置信,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
她气得直哆嗦,反应过来,“这就是来救场的吧?呵,果然皇上无时无刻都忘不掉那个女人!也忘不掉那个女人的儿子!”
说着眼中带上了一丝刻骨的恨意。
谢皇后沉默了许久,终于独自把心中各种翻腾的怒浪平息下来。
一见荣姑在收拾刚才顾时玉誊抄的经书,便冷笑道:“拿过来让本宫瞧瞧,看她到底写了个什么玩意儿。”
荣姑一咬着下唇,鼓起勇气,把一张宣纸给递了上去。
谢皇后拿起来一瞧,发现上头只有一句话:苦海无涯。
“呵,就这么一句?“这字还奇丑无比,写的何止是敷衍?
谢皇后把纸给揉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
看着纸团一跳一跳,滚远了,谢皇后心中才舒畅不少。
荣姑小声道:“还有一张,不过娘娘还是不必看了。”
“哦?写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词?本宫倒是非得要瞧瞧。”谢皇后勒令荣姑拿过来。
这一瞧,果然是气得简直要晕过去。
苦海无涯,回头就干。
回头就干!!回头就干!!
信王压根没有打算把她的命令放在心上!!
这是在嘲笑她!这是在羞辱她!!把她的颜面踩在地上!!
好哇!这个臭小子,这个臭小子简直欺人太甚!!
谢皇后气得面目狰狞,除了喘气,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与此同时,坐在御书房里无事可干,只能乖巧端坐着装雕像的顾时玉接收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咚!系统接收到皇后怒气值+10。
宿主生命值:15
恭喜宿主贺喜宿主,以后再接再厉呀ヾ()~】
一下子加了10个生命值,顾时玉顿时变得精神起来。
她双目灼灼,深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暗暗道:爽了爽了。
祁祐帝正在批改奏折,听见她的动静,抬起头一问:“你在做什么?”
顾时玉秒变正经,严肃道:父皇皇威浩荡,龙气冲天,儿臣跟着吸一口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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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顾时玉离开皇宫时,已经是暮色四合。
祁祐帝就这么让她干干坐着, 陪驾陪了一整天。
一开始, 顾时玉还十分不自在,坐立难安, 如芒在背。后来发现皇帝压根不理她,只顾自己埋头处理政事后就放宽心, 在一旁无所事事。
一直到傍晚时, 顾时玉忍不住问皇帝:“父皇,儿臣……何时能归家?”
祁祐帝此时才看见她似的,怔了许久, 才道:“逆子!”
“儿臣在!”
祁祐帝咬肌狠狠一动, 手中的狼毫笔差点就扔出去了。
儿臣在儿臣在,叫逆子还应得这么欢快!
祁祐帝发现,他此时有点怀念那个木头一样的儿子, 虽然沉默寡言, 犟得跟头牛似的,但至少不会气得人七窍生烟。
祁祐帝把奏折重重地拍在案上, 嫌弃道:“你怎么还在这?”
“噢……”顾时玉恍然大悟道:“那儿臣告退。”
说完欢欢喜喜的走了。
祁祐帝看着她欢天喜地的背影,心里越想越不得劲,越想越觉得有点窝气。
于是, 祁祐帝干脆就下了一道旨:
近期内, 信王都不许再入皇宫。奉谁的召也不行,皇帝不想看见她。
这诏书一下,祁祐帝终于舒服了。
而另一边, 欢天喜地出了皇宫的顾时玉却没能回家。
她现在在沉思。
因为跟她一同出门的阿琰不见了。
两人是一同出门的,自然也应该一同回去。
鉴于阿琰武艺高强,只有他绑架别人的份,没有别人绑架他的份,加上这是宫门口,不远处就有御林军把守,不可能出现被人挟持的情况。
顾时玉觉得,阿琰他可能……自己跑掉了。
可是阿琰忠心耿耿,一心一意为主子着想,有什么缘由能使得他抛下自己的主子独自离开?
顾时玉想不明白,也不敢回家。
怕回家了,秦珏知道她把阿琰弄丢了,会跟她拼命。她也不能就这么丢下阿琰不管。
虽说阿琰不可能被人劫持,可万一呢?
就在顾时玉头疼的时候,有个御林军过来,告知顾时玉:“王爷,您的侍卫被燕王带走了。”
“嗯?”顾时玉吃了一惊,怒道:“天子脚下,他燕王竟然敢挟持本王的侍卫?!”
“不是挟持,是您的侍卫主动跟燕王走的。”御林军道:“他让属性转告您,他们去了春风满月楼。”
”诶?!”顾时玉又吃了一惊,不知这是什么情况。
不如……就此回家?春风满月楼,她这一辈子是都不想再去了。看见都要绕道走的那种。
可就当顾时玉转身要走时,又一个御林军过来道:“王爷,信王说了,若您想接回一个完整的健全的阿琰,便速速过去把他接回来。”
一个完整的、健全的阿琰?
他燕王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想要谋杀阿琰,把他带到春风满月楼里面去谋杀也不合适吧?
难不成……难不成他见阿琰乖巧纯情,天真又一根筋,所以就打算用女人来榨干他?
简直其心可诛!顾时玉愤怒了。
不过很快镇定下来。
阿琰武艺高强,只要他不愿,难不成那群女人还能强上?
可顾时玉转念一想,想起了顾时蔓,又沉默了。
有些人表面上看着是娇娇美人,可实际上一旦发起狠来,那就是禽兽。
顾时蔓尚且如此,春风满月楼里那些如狼似虎的美人,大胆又泼辣,说不定能做出什么更加出格的事。
完了!阿琰的清白,岌岌可危矣!
顾时玉不再犹豫当下,火急火燎的冲向春风满月楼。
阿琰此时确实是在春风满月楼里。
不过,他不是主动来的,他是被燕王连哄带骗,连蒙带拐后,跟着燕王来的。
顾时玉的猜测并没有错。像阿琰这样的人,本就不是能用武力强求的,所以燕王不是用强而是用软。
燕王说:“我想请哥哥喝一杯酒,在春风满月楼设下酒宴,让他体验一下作为男人的快乐。”
只是短短的一句话 ,却让阿琰体会到了一股子恶意。
他眼神冰冷如刀,死死的射向燕王,眼眸中充满了防备以及——杀意。
燕王又道:“只不过不凑巧,哥哥今日在皇宫里被拖住了,此时还出不来。可惜了我设下的酒宴。不过你若是乐意,把我当成朋友,可以赏脸来与我同饮。”
阿琰说:“春风满月楼不是个好地方。”
“对男人来说那就是个好地方。”燕王道:“寻欢作乐的地方,你不去,我也不能辜负了好酒好菜,自然是要把哥哥等到的。”
阿琰沉默了很久,也思考了很久,终于说了一句话:“我从未把你当成朋友。“
燕王面上胸有成竹的笑一僵。
阿琰又说:“不过我会跟你走这一趟。”
燕王又笑了。
阿琰不是真的想去寻欢作乐,他只是不能让王爷冒这个险。
他知道,燕王肯定是王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晏是鸿门宴,但他不能不去。
因为阿琰知道,燕王存的是试探的心思。他想知道什么,阿琰不得而知,也不知道燕王的如意算盘。但是他知道,王爷一旦去了,那么露馅的可能性就很大。
邀请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上青楼,这用心简直险恶。
阿琰光是想想,都觉得王爷承受了莫大的委屈和屈辱。
为了掐断燕王内心危险的试探,打消他的算盘,阿琰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王爷摆平一切。
所以,他决定跟燕王去了。
马车之上,阿琰依旧是抱着他的绣春刀严阵以待,时刻不曾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