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调查小组面前，他说了罗曼的事情。守门人的表情低头去看光脑：“相关信息我需要查询，请等一等。”
老程笑嘻嘻：“好，我等等。”
但是下一刻，他就愣住。守门人的表情变了又变，口中断断续续：“……错误……资格认定……通过……判定死亡……错误……”
这番表现让老程大吃一惊，几乎想要上手。他以前也曾和守门人聊天，怎么就没有发现，对方是个类似于人工智能的存在？
“老辛，你知道吗？”
这边辛长文虽然不知道，好歹心里面有所预料，声音还能保持镇定：“不，我不知道。”
回头看其他人，似乎也都不知道的样子，这让他心里面好受了一点点。
只是眼前的状况，看起来不像是有事的样子。
这守门人……
一群人正在狐疑，守门人忽然神色就变了。他的目光忽然就有了情感，抬眼看着老程：“程本才？”
明明是个人工智能，老程却觉得偌大压力扑面而来，让他啧啧称奇。他也算是基金会的老成员，见过的人也不少，怎么眼前这个，还能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是，我是程本才。”他微微低头，没有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惊奇。
毕竟，现在他也发现了，虽然壳子还是一样的，里面的人却不一样了。
声音依旧是之前的甜软，语调却完全不同，带着一点难以言说的暮气。
所以，这里面，是个老人家？人工智能也有老人家的说法吗？
老程在脑海中想着这件事，回答的时候不敢有半点轻忽。
不过他本来知道的也不多，加上自己的猜想也很快就无话可说了。守门人的目光这才转向通讯这头已经一脸茫然的众人。
“你们想问这个人的资格是否是通过正常渠道取得的，对吗？”
辛长文连忙说是：“目前我们并没有找到相关记录。”
“不用找了，适用的不是你们那套程序。”守门人用完全不符合他外表的架势一挥手：“她走的是另一套程序。”
就算如此，依旧有人不死心地问：“那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还有另外的程序？”
“因为大部分时候都用不上，所以基金会创立到现在几百年，通过这样的程序的也没有几个，作为基金会内部的绝密资料封存。”他看着镜头，目光中显露无声的嘲讽，意思非常明确—你们还不够格。
一群人顿时无话可说，虽然还有人不服气，也知道并不是自己这个时侯反对就有用的，于是干脆不说，想着眼前这段过去了，到时候再和其他人商量商量。
守门人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的时候，目光又变了，似乎比刚才温柔许多。
这样的气质变化让一群人看得猜测连连，却也猜不出个所以然。
“谢谢你们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否则我们这群老家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知道他们要到了。”
？？？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人面面相觑，觉得这里面止不住就有一个大坑。
辛长文谨慎地答道：“我们也只是受基金会的委托来进行调查。”
“委托？调查？”虽然只是两个简单的词，甚至听起来非常平和，辛长文依旧能感受到其中的惊讶。
他心里面咯噔一下，觉得自己可能沾上了不得的大事了。
其他人这么想的也不少，等到通讯切断，草坪上一片安静，安静得只有呼吸声和风吹过的声音。
“现在，怎么办？”终于有人开了口，声音都有些滞涩。
辛长文定了定神：“我们只是普通的调查任务，我们做了我们该做的事。”心里面却已经开始懊悔，这种杂事，自己接手干什么，自己的事业忙起来不香吗？
只是终究也不能回到过去，只好在这里等着消息。
而此时，罗曼正对着一群正在刚刚从沉眠中醒来的人露出了笑意：“时间到了。”
第62章 你和你的人是一个世界，……
从沉眠中苏醒,尚未适应身体，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罗曼看着他们的目光变得锐利，眼神渐渐清明。
“时间到了？”
得到罗曼肯定的答复，有人哈哈地大笑起来：“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等一切终结,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拥抱死亡,享受永远的长眠了。”
他身后,有人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我们会在心中怀念你的。”
气氛渐渐热烈起来，直到有人的目光落到罗曼身上：“你总算是成功了,现在你可以享受自己的人生了。”
“还差一点。”罗曼的唇角上翘，眼中却闪着泪光：“等我们拯救了我们的子民，我们才可以放下一切。”
她挥了挥手：“其实如果没有你们,我也做得差不多了，不过速度没有那么快，现在,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她随手在空中一抓，没有抓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脸上这才露出恍然之色：“啊,这里不是现实空间,是虚拟空间，我忘记这一点了。”
“我的星球编号是X-3482，你们可以到这里来找我。”
说完这些，她的身影变淡,逐渐消失在这里。
有人摸摸头：“我还准备问问她过去多久了。”
“五百六十九年。”一个声音回答他：“我们在这里已经停留了五百六十九年。”
“真是漫长的岁月,但是，我们做到了，适合我们的环境已经被改造出来,我们能够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了。”
“希望这个世界能够长长久久，和我们的世界不一样。现在，我们可没有能力再去找到一个新的世界，再将它改造成适合我们生存的地方了。”
“那是以后的事情了，自然由以后的人来担忧。那时候，我们大概已经拥抱了沉眠。”
一阵沉默之后，一群人相视，哈哈地笑了起来。
不管是辛长文或者是他小组里的其他人，很快就感受到了基金会的不同。
在他们离开X-3482的那天，就收到了来自基金会的消息。
基金会即将开始新一轮的边境大开发，正在组建队伍。
开荒这种事，赌对了收获简直难以想象，所以整个远星基金会几乎沸腾了起来。自从几十年前基金会暂停了这项行动之后，尽管也有一些人组成队伍自己出发，可是又怎么比得过基金会打头的行动。
甚至，就连已经沉默已久的一些老人都出现了，表现出昂扬的斗志。
这样的热闹当中，罗曼这点小事，简直无足轻重。就连曾经将目光紧紧聚焦在她的星球上的一些人也移开了目光。
当然依旧有人不死心，可惜的是，X-3482迅速与几位成名已久的基金会实权人物有了联系，并十分顺畅地混进了那个圈子，就好像她以前就在里面一样如鱼得水。
这下，再没有谁敢于轻举妄动。
宋溪第一个感受到了身上的压力无形当中消失了。他甚至觉得现在X-3482想要做什么，比之前还要顺畅。
这种感觉几乎让他沉迷，直到他接到消息，那几位成名已久的人要到这里来。
“什么？”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来干什么？”
“休息，游玩，都可以。”柏重随意地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不过，他们既然是客人，我们好好接待就是了，不是吗？”
他的姿态太过轻松自然，让宋溪也不自觉地觉得着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转过头离开柏重身边，仔细思索一番，宋溪又开始紧张起来。
他觉得，事情还是不能就这么若无其事地过去，对这种几乎能决定X-3482存活的人物，还是要谨慎对待的。
他找了过去的朋友打听，得到对方奇怪的注视：“你不知道吗？”
“什么？”
“曼星现在可是基金会内最受瞩目的星球。”
“为什么？”宋溪惊了，“我以为现在大家安的重点都在即将到来的边境开发上。”
“传说，曼星拥有不可思议的后台，能够更改基金会的决议那种。”曾经的朋友小心翼翼地告诉他：“曼星和其他人根本就不是一条路子。据说，曼星是有可能进入决策层的。”
宋溪：我怎么不知道？！
他的呆滞让朋友更加压低了声音：“所以有什么内部消息说一说吗？你们之前那个调查，怎么通过的？”
那个调查……
宋溪恍然想起来，觉得自己好像也是一团迷糊。
他想起罗曼说的权限，下意识地说：“我的权限不够，我不知道。”
“你在曼星的权限还不够？”朋友惊了：“你难道不是除了星球主之外权限最高的那一批人之一吗？”
宋溪恍然，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在基金会的权限不够，所以不能说。”他问：“你知道基金会的权限分几级吗？”
朋友的目光变得奇怪：“这是刚出来的小道消息，你也知道了？”
宋溪：？？？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吗？
他的沉默让对方以为是默认，松一口气地向他说起来：“关于对我开拓的队伍能够得到的特殊权限，听说一共有十级呢。”
所以九级才能知道的东西到底有多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