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江的话顿时就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哽的他都不敢呼吸了。
“小‘少主’啊。”瑞斯讽刺一般的说道,她啧舌了一下,“你看看这群将士,他们本来应该在战场厮杀的,不管是活还是死,总是为人民而战,为自由而战,应该是光荣的,可是现在呢?他们自从跟了你之后,做的都是什么呢?”
“捕鱼,杀动物,摘果子,做渔网。”瑞斯说了几个,忍不住笑了起来,她问,“这就是你想要他们过的生活?明明是个战士,却窝囊的,活过一辈子,只要能‘活着’?”
“当然不是!”傅寒江瞳孔微缩,下意识地反驳道。
他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听着耳边满意的笑声,和眼前骤然腾起的战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瑞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愉悦的放开了手,随意的将傅寒江往后一推,命令道,“将你家少主藏好,他可是个乖宝宝,见不得血的。”
“缪风嬅!”傅寒江有些焦急,但他不敢喊太大声引起别人注意,只能无力的看似护着,实则是堵在身后,然后看着瑞斯的背影焦急的跺了跺脚。
他现在就是一个马上要看到哈士奇拆家,却无力阻止的小型犬。
莫名的透着一股丧气,同样心里也震惊于这些军中汉子,居然对于缪风嬅的命令,毫不犹豫就听从了,甚至在明知道他反对的情况下。
感觉要完。傅寒江心里升起一股身上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剥夺的强烈感觉,想要阻止,却又无力反抗。
瑞斯反手握住了袖子里的匕首,悄无声息的接近那个正对着从船舱里搬出的满箱金银发痴的贪官,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一个温柔动人的笑容,眼睛微微弯起,脚步有些雀跃。
那官员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她,顿时直起身张口就要骂,还没开口,眼前寒光一闪。
“噗!”那人猛地吐出一口血,捂着胸口偏移心脏的地方,表情扭曲的跪倒在地。
他想抓住瑞斯的衣摆,被她发狠的一脚踩到地上,直接昏迷了过去。
“愣着干嘛?动手。”瑞斯话音一落,本来对她突然出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西北将士们就下意识的窜了出去,先发制人。
船上一片混战之声。
瑞斯伸手,福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颤颤巍巍的递过去一张白手帕,她随意的擦了擦匕首,回头看着傅寒江露出了一下微笑,意有所指的道,“现在,不管你怎么想的,你都只有反这一条路了呢。”
按照原著的剧情线,这个时间段,傅猛暂时被收监,人还没死,朝廷对于傅猛的处置也分成两个派系,现在正在激烈争吵中,而以傅寒江的聪明,完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救出他爹,并且来个大逆转,继续在这梓桐关当一个忠君爱民的守将之子。
而现在瑞斯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傅寒江也明白了,他脸色苍白,声音微微发抖,“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瑞斯撇了撇嘴,“你欠我的。”
准确来说,是傅寒江欠缪风嬅的。与其顺应剧情被坑进牢里,完全不想有感情线的瑞斯干脆直接就帮他打响起义第一枪。
傅寒江快被逼疯了,他眼睛烧的通红,理智却还死死拽着他,让他没有冲上去揪住瑞斯的衣领质问。
他只是咬着牙道,“只是因为我留你在望城之事?”
“哼~这谁知道呢。”瑞斯随意的勾了勾嘴角,回头看了一眼,意有所指的道,“马上,消息就要传到城内了吧。”
消息传到城内,势必会有支援,而傅寒江的身份也瞒不下去,而到时候他只能跑,能跑多远跑多远,就算他爹现在是活着的,也会被他连累死的。
傅寒江睁大了眼睛,再多的气也没出发,咬了咬牙,转身就往外冲去。
瑞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接回头手中匕首一震砍断了桅杆,缪字大旗轰然落在了甲板上。
几乎在傅寒江下船的一瞬间,商船就离岸了。
瑞斯站在甲板处吹了一声悠扬的口哨,然后让人将那群被重伤的家伙都绑了起来,丢进了仓库里。
她心满意足的道,“除了不能杀死人外,好像一切都还不错。”最起码打架打的挺爽,坑人也坑的很爽。
5523:“……”
它沉默了很久还是没忍住问道,“我们就这么不管反派了吗?”
“管啊,有什么比在垂死之际拉人一把更让人死心塌地的事情呢?”瑞斯坐在船头,愉悦的敲了敲了木板。
她随意指了指几个人,“你们几个换上那群官兵的服装,跟我一起跳海,其他人跟福伯一起混进各路商船中间,再找机会去梓桐关,不用靠太近,到了定时放点烟花指明一下位置就可以了。”
被指明的几人有些茫然,“大人,我们要干什么?”
瑞斯嗤笑着说,“当然是去接应你们少主啊。”
她话音一落,才有人发觉,傅寒江早早就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瑞斯:这是明谋。
傅寒江:……我心都凉透了(痛心疾首jpg.)
第50章 女皇商变女皇上08
08.
清晨时分,街道还有些寂静,只有零星的吆喝。
最近梓桐关内气氛收紧,日常还有官兵巡逻搜寻,告示上贴着傅将军的通缉令,不少摊贩都感觉到不对劲,都暂时收了心不敢出去惹眼,街头的热闹日益消减了不少。
梓桐关最大的酒楼二楼上房的窗户打开,那位模样漂亮的小姐披着外袍椅在窗框上,随手抛下一粒碎银,正正巧就落在了楼下米粉摊老板的桌上。
女人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老规矩。”
“诶,是,一会儿就给您送上去。”弓着背的老板立刻捧着那碎银点头哈腰的。
窗户边的女人百无聊赖的站了一会,后面有喊声,她眉峰不耐烦的皱起,转身走开了。
不一会就有一个面目凶恶的大汉上前,关上了窗户。
明里暗里观察的人都收回了目光,看向米粉摊老板匆匆的背影,不无羡慕的感慨道,“运气真好。”
那对主仆是一个月前住在这酒楼的。
据说那位主人家小姐,是望城有名的客商,出手大方,一来就包了一整栋酒楼,本来是打算走梓桐关出货的,哪成想现在港口戒严,进来的出不去,出去的进不来,只能被迫留在这里。
她还带了很多练家子的商队保镖,偶尔还会有官兵们出入客栈,说是一个又聋又瞎还哑巴智力有损的傻子家奴失散了——据说是她一个故去管家唯一的孩子。
这大战在即,先是有探子潜进来烧了港口和将军府,又是有疑似傅将军故人的一群人在港口杀了一堆官兵潜逃,梓桐关的失踪案和命案都已经快堆垮将军府的案桌了。
一切理由都说得通,没人怀疑瑞斯他们的身份,所有人都不觉得那群已经驾船出海的家伙们,居然会乔装回来,光明正大甚至大摇大摆的进了梓桐关。
瑞斯那日让几个西北汉子套了盔甲跳海里,还给他们送送绑了手脚,营造要毁尸灭迹的假象。
军中将士很多,不说十万也最少有一万,认衣不认脸,自然将那些个兄弟以为自己人,救了回去。
瑞斯就趁那个时候带人上了岸,装作是在商船之前就接受了盘查的商队,还特意让人去问港口出货,被不耐烦的赶了回来,得到了港口暂时封禁的消息。
他们就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被赶进了梓桐关,一待一个月,傅寒江也不亏是反派,确实没让瑞斯失望,居然还真的想方设法带走了傅猛,就是城门四闭,不准出入,他估计也快走投无路了。
瑞斯想着嗤笑了一声,饶有兴趣的捏了捏茶盏,连起床气都消下去了不少。
咚咚咚——门外印着一个佝偻的背影,有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瑞斯挑眉,示意了下边上的壮汉,那人立刻起身开了门。
尽管不是每天都来,那粉摊的老汉还是杵这门口进出的壮汉,战战兢兢的,不怎么敢抬头,一看门开了,立刻点头哈腰,“小人是上来给贵人送吃食的。”
“进来吧。”壮汉侧身放他进去,然后自己出去把门关了,半透的纸糊门窗上,映着外面几个好大的壮士。
老汉手脚麻利的将菜篮子里的东西都端上桌,一个接一个,顿时摆上了一整桌,“贵人,都是按老规矩来的。”
“嗯。”瑞斯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那老汉就缩着膀子站到一边去,没什么存在感。
瑞斯吃的差不多了,拿出一粒碎银放在了桌面上,老汉眼睛一亮,上前先很有眼色的倒了一杯茶,才将银子收了起来。
瑞斯余光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嗤笑了一声,像是随口问道,“最近怎么样?”
“嗯……我倒是,见到过一个跟贵人形容相似的人。”老汉斟酌着迟疑道,“只是跟您说的有出路,他们是三个人,除了您说的公子与那位蓬头垢面的四十多岁男子外,还有另一位公子跟在左右。”
“奇怪的是,那位公子打扮的倒是有钱人家的样子,却对那两位下人打扮的人十分的尊重,昨日我见这几位进了赵大夫那里,很快您说的两位就先走了,最后那位小公子待到了晚上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