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现在跟你过去。”柳喻夏表情凝重,难不成尉迟璟真的受伤了?毕竟剧情已经跑偏了,反派意外出线不是不可能。
只是这个想法柳喻夏在心中只占了十分之一,剩下十分之九的真心,是告诉自己尉迟璟在搞事情。
不过既然副手如此传话,柳喻夏再怎么怀疑也决定配合一番,外人眼中自己是尉迟璟未婚妻,难过要真实一些,她还不知道尉迟璟那边是个什么情况,现下只能配合。
衣袖垂下作为遮挡,柳喻夏用力掐了下大腿,瞬间的疼痛让她红了眼眶,真的好痛……
“大公子,大公子他……怎么会?不会的……”说到最后一句,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留下,凄凄惨惨戚戚。
“快带我去,我要见大公子!”柳喻夏带着哭腔,用手绢擦着眼角。
跟着张副将上了门口备好的马车,上车之前柳喻夏擦了擦眼泪,和出门相送的木歆婉说道:“姨母,我去看看大公子,呜呜呜,我好担心他。”
木歆婉拍了拍侄女的手背,眼中满是担忧道:“夏夏,吉人自有天相,放心吧,军营赵大夫在,他医术很高明……”
再多安慰的话都略显苍白,目送着外甥女离开,木歆婉长长叹了口气,尉迟大公子长相俊俏,她若是未出阁,经历的少,估计都会被对方晃了眼。
她一直担心外甥女对尉迟璟有了真感情,现在看外甥女听闻尉迟璟重伤难过的表情,很明显是把对方放在了心上,这可怎么办。
上了马车的柳喻夏眼泪立马就止住了,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表演,让姨母多了层担忧。坐在马车上,柳喻夏只顾着自我感叹,她演的太好了!
马车一路行驶向军营,有张副将在,除了哨兵看了眼马车内,确定人是柳喻夏后,一路上畅通无阻,直接来到了宋妄的营帐前。
下了马车,宋妄直接迎了过来:“柳姑娘,尉迟大公子为了救我才受伤!这份恩情我宋妄记在心里。”
说这话时,宋妄眼眶通红,铁汉柔情,宋将军这般真情实感的一番话,让柳喻夏有些迷惑了。
宋将军柳喻夏对他算不上太过了解,但最近没少听姨母说起宋妄的事情,他的性子很简单,不会演戏,这是姨母的评价,她也相信姨母没有看错眼。
如果尉迟璟受伤的假的,也就是说宋妄展现出来的情感是假的,若此番模样是装出来的,那将军的演技可比她强多了。
她丝毫看不出破绽,眼中的愧疚感激难过等等情绪,丝毫不掺假似的感情,甚至说话间嗓子还有些颤抖。
“宋将军,大公子他……”
说话间,柳喻夏看到帐篷里的军医一盆一盆往外面端着血水。
“柳姑娘,进去吧,大公子想见你。”宋妄抹了把脸,话语间充满了颓丧。
见宋妄这样,柳喻夏心沉了沉,抬脚进入了营帐。
里面的军医此刻正要往外走,擦了擦额头的汗道:“伤口太严重,老夫尽力了,接下来如果不再发热就是转好,若发热一定要及时通知我过来,一定要让人一直保持清醒……”
交代完柳喻夏一番话,军医拎着药箱出了营帐。
绕过一架屏风,柳喻夏皱着眉头走近,尉迟璟躺在床上,上本身围着绷带,白布上透过血迹,面容苍白,嘴唇干裂,俨然大病在身的虚弱状态。
“夏夏你来了。”尉迟璟嘴角轻轻勾了勾,想抬起胳膊招呼一下,奈何没有力气,只是手指动了动。
柳喻夏坐到床边,深吸一口气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赵副将告诉我说你命在旦夕,怎么会这么严重,真的假的?你当初不是说没什么大问题么!”
一堆话说完,尉迟璟没有回答,反而轻笑出手,柳喻夏急了:“你笑什么,回答我的问题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粮草的事情解决了没有,又怎么会受伤?
“夏夏在为我着急,为我担忧?”尉迟璟虽是反问,可话里的意思长耳朵的都能够听出来,那是肯定的语气,甚至还带一点自得。
柳喻夏深吸一口气道:“昨晚发生什么事情了,归刀呢,他不是一直贴身保护你的吗?”
想到老军医说的话,什么太过严重,尽力了之类这种,类似交代后世的话。听着就让人无端烦躁,不知不觉柳喻夏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些。
“夏夏我受伤了,你还吼我。”尉迟璟可怜巴巴的瘪了瘪嘴,还颇为忧愁地叹了一口气。
柳喻夏觉得自己的忍耐要到极限了,面前的人跟个熊孩子似的,对自己答非所问,总是扯别的。
“张副将说你要见我,我来了,有什么事说罢。”柳喻夏决定不问了,让他自己说。不然她怕自己错手把人拍死。
本以为接下来对方要说正事儿了,或者交代一些话下来,结果只见尉迟璟目光有些游离,抿了抿嘴,小声说:“没别的事儿,就是想见见你”
柳喻夏:………………
今天谁也别拦着,打死人她偿命!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_^
第33章
深吸两口气,柳喻夏胳膊一抬,将尉迟璟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拉了过来,掐着手腕的位置把起脉来。
看病救人开药等医术柳喻夏不会,但她会摸脉搏,能够分清重伤的人和健康的人脉搏跳动的情况。
当时师父只是教她摸脉搏这招,随口告诉她通过摸脉搏来看看这人真死假死,真中毒假中毒等。防止被偷袭之类的情况,没想到此刻用在了尉迟璟身上。
丝丝游离,一顿一跳,柳喻夏眉头皱起,这是什么脉搏?不似病重体弱,也不是健康常人,奇怪的脉搏让柳喻夏有些迷惑,她不会医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更加不知道尉迟璟是不是受了重伤。
她曾经跟着师傅实践过,给那些受了内伤,外伤的种种武林人士把脉,哪一个都和尉迟璟现下的脉搏不相似,说到底,柳喻夏还是不相信尉迟璟受了重伤。
其中最蹊跷的一点在于,她不认为尉迟璟是一个舍己救人的良善人士,宋妄和他尉迟璟有什么关系?他对带有血脉的外祖家,态度都是那般冷硬,怎么会为了救个外人,而让自己置身于性命危险之地。
松开尉迟璟的手,柳喻夏猛然想到,尉迟璟本身就是个体弱多病的,不然当初也不会让她去白驼山摘白莲来疗养身体,所以脉搏奇怪些很正常。
“你的伤到底怎么回事?”柳喻夏决定再问最后一次,面前的人若回答仍顾左右而言他,她就出去问宋将军。
尉迟璟没有回答,只是眼神有些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刚才柳喻夏摸过的地方。
柳喻夏一路匆匆赶来,外面天气寒冷,进到帐子没多久没暖和过来,所以手搭上尉迟璟上时,还是有些冰的,营帐内一直点着炭火炉子,照顾着尉迟璟病人的身份,帐内很热乎,因此柳喻夏指尖的那点微凉,搭在尉迟璟的肌肤上,触感非常明显。
微凉的温度仿佛一根线连接般,顺着手腕到胳膊,最后直达心脏,再蔓延到身体各处,让他原本躁火撩撩的内心,奇异地受到了安抚,整个人都清爽舒静下来。
冬天是尉迟璟最难捱的时候,外表看似风轻云淡,其实身体一直受着煎熬,体内由上到下像有团火再烧,如果不是克制得当,常人定然狂躁焦作。
这也是为什么尉迟璟看起来丝毫不怕冷,他已经习惯了置身在火炉般煎熬反侧的日子,突然得到了一抹清凉,让尉迟璟忍不住抓住,握紧。
尉迟璟脑中突然想起如化大师曾给他说的话,病好医,心魔难治,若遇命中人,方可愈。
食用了雪莲后,尉迟璟身体该好了,但心中烧着的那一口火迟迟不灭,他明白,这就是定祥大师说的所谓心魔,身体好了,曾经留下的痛感还在折磨他。
这是一种外物无法入手治疗的存在,需要他自己一点点消化。
尉迟璟并未放在心上,什么心魔他早已看淡,灼烧感太久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在或不在有何意义?痛苦到习惯,心魔无法制衡他。
所以对于这种感觉尉迟璟一直没有当回事,直到刚刚那瞬间静下心的清凉,这是尉迟璟从出生到现在从未体会到的轻松。很舒服,让人很上瘾,想再感受一下。
尉迟璟目光放在柳喻夏如青葱白玉般的手上,目光灼灼。下一秒,跟随心意的付出了行动,伸手握上了柳喻夏的手,肌肤相贴的瞬间,又是那种让人轻松的沉醉感。
扯开嘴角,尉迟璟露出一抹傻笑,他是遇到了命中人吗?他问过定祥大师,命中人如何找,当时大师似是而非的说了句在他心里,他理解不透此话其意。
啪——接触的时间很短,因为被柳喻夏抬手给拍掉了。
柳喻夏很生气,她耐着性子问话,对方居然耍流氓?!右边胳膊和身子都被纱布包成绷带人了,这个时候还不忘吃豆腐?
虽然尉迟璟不像会占女孩子便宜的那种人,但对方刚才的笑容看起来就是贱兮兮,色眯眯!
柳喻夏瞪了尉迟璟一眼,转身出了营帐,她去问宋将军!掀开帐帘的瞬间,乌海不知从哪里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一脸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