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一头金发,青春张扬,穿着破洞的牛仔裤,印有骷髅头的T恤,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鼻子和耳朵上的鼻环和耳环,仔细数一下,竟有十三个。
这是一个“重金属”少年!
锦然浑身难受,提不出一点儿力气,脑袋混沌,没来得及接收记忆。
“滚出去。”锦然顺从自己的心意,冷冷怒斥道。
高中生愣了愣,“你说什么,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锦然道,“滚出去,兔崽子。”
高中生咬牙切齿,双手紧攥成拳,暗暗骂了一声,一脚踹在床尾,大步跑出去,边跑边喊,“奶奶,奶奶,我妈没给我做晚饭,还骂我是兔崽子。”
“什么?她敢骂你!”老妇人的声音刺耳得很。
锦然气喘吁吁,踉踉跄跄下床,关上房门并反锁。
等高中生和老妇人杀到,只见房门紧闭反锁。
他们有钥匙也打不开,在外头骂骂咧咧一宿。
锦然躺回床上,接收原主的记忆。
钟锦然是一名孤儿,孤儿院长大,年满十八,进入社会。
钟锦然没上过高中和大学,初中的文凭让她难以找到高薪的好工作,偶然在路上看见酒店招聘洗碗工,一个月两千块。
工资不高,但钟锦然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孩子,欣然接受了这份工作。
钟锦然努力奋进,勤劳肯干,被酒店的大厨看上,收她为弟子,传授她的厨艺。
钟锦然知恩图报,待大厨如师如父,可惜大厨身患绝症,没几年便死了。
钟锦然有厨师的天赋,厨艺出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钟锦然接替了大厨的位置,成为酒店的厨师,工资从一个月两千涨到一个月八千。
生活越来越好,但不会一直越来越好。
某天下班,凌晨时分,坏人尾随钟锦然,无人的巷子玷污了钟锦然。
第二天,钟锦然打电话报警,犯人很快被抓捕归案。
犯人的真实身份是酒店的同事,专门做川菜的厨师杜云。
第499章 家庭里的底层人员2
据杜云所言,他是暗恋钟锦然许久,情不自禁,才会犯下弥天大错。
杜云跪下恳求钟锦然的原谅,声泪俱下。
杜云的父母五十好几的人抱着钟锦然的大腿哭泣,令人心酸。
钟锦然没有心软,坚持诉讼。
杜云和杜云的父母诅咒钟锦然,他们的亲戚还上酒店闹事,害得钟锦然丢了工作,一度六次搬家,远离是非。
直到杜云被判刑入狱,事情才好转起来。
钟锦然厨艺出色,很快找到新工作,还找到人生的另一半陆贤洲。
两人相恋一年,见过家长,顺利结婚。
结婚生子,钟锦然辞掉工作,安心养胎。
儿子陆兴业的满月酒上,钟锦然发现她的婆婆竟然是杜云母亲的亲妹妹。
从那天后,慈祥的婆婆李红彩变成整天对她颐指气使,粗声粗气的恶婆婆。不是要她干这便是干那,一刻不得闲。
曾经恩爱的丈夫对她不闻不问,丝毫不关心她的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每天要求钟锦然准备饭菜,熨好衣服,不准她出门工作。
钟锦然想要过离婚,陆贤洲和婆婆心肠歹毒,拿捏住钟锦然的七寸,以李兴业威胁钟锦然,钟锦然咬着牙坚持二十多年。
为了与儿子多相处一分钟,钟锦然放弃重回职场,专心致志照顾家庭。
李红彩如使唤下人一般使唤钟锦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没有给钟锦然一丁点的尊重。
陆贤洲把钟锦然当成是工具人,以及免费的保姆,对待保姆尚且要客气一点,对于自家产的保姆,陆贤洲不知客气是何物。
有奶奶和父亲以身作则,逐渐长大的陆兴业有样学样。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心高气傲的陆兴业看不起弯腰驼背,不修边幅的钟锦然。
钟锦然成为陆家的底层人员,婆婆、丈夫、儿子对她没有一丝尊敬。
在陆贤洲他们眼中,钟锦然不是人,而是一件好使的工具。
二十年多后,陆兴业长大成人,对钟锦然视若无物,对陆贤洲的情人,一口一个妈妈,那叫一个热情。
在钟锦然绝望之际,再次刑满出狱的杜云找上钟锦然。
在她的家,在陆贤洲等人面前,杜云把钟锦然拖入卫生间。
钟锦然向陆贤洲他们求救,他们充耳不闻,笑谈趣事,气氛活跃。
一次,两次......整整三个月,钟锦然被杜云折磨得没有人样。
最后,遍体鳞伤的钟锦然被杜云掐住脖子,失手错杀。
钟锦然的后半生是灰暗,近乎绝望。
她的人生被黑暗笼罩,光明与正义,道德与良善,是传说中的美好。
锦然睁开眼睛,胸口闷闷的,难受得很。
一天粒米未进,锦然饥肠辘辘,颤抖着手打开房门。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锦然拿出牛奶,小口喝着。
翻箱倒柜找到几包面包,锦然慢条斯理咀嚼吞咽。
“你做什么?”陆兴业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看见锦然偷吃面包和牛奶,顿时火冒三丈,精神百倍。
陆兴业大步走来,“钟锦然,那是我的牛奶,是我的面包,谁让你吃了?”
锦然不理会陆兴业,吃一口面包,喝一口牛奶。
陆兴业怒火旺盛,甩手打飞牛奶和面包。
牛奶盒落在地上,牛奶淌了一地。
陆兴业还不解气,一脚一脚把地上的面包踩得稀巴烂,嘴角缓缓上扬,“我让你偷吃,我让你偷吃。”
第500章 家庭里的底层人员3
有道是,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陆兴业糟蹋一盒牛奶,两包面包,该怎么罚呢?
锦然拍拍手,拍掉手上的面包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巴掌招呼在陆兴业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懵了陆兴业。
钟锦然打他?
钟锦然这贱女人竟然打他!
陆兴业恼羞成怒,握紧拳头,直击而出。
锦然踹出一脚,迅速更快,一脚踹飞陆兴业。
陆兴业撞到餐厅的餐桌,捂着肚子,后背发痛,发不出声。
锦然一步步走来,以全身的重量压制住陆兴业,呼呼响的巴掌不间断地打在陆兴业的脸上。
不珍惜粮食,该打!
不尊敬母亲,该打!
不孝顺长辈,该打!
没大没小,出口成脏,该打!
锦然狂扇陆兴业十几巴掌,直到陆兴业缓过来,张口向李红彩求救。
“奶奶,奶奶,救命啊,钟锦然要打死你的宝贝孙子了。”
李红彩打开房门,蹭的跑出来。
餐厅一地狼藉,她的宝贝孙子被锦然压在地上打,脸都被打成猪头了。
李红彩跑过来,举起一张椅子,朝着锦然重重砸下。
锦然眼疾手快,一个驴打滚闪开,椅子砸在陆兴业的身上。
陆兴业哭爹喊娘,泪如雨下,咒骂李红彩不得好死。
李红彩心疼如刀割,小心翼翼搀扶起陆兴业。
锦然踢出一脚,一块椅子残块打在李红彩的腿上。
李红彩吃痛,栽倒下来,好巧不巧压在陆兴业的身上。
陆兴业一再被李红彩坑,忍无可忍,愤怒地踹开李红彩。
李红彩在地上滚几圈,年老体弱,一下子腰酸背痛,起不了身。
陆兴业踉踉跄跄站起来,指着锦然,怒道,“你打我,你打奶奶,钟锦然,这一次,我不会再阻止爸爸赶你出家门。”
过去三年,陆贤洲厌恶老态初现的原主,又舍不得原主这个免费劳动力。
各种纠结犹豫之中,陆贤洲对原主非打即骂,拳打脚踢,一度要把原主赶出家门。
原主的傲骨被彻底打断,变得麻木不仁,突然间要被赶出家门,原主无所适从,哭着跪求陆贤洲不要赶她走。
这卑微如蝼蚁的一幕,正巧落入陆兴业的眼中。
锦然反手一巴掌打过去,“这是我的家,除非我不想待了,你们之中,没有一人有资格赶我走。”
当初结婚买房子,原主和陆贤洲各付一半,原主留个心眼,房产证上也有原主的名字。
陆兴业又挨了一巴掌,挥舞拳脚,毫无章法打锦然。
锦然的体力或许不及陆兴业,论战斗机巧和战斗意识,陆兴业拍马都赶不上锦然。
锦然躲闪如风,出手如电,卸掉陆兴业的两条胳膊。
陆兴业哭得不能自已,眼泪鼻涕混合交融,黏在他的脸上。
“兴业,兴业,奶奶的宝贝孙子。”
李红彩爬向陆兴业,轻声细语哄着陆兴业。
陆兴业听不见李红彩的声音,深陷在痛苦之中不可自拔。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对自己的孩子也下手,你还是人吗?”李红彩怒骂道,“当年,我就不该同意贤洲他们的计划,答应让贤洲娶你为妻。”
计划!
锦然目达耳通,轻而易举抓住关键字。
什么计划?
锦然蹲下来,掐住李红彩的双颌,“你说的计划是什么意思?”
李红彩眼神闪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