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觉得岐王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态度有些冷淡,她还以为他不想别人提起这个,便转移了话题,看向人群问道:“王爷是何时来的?可知此处发生了何事?”
岐王悄悄地捏了一下自己双腿,感觉它终于恢复了平静,才淡淡地开口说道:“...刚来,本王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哦。”苏妧应了声,顿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加上岐王的态度从头到尾都挺冷淡的,两人也不熟,身份地位又差这么多,总不能拉家常吧,一股沉默的气氛顿时在两人之间流传开,好在很快这股沉默就被打破了,因为前面又闹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场中一个大约二十多岁身材壮硕的男子被两个身着捕快服饰的人摁在了地上嚎叫道。
“你这疯子,当街打人,真当我是摆设的不成,来人,给我带回县衙大牢好好关他几日长长记性!”被打的中年男子捂着脸颊抽了口气说道。
“姓曹的,你偷人职位,打压他人,是会遭报应的!”那人被拖着走嘴上还在吼,面上愤恨,看表情似乎不像作假。
偷人职位?听到这话,苏妧心里一动,有些疑惑这与刚刚学习强国推送的消息冒名顶替是不是有关?她打开APP,看到首页上刚刚刷出的那条消息,点了进去。
郑发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他们家只有他一个儿子,所以征兵役的时候理所当然他就去了,去的时候郑父郑母哭成一团,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要活着回来。
郑发是个孝顺的人,想着家中年迈的父母无依无靠,便一直非常努力地学习各种杀敌和保命技巧,这么熬了几年终于退役了,回到家却发现年迈的父母此时已经一身是病,他本想用发的抚恤金为父母看病,可原本说好的抚恤金发到手却少了一大半,去争论只得到一个上面发下来的就这么多的答案。
幸好他这么多年在战场上也立了些功劳,回乡的时候上面还给他安排了一个工作,便是县衙捕快一职,他满心期待地去县衙询问,才知晓他的职位已经被人顶替了。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他去争辩这个职位应该是他的,却被人暗地里套了麻袋,原来顶替他职位的人是县丞的小舅子,原是县中一霸,家里人为了让他体面些便给他找了份正经工作。
郑发知道这事后,还是有些不甘心,前去曹家理论了一番,可曹家在县中盘踞多年,哪里是他能对抗的,这次他直接被打断了一条腿,被人像垃圾一样扔到了外面。
郑父郑母看到这样的儿子,哭的不成样子,只能紧紧地抱着他劝他放弃,他们升斗小民根本斗不过人家,再这么下去怕是要连命都没了。
断了腿的郑发看着父母只能颓丧地放弃,转而回家务农了,虽然郑父郑母将钱都省了下来为儿子治腿,但最后郑发的腿还是跛了,而且因为贫困,郑父郑母很快就因病去世了。
郑发一辈子没有娶妻,后来收养了族中一个孤儿,便是现在被摁着打的这位青年了。
苏妧看完整条新闻,心情激愤,她在现代就看过退役老兵工作被顶相关的新闻,没想到到了这里竟然还有,而且有过之而不及,竟还将人腿打断了!
“你胡说些什么,我爹才不会做这种事,你竟敢当街侮辱我爹,你们还不快将人带走!”
正当苏妧想办法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一个略有些骄纵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姑娘扒拉开人群闯了进来,指着那个青年大骂了几句,随后跑到被打的曹捕头那关心道:“爹你没事吧?伤着没有?”
曹捕头看了一眼闺女和她身旁的一群姑娘,都是些在县里有头有脸的,更是有罗山长家的姑娘,他一直想往上更进一步,原本想搭谷县令的车,但谷县令只有一个儿子,而且年纪还小,跟他闺女年纪差的有点大,便只能放弃了,这会儿见闺女搭上了罗姑娘,自然不想让这种事打扰了她们,他挥手道:“没事没事,这种腌瓒事别脏了你们一群姑娘的眼,你跟罗姑娘她们去玩吧!”
曹捕头年轻时候虽然是个混不吝,但自从当了捕快之后便一改往日勤快了起来,加上曹家不缺钱,又有些人脉,这几年他便顺风顺水地做到了捕头,如今也修炼地一副斯文样了,加上平日里会做人,其实风评还不错,所以这会儿根本没人相信这个青年说的话是真的。
因着谷县令家并没有闺女,曹家虽然只是个捕头,却是县丞的亲戚,又有钱,曹姑娘出手也大方,所以她在这群姑娘里人缘一向不错,这会儿见她一脸气愤,与她关系好的几个也为此愤愤不平,说道:“这种疯子最讨厌了,毫无理由当街打人,合该好好被教训一下!”
“就是,灵珊,你别气了,好在伯父没事,这人自会得到教训。”
曹灵珊见父亲没事,此刻也冷静了下来,对着罗诗茗道歉道:“对不起,罗姐姐,让你见笑了,本来是我约你出来逛街的,倒没想到竟然让你遇到这事,扰了雅兴。”
“无妨,本就是那人无理取闹,你们也是无妄之灾,还是快让人处理了这儿吧,不要耽误大家了。”罗诗茗说完看了一眼那人,只见那人因为拉扯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扯破了,身上更是脏乱无比,整个人就像个乞丐一样,她有些厌恶地转过了头。
因为怕吵到人,那个青年的嘴被紧紧地捂住了,眼看着就要被拖走,一旦他被关进大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苏妧终究还是没忍住,上前一步高声喊道:“慢着!曹捕头,我看这位年轻人也不似那种无理取闹之人,何不让他把话说完呢?”
“你是何人?”曹捕头看着突然站出来的苏妧厉声喝道,“还不快退下,不要捣乱!”
“苏姑娘?”罗诗茗这才看见她,惊讶的叫了一声,“你怎么在这儿?你这是做什么?为何要帮一个犯罪之人说话?难不成你认识他?”
“不,我并不认识他,我只是心有疑惑,不得不问,就算断案,也该让人说几句,况且这位年轻人似乎一直不服气,憋着话想说。”苏妧说完,那个一直被捂着嘴的年轻人处顿时传来两声闷哼,不停地点着头。
“光天化日之下,能有什么隐情,事情的起始大家都看在眼里,苏姑娘才是,有些风头实在没必要出。”罗诗茗本来是不想管这事儿的,但见苏妧站了出来,不知为何就别着一股劲,要跟她唱个反调。
“真相如何,只有当事人知道,让他们对峙一番又有什么问题?”苏妧道。
“就凭苏姑娘一番话,就要干扰断案流程,让所有人都听你的吗?苏姑娘莫不是让之前的荣誉冲昏了脑子,妄想替代县令?”罗诗茗嘲讽道,“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认清自己身份为好。”
苏妧还没说话,一旁的曹捕头已经急不可耐的说道:“正是,哪来的毛丫头,不要干扰我们办案!再不退下,是也想尝尝蹲大牢的滋味吗?”说着就要让手下上前试图抓她。
“她没有资格过问,我有。”岐王上前挡在苏妧面前冷着脸说道。
“你又是何人?”曹捕头被这男人的气势震了下,上前的脚步顿了顿。
罗诗茗看着挡在苏妧前面的这个男人,愣了下,她原本以为周嵘是她见过最出色最俊朗的人了,可这个男人却有过之而不及,更吸引人的是他的气质,只站在那就让人有种高贵感,可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此刻竟然在维护苏妧?
不知为何,她的嘴中突然涌出股酸味,看这一幕十分不顺眼,之前嵘哥就对她比以前更在意,她现在是抢了嵘哥的注意力不说,又勾搭上另一个了吗?
“这位公子,有些闲人闲事可没必要管。”罗诗茗语气轻柔地劝道,是见过世面的,只看这男人身上的衣服和装饰便知他不是寻常人家出身,那料子虽然看上去十分普通低调,但却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料子,更别说他腰间的那玉佩色泽透润,是上等的羊脂白玉。
她原本是想提醒一下,免得这位公子陷入无端的麻烦之中,哪只他连一个眼神都没看向这边,只低声安慰这苏妧。
作者有话要说:岐王:没谈过恋爱,有的尴尬,说点啥好?
苏妧:好尴尬,聊点啥,算了,还是沉默吧!
第22章 牵手
“王爷,麻烦你了,让你陷入这等麻烦中。”苏妧这时候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对方既然能做下这事,且这么多年都没有败露,反而越做越顺,这就说明对方必然有所依仗,她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人就这么冲出来实在是有些不明智,若是对方心狠手辣一点,她可能就直接进了大牢就出不来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岐王转头看着她说道。
苏妧愣了一下,虽然岐王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她却从这句话里感受到了他的关心,她低声应了句,问道:“王爷不问问到底发生了何事?要是我说的不对呢?”
“你会吗?”岐王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
苏妧摇摇头,“我可以确定那个年轻人是无辜的,此事另有隐情。”
岐王有些不在意地点点头,其实看了一会儿他也知晓发生了何事,苏妧见的人不多,对人可能不太了解,但他自出生开始就生活在勾心斗角的环境中,什么样的人只一眼他便能弄清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