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就这么死了!
“小九!”赵澈高声唤道。
“我在!主子!”红九从门外窜了进来,一瞧见主子这样痛苦,少年的小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去……把郁棠给我带来!”赵澈道。
奎老和红九皆怔住。
奎老一听,“郁棠”二字定然是姑娘家的名字,深更半夜,将人家姑娘抓来,王爷这是要作甚?
红九慌乱,“郁棠?王爷,郁棠是谁人?”
奎老似乎想到了什么,胳膊肘戳了少年一下,“就是陆夫人!”
红九大惊,他虽是不懂男/女之事,但想来王爷是想借用陆夫人转移痛楚,这般想着,红九当即应下:“王爷,我这就去!”
红九一离开,奎老就僵在了屋内,对赵澈的病况,他数年来花了不少心思,虽然是铲除病根依旧束手无措,但好歹能够压制一些,像今晚这种状况,当真好些年不曾遇见了。
奎老绷着一张老脸,“王爷……陆夫人虽美,也治标不治本,还是得研制出解药方可啊。”
钻心刻骨的疼痛,使得赵澈额头的汗珠滑落,衬着他这张脸,竟然显得无端妖异俊朗,单是看他的指尖掐入了床柱,便知这次头疾来得有多猛。
“她可行。”赵澈体内的气/息已然乱了。
奎老:“……”若是美/色/可行,那还要他这样的医者作甚?
奎老担心会影响了赵澈调息身子,就不再多言。
……
郁棠睡得很迟。
血灵芝被陆一鸣夺走,她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伤的太严重,一整晚都是辗转难眠,到了最后无法,只好让侍月备水沐浴。
泡在浴桶中,她整个人没入水里,直至尝到窒息感之后才冒出头来。
下一步,她该怎么走……
总不能还是如上辈子一样,每一天都过的身不由己。
她要好好谋划……
定要好好谋划……
从浴桶出来,郁棠兀自擦拭穿衣,正系好小衣系带时,她总觉得不知哪里吹来一阵清风,但一回头时,却什么也没发现。
红九躲在暗处,手默默的碰到了自己基本可以忽略的小馒头,又看了看郁棠的傲/然/雪/峰,顿时明白了自家王爷为何会对陆夫人这般不一样。
果然是王爷看中的女子……真真是和旁人不一样的呢!
红九不再拖延,指尖银针倏然之间朝着郁棠/射/了过去,在郁棠昏厥之际,红九上前,果断且又火速的用披风将郁棠裹住,趁着夜色离开了陆府。
不多时,红九扛着郁棠迈入了赵澈的房间,奎老以防他的头疾更加严重,遂并没有离开。
王爷的床榻,从来没有人碰过,红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站在原地,如实禀报,“王爷,陆夫人才刚沐浴不久,我已点了她的睡穴,确保万无一失、毫不破绽、滴水不漏!王爷请自便。”
赵澈:“……”
奎老为自己捏了把汗,他老人家年事已高,耳力不行,什么都没听见,躬着身子,道:“王爷,时辰已不早,王爷早些……睡下。”
说着,奎老躬着身子麻利的离开了屋子。
赵澈端坐在床榻边沿,清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一个眼神扫了过来。
红九全当自己领悟了自家王爷的意思,扛着郁棠上前,将她放在了榻上,离开之际,红九眨了眨水润的大眼,“王爷,陆夫人她如若凝脂、柳/腰……”
“出去!”赵澈沉着脸,低喝了一声,“此事不得让第四个人知晓!”
不能让第四个人知晓?
也就是说,除却王爷自己、奎老,还有红九之外,再也不能外泄。
“是!王爷!”
红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将郁棠的美说出来,似乎生怕自家王爷不能体会似的。
他很快就退出了屋子,守在屋檐吹了半天冷风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王爷该不会仅仅是抱一下吧?
红九,“……”王爷这样是不行的啊!
……
屋内,郁棠就在躺在榻上,她身上裹着一层宽大的裘衣,只露出了半边精致白皙的小脸,但即便如此,也能从外看出身段玲珑曼妙,凹陷出绝妙蜿蜒的弧度。
赵澈的头疾缓解了不少,耳边无数杂音消失大半。
端坐片刻,赵澈的眉头越蹙越紧,不过,眼下没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他自是不会委屈了自己。遂,广袖一挥,拂下幔帐,他顺势躺下。
二十四年来第一次与女子同床共枕,赵澈表面的冷淡神色,与坊间传言几乎一致。
晋王他不好女/色。
然而,头疾消失,赵澈毫无睡意,全身心的舒畅与放松让他多出了之前不曾有的注意力。
赵澈缓缓侧过头,目光落在了郁棠身上……
第14章
粉唇雪肌、娇妍瑰丽,这便是赵澈的第一印象。
赵澈内有肝火,屋内从不烧地龙,此刻也没有盖被褥,男人的视野极佳,借着幔帐内清浅的光线,他似乎能数清郁棠长长的睫羽。
人就躺在自己身侧,她昏睡不醒,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她都不会知道。此时不抱?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靠近她尚可缓解头疾,但绝没有抱着来的效果明显。
赵澈自诩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乘人之危这种事,不是他的作风……
不过……这世上再不会有第四个人知晓这件事,有了这个理由,赵澈终于伸出长臂,连带着狐裘大氅也抱入了怀中。
随着他的动作,脑中一切的杂音瞬间彻底消失殆尽,男人长长舒了一口气,享受着难得的安静与祥和。
但下一刻,他目光一滞,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抹耀眼的乳白,他稍一垂眸,就看见怀中人身上的狐裘已经滑落,她竟然只着一件……碧色小衣?
郁棠肤色白皙,是那种毫无瑕疵的瓷白,碧色更是衬的肌肤赛雪欺霜。
赵澈乃先太子,他的身份足以令得各方别有心机的势力蠢/蠢/欲动,曾不乏有女子/脱/光/了站在他跟前,但他只觉厌恶唾弃,但是此刻,赵澈许是平生第一次体验了什么叫做温香软玉。
他平躺着,一条长臂抱着郁棠,另一只空出的手将狐裘往上拉了拉,确定郁棠被包的严严实实,赵澈才合上眼。
旁人之妻,他自是不屑一顾。
但此女终究是个特殊的……
她于他的头疾有利,偏生又是陆一鸣的妻子……
他赵澈岂能夜夜抱着旁人之妻安寝?!
他可能需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赵澈虽是一夜思量,但第二天精神出奇的好,头疾也大有好转,虽说将郁棠送走之后,脑中又开始出现杂乱之声,但好歹可以令他忍受。
红九归来时,见自家王爷一派风清朗月,墨发仅用一根玉簪固定,眉目清隽,身上披着一件披风,正坐在梧桐下对弈,说不出的风流韵味。
红九心情古怪,上前道:“王爷,已经送回去了,她未曾醒来。”
赵澈持着棋子的手掌一滞,他绝非是那种占人便宜的孟浪之人,若非是事急从权,他岂会做出这种荒唐事。
赵澈俊脸紧绷,“知道了,下去吧。”
红九:“……”他还想多唠几句来着,更想知道王爷此刻的内心所感。
王爷让他将陆夫人带来,却是什么也没做,四更时又将人原封不动的送回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
郁棠揉着脖颈,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落枕了,晨起时,自己没有穿好衣裳,昨天夜里的记忆有些模糊混乱,从浴桶出来之后,她又是如何上榻的,皆记得不太清楚了。
重生这件事太突然,郁棠以为是这两日发生的事太多,才致她有些犯糊涂。
侍月端着温茶过来,伺候郁棠漱口,道:“姑娘,婢子不该贪睡,都是婢子不好,姑娘想怎么罚都行。”
侍月比郁棠小了两岁,今年十三,身子骨还未彻底长开,贪睡些也正常,但……侍月之前从不会睡的这般沉。
郁棠揉了一会脖子,道:“无妨,这几天你跟着我也着实辛劳了。”
她自己都无法自保,又怎能护着旁人?
上辈子她被陆一鸣囚禁,也荒废了侍月的大好年华,这辈子她定要让侍月嫁出去,拥有一个完整的人生。
主仆二人正说着,门外有小丫头的声音传了来进来,“大人!”
顺着门口望去,郁棠就见陆一鸣神色复杂的走了过来,他步子很大,有些欲言又止,似乎这一夜过去,他也消瘦了不少。
郁棠神色淡淡,继续吃着小米粥没有搭理他。
陆一鸣扫了一眼,看清桌案上早膳,不由得蹙眉:“来人!给三少夫人重新端了早膳过来,去告诉厨房,就说是我吩咐的,日后三少夫人的吃食一应与我是一个规制!”
郁棠吃的十分简单,一碗很稀的小米粥,外加一小碟子辣萝卜,委实清苦。
这时,郁棠突然一笑,“陆一鸣,你这样做算是给我的补偿么?血灵芝都被你拿走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陆一鸣不明白,为何那个倾慕他的郁棠,会突然之间这般冷漠寡然,“你怎么就吃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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