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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男主渡个劫[快穿] (杭白)


  苏小淮暗叹,这司命,总算是靠谱了一回儿。
  这下,苏小淮遂才觉着毫无顾虑起来。她抬头望向司命,眯眼一笑,在心里道:“仙君大人,待会儿就靠您了,若是不帮,小妖就只好……”
  司命一听苏小淮又要拿她开涮,匆忙道:“好啦好啦!本仙帮你就是了!”
  “多谢仙君大人。”
  等了一小会儿,便见那皇帝前拥后簇地入了内殿来。
  见着苏小淮,皇帝眼睛一灿,本已是半醉,如今更是醺然。虽说宫里美人如云,但如花入楼名妓这般动人的野花,皇帝倒是见得甚少,顿时只觉欲望涌上心来。
  苏小淮冲那皇帝挤弄了一下眉眼,笑盈盈道:“陛下让奴家好等,该罚。”
  皇帝何曾听人这般毫无礼法的说话,更是觉着新鲜,待贴身太监为他宽了衣,他当即挥退了众人,嘴里一边道着“美人儿”,一边色迷迷地摸了过去。
  见人过来了,司命便扬笔作法,只见那毛笔尖上银光一闪,落去了皇帝身上。那皇帝一顿,便显得有几分失魂落魄的,面色胀红,倒在床榻上兀自呻|吟了起来。
  “可是这样?”司命眨了眨大眼睛,似是对那皇帝的反应很不理解。
  “敢问仙君大人……您对这人施了什么法?”苏小淮蓦地有几分困窘,只见那皇帝磨蹭着开始扒自己的寝衣。
  “唔,幻境,让他以为自己在做他想做的事儿——哇,他怎得就脱起衣服来了……”
  苏小淮:“……”
  少儿不宜,看了要生针眼的。
  她忙抬手遮了司命的眼睛。
  “啊呜!妖精,本仙看不见了……”
  苏小淮不顾她闹腾,只想着快些完事,遂用另一只手抽出了短刀。她神色一寒,动手前问道:“仙君大人,这人,小妖是杀得还是杀不得?”
  司命扒着她的手,点头道:“他命数已尽,当死。”
  这话一落,苏小淮便利索地动了手。
  只见短刀寒光一闪,赤血飞溅。她动作很是利索,那人连半句呜咽也无,便断了气。苏小淮心里蓦地一松,望着眼前这人,只觉恍若隔世。
  她……好像有很久一段时间,不曾杀生了。
  司命终是将她的手给扒拉了下来,瞧了那皇帝一眼,点头只道:“好妖精,你做得极好,此劫便算是渡了,我这便带你走——”
  “仙君大人。”苏小淮猝然出声,她抬眸望向司命,只道,“可否再等小妖片刻?”


第47章 第三劫(完)
  熬到宴会终了的那一刹, 跪送罢皇帝, 燕行知当即立身而起, 转身阔步疾行,一路朝殿外而去。
  “王爷、王爷。”
  柴钦匆匆小跑着追上前去, 只听燕行知寒声道:“动身,现在。立刻!”
  “爷,行不得!”柴钦连声劝阻, 饶是殿外晚风微凉, 也抚不去满头的汗意, “如今想来还未得手, 初九——”
  恰是走入了接应之所, 燕行知足下一顿,狠厉的目光剜了过去,柴钦噤言, 垂眸不语。
  他眯眸冷声道:“未经本王应允, 擅自换人之事,迟些再与你追究。不要再让本王说第二次, 动手。”
  柴钦停滞片刻,领命而去。
  在此处待命已久的将士走上前, 单膝而跪,双手呈上了宝剑。燕行知垂眸, 抬手握过剑柄, 愈是攥愈是紧, 肤下的青筋尽显。
  偌大的宫殿灯火幽明, 浓重的夜色浑如泼墨。国仇家恨将了,天下大业将成,这一日,他分明期盼了太久,分明幻想过无数次,却终是不曾料到——
  这一刻,他竟是会如此的心急如焚。
  他不知,更不敢想!
  不敢想他从小呵护长大的初九,如今在他人的身下,会遭遇怎样的事……
  昨夜她柔媚的轻吟犹然在耳,曼妙的轮廓闭眼即得。一想到这样的她委身在旁人之下,他的妒意便若蔓草般疯长,他的怒意一如惊涛般翻腾。
  他嫉,他怒。
  怒自己竟会疏忽大意,让她被换进了宫来……
  他蓦地更觉悔恨、惊惧。
  早知如此,他昨夜就不该受她蛊惑,更不该被她撩拨得情难自已,在她身上四处留痕……
  她若是被察觉她非处子,会如何?她若是因身子不适而失手,又会如何?
  诸多忧虑袭上心头,他只觉又气又怕,止不住周身的颤抖。
  她明媚的笑靥浮入脑海,燕行知的眸中如有火烧。
  他的初九,不能有事。
  他不准她出事。
  他不准!
  ·
  攻宫之令既出,晋王麾下将士奋起而克之,所向披靡,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打通了道路。皇帝亲信大将被燕行知设计堵在了城外,宫内禁卫几近被杀绝,迟迟不闻皇帝之命,城中余下将士一盘散沙,乱成一团。
  事情甫一落定,燕行知步履匆匆直往寝宫而去,行至内殿,众人皆守在门外,不敢入内。他登时心鼓大作,迈步入屋,抬眼一寻,只见那皇帝的遗体躺在龙榻之上,衣衫凌乱,那咽喉处的血液早已凝滞成块,而那淌到榻上的,染红了一大片被褥。
  燕行知顿了一下,环顾一周,却未见初九的身影。
  他愣了一下,唤道:“初九,出来。”
  却是无人应。他回身,问门外的内侍道:“那名妓艺何在?”
  内侍却是低头道:“回王爷,奴才不知。”
  他怔忪片刻,心中明光一起,只觉她许是会像从前那般,从屋子的某个角落里蹦出来,捂住他的眼睛,柔声问道“猜猜是谁”。
  若是她当真能如此活脱,想来定是无碍,那他——
  正想着,便听门外有人走近,他脸色一亮,回眸看了一眼,却见是柴钦。
  燕行知一敛眸,三两步近前,只问道:“初九何在?”
  话落却见柴钦面色有异,颔首未语。燕行知登时心乱如麻,他眯眸道:“带本王去见她。”
  柴钦一让,将他带去了前殿。
  甫一入殿,目光触及那御座边的身影,他瞳眸猛缩,大步上前。
  只见她双眸闭合,安祥地伏在御座一旁,面目柔和。就好似,在他与她相处的多少个日子里,她温顺地伏在他的膝边一样。
  燕行知流经四肢百骸的血液一滞,僵硬地蹲去她的身前,目光漆然,紧紧地盯着她不放。
  “初九。”他蓦地开腔,却是微哑。
  她没有醒来。
  分明,每当他这么唤她的时候,她都该扬脸对他笑的才是。
  他抬手,指尖颤动不止。他想极了碰她,却又怕极了碰她。
  他的手轻轻地落在她早已凉透了的脸颊上,却又似是有一团烈火,顺着他的手臂,烧进了他怀中。火焰如猛兽一般撕扯、啃噬,将他焚烧殆尽。
  可他,却好似不知疼。
  他猛然抬眼,目光如刃。
  望及那安插入内殿的将士,燕行知起身,抬手掐上了那人的脖子,眼眸通红,他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本王不是说过不准碰她么?!”
  那将士无法呼吸,面色铁青,却听一旁的柴钦道:“王爷息怒!初九身上,并无剑伤。”
  燕行知一顿,松了手,神情恍惚。
  柴钦见此,抬手呈上一物,却是再道:“王爷,这是初九……拿在手里的东西。”
  他垂眼看,一震,只见那物正是国玺,复又听柴钦道:“她是吞毒自尽的。”
  燕行知身形微晃,沙哑着嗓子问:“她临去前,可有说些什么?”
  “她说,若是阿柳不必死,还望爷留其一命。此外,她还说……她定会将这天下,双手奉上与您。”
  喉中一堵,他再也说不出一字半句,视界模糊。
  他恍惚想起,那年初见,她吻他嘴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谢谢爷;花入楼中,她跨坐在他的膝头,对他说,奴家想您了;王府深院里,她扑进他的怀里,对他说——
  她说,倘若那人是爷,奴家便是心甘情愿。
  她说,除了爷,奴家谁也不想给,谁也不想要。
  她说,奴家除了爷,再不会有旁人。
  那双眼,纯粹,溢满了光。
  八年,一如既往,还是那年,他第一眼望见时的模样。
  她说——能为爷做事,奴家此生无憾。
  初九的今生,无憾了。
  可他的今生,即便谋得了天下,却也再得不到圆满。
  只因他的余生,不再有她。
  ·
  天祐元年春正月,晋王登基,大赦,改元。
  新君登基以来,知人善任,勤政爱民,不过十年功夫,便使得大昭国泰民安,歌舞升平。只见那上京幽夜,华灯高悬,花街柳陌深处,花入楼繁华依旧,往来宾客络绎不绝。
  是夜,新任花入楼鸨母的上京名妓柳迢迢,正在张罗着今夜花魁登台献技之事。却听一侍女来寻她,道:“柳妈妈,大贵客。”
  闻此言,柳迢迢吓了一大跳,匆忙撂了手中的事务,吩咐道:“好生伺候着!都给我好生伺候着!”
  说着,赶去了那人惯用的雅间。
  叩门罢,只听里头传来那人低沉的声音:“进来。”
  她小心翼翼推门而入,便见那人一袭玄衣,坐在榻边,兀自执子而弈。他落白子时落得极快,却每每在落黑子前都会停上片刻,似是回想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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