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点57,许苋迈开步伐,奔走在桃园阁里,眼神四处收索,希望能找到肖江,一层没有,二层没有。
11点59,顶层也没有。
许苋无助地站在顶层,看着周围相拥在一起的人群,眼眶酸涩,她还是没有找到还是没有来得及。
人群中,洪亮的倒数声响起。
“10,9,8,7,6,5,4,3,2,1。”
“咚~”
悠长的钟鸣声伴随人潮的欢呼下,拉开烟花爆响的序幕。
许苋脸颊通红,喘着粗气抬头仰望绚烂的烟花,真好看,细碎的泪水划过眼角,许苋鼻头微红,脸颊僵硬的维持着微笑,可惜没有跟想要的人一起看。
夺人眼目的烟花继续在空中绽放,许苋哽咽地忍着将要发出的哭腔,认认真真地看完整场烟花。
烟花结束,人群散尽,绚烂的天空恢复平静,许苋无力地垂下手,拿着亲手烤制的玻璃人形摆件,疲惫地移动脚步,缓缓往街外走,她努力过了,真的已经努力过了。
“小苋?”
肖江手中的烟还没有点燃,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烟,在烟壳上轻敲,他以为许苋今天不会来。
“肖江哥哥!”
许苋难过的脸立马染上笑容,将要落下的泪水也憋回眼眶中,许苋想要冲过去拥抱肖江,告诉他她没有失约。
在要疾跑时,一群莽莽撞撞的少年,脚底生风划着滑板,直冲冲地撞上许苋。
“小苋!”
第35章 不期而遇
焦急地呼喊, 惊得许苋快速转身。
“哐当。”
刺耳的脆响在大街上引起不小的动静。
许苋瞪大眼睛心疼地看向地面碎在一起的玻璃陶瓷。
那是她跑遍阜城才从小巷里找到的,那是她说遍谎话才有机会待在陶艺店里学会的,那是她耐着高温热浪一次又一次的实验才做出来的。
肖江从旁边跑过来拥住许苋, 他翻来覆去查看许苋有没有受伤, 焦急地询问道:“小苋有觉得哪里疼吗?”
许苋的视线黏在地上起不来, 她定定地看着碎在一起的陶瓷,委屈地向肖江诉说道歉:“那是我要给肖江哥哥的, 那是我亲手做的。”
肖江看向落在地面上的盒子, 他心疼地安慰道:“碎了哥哥也喜欢, 没关系, 小苋没有关系。”
听见肖江的安慰, 许苋的眼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她哽咽地低声啜泣道:“那是我和肖江哥哥, 它不能碎。”
拥住许苋身体的手慢慢收紧,肖江忍着心中泛起的酸涩与心疼,柔声劝慰,“肖江哥哥和小苋还在, 没有碎,肖江哥哥会把它复原,肖江哥哥很喜欢,小苋不要哭了好不好?”
许苋推开肖江的怀抱, 含着泪蹲在地上将玻璃陶瓷捡起来,忍住哭腔,将碎了的玻璃陶瓷递给肖江, 断断续续将心中练习百遍的话说出来,“肖江哥哥,祝你新的一年,脱离旧事物,有新的发展,不管是学业还是事业都能节节高升。也祝我们还能维持现在的和睦,继续往下走。”
肖江盯着许苋哭红的脸心里越发难受,他将许苋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将许苋手中破碎的玻璃陶瓷接过来,把踹在怀中许久的小钢琴递给许苋。
“哥哥也祝小苋,在新的一年里不再受伤,心中永远纪念哥哥。”
说完,肖江又从口袋里掏出厚厚的红包递给许苋,“小苋,新年快乐,这是哥哥给的红包。”
许苋伸出手接过肖江的红包,停住眼泪后又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声,“我把得到的红包都买门票了,我没有钱给肖江哥哥发红包。”
肖江啼笑皆非地牵着许苋的手,将许苋往怀里揽,他擦掉许苋的眼泪,笑道:“红包是长辈给晚辈的一种祝福,小苋不用给哥哥。”
许苋的重点不是红包,而且她把得到来的红包钱全部买票了,还没有遇上肖江,反而在不要钱的大街上遇见肖江,她太亏了,好心疼她的钱。
旁边撞倒许苋的人还在旁边尴尬地站着跟许苋道歉,几天的心血都白费了,许苋真的很生气,她不能做到大度的转身,微笑着露出六颗牙齿,告诉他没有关系。
她很在意很有关系。
肖江没有理会滑板少年,也没有呵斥滑板少年,只是在牵着许苋理解的时候,看了眼旁边空旷的滑板场。
肖江牵着许苋往家里走,等许苋平息他才开口问道:“小苋不是去外婆家过年了?今天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跟妈妈闹了?才让妈妈迫不得已带着你回来的啊?”
“我一个人回来的。”
平淡的话在肖江心里激起千层浪,溢满笑容的脸渐渐收拢,他低头看向理所当然的许苋,跳动的心渐渐被捏紧,胸腔升起一股窒息感。
他晦涩地问道:“小苋不是怕虫,怕坏人?怎么敢一个人回来?”
许苋装作深沉的模样思考一番,学着肖江的话重复道:“对呀,我怎么敢一个人回城呢?”
小巧的脸骤然绽放笑容,比刚才在江景房里看到的烟花还要绚烂,“因为想要见到肖江哥哥啊。”
冰封的心有了一丝裂痕,肖江深沉的眸色变得单纯清澈,他握住许苋小巧的手,喃喃道:“嗯,以后肖江哥哥想见小苋,肖江哥哥也会像小苋般这么勇敢。”
外面天气冷,不宜在外面待太久,肖江也怕李如月找许苋,他赶忙将许苋送回家。
“小苋给家里人打电话了吗?”
许苋点点头,当然要打电话报备,她偷溜出来是一回事,先斩后奏又是一回事,她不想在除夕夜引起家里不必要得骚乱。
害怕肖江不放心,她找到钥匙将门打开,当着肖江的面给李如月再次打电话报平安,并保证明天早上马不停蹄地赶回乡里,李如月才堪堪放过她。
许苋放下电话面对肖江,示意道:“你看,我没有骗你吧。!”
肖江无可奈何地点头,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来,胆子大注意多,稍不注意就会被别人惦记着。
“晚上一个人睡怕吗?”
许苋又不是三岁小孩,左邻右舍都有人,她难道还会怕不成。
许苋坐在客厅里,大大咧咧地应道:“不怕!我胆子大。”
肖江失笑,许苋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不敢再在许苋家里过多停留,虽然肖江年纪小,但孤男寡女待在一起被大院里的人撞见还是免不了闲话。
肖江拿着碎了的玻璃陶瓷,跟许苋道别,看着许苋熄灯,才拿着玻璃陶瓷往大院外走。
等肖江离开,许苋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她有很多事没有问肖江,张丽去了哪里,他为什么会在景江不远处出现。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许苋困的不行,想到明天还会见到肖江,许苋安安心心睡觉,把这些问题都放进了肚子里,等明天起来再找肖江解答。
天明,许苋没有被肖江叫醒,而且被从乡里急急忙忙赶来的许昌盛叫起来坐车回乡下。
许苋没有肖江的电话号码,她拿出一张便利贴,在门口写道:“肖江哥哥我回乡里了,马上就回来,新年快乐。”
许苋刚走,肖江立刻从大院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两个盒子走进来,
还未走近,肖江视力极佳的看见贴在门前的便利贴,瞬间停住脚步,转个身换了方向。
许苋回乡里,李如月出奇的没有责怪许苋,王心莲也犹如许苋从没有离开过,后来许苋还是从许昌盛哪里得知,他们都骗着王心莲,告诉王心莲许苋已经睡觉了,才把这件事瞒过去。
许昌盛会那么早回家接许苋,第一是他们怕许苋太小自己回乡下不安全,二是王心莲虽然老但是起的早,他们不敢让王心莲看见许苋不在。
许苋在乡里过完年,直到李如月和许昌盛的年假结束,才匆匆忙忙回城,许苋第一时间就想去找肖江,可李如月在旁边看着,她意识到她又不由自主地接近肖江,她才散了心思,不再去想肖江。
新学期新气象,对于才初中的许苋上学并没有压力,而作为高三狗的周瑞希和肖江却成了早出晚归的大忙人,如果许苋不刻意去找这两人,她几乎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春去夏至,炎热的太阳开始普照大地,许苋翻出肖江给的防晒霜,她才惊觉好久没有看见肖江了。
许苋跪坐在沙发上翻看日历,还有三天就高考了,也不知道这次肖江会不会参加高考,原书里肖江会参加高考是因为保送资格被取消,迫不得已下才会参加高考,那么这一次呢?
这一次保送的资格还没有被取消,肖江还会不会去参加高考。
高考当日,许苋放假,她早早的等在肖江门口,想给肖江送去祝福,可等到张丽光鲜亮丽地从外面回来,她也没有看见肖江出来。
张丽许久没有看见许苋来找肖江,突然看见许苋她倒是觉得有些陌生,张丽将染成酒红色的卷发往脑后披散,她努力地保持着优雅,走到许苋面前,柔声问道:“小苋站在门口等谁呀?”
浓烈的香水味扑面而来,许苋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她早已听到大院里传闻,张丽傍上了死去老公的朋友,一步登天又做成了富太太,打扮得花枝招展,偶然才会回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