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子阳还没有放手, 陈娇艳脾气暴躁地朝张子阳喊道:“我已经跟许苋道歉了!快放开!”
张子阳冷笑, “你还没给我道歉呢!骂我王八?你看哪个王八长这么帅?”
许苋站在旁边没出息的笑出声, 张子阳怎么这么自恋。
陈娇艳痛得眼泪水都快流出来了,想挣脱开, 可张子阳力气大,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挣脱开,陈娇艳只好低声下气地道歉,“对不起, 我错了,我不该骂你王八。”
“噗呲!”
许苋实在忍不住笑出声,她抓住肖江的衣角,笑得前仰后翻, 俏皮地接话,“你不该骂他王八,应该骂他小王八!哈哈哈哈!”
肖江冰冷的脸皲裂, 嘴角不由自主地升起一抹笑容,宠溺地看着许苋笑得张扬。
张子阳也被许苋夸张的笑逗笑,他想好好质问陈娇艳都聚不起精神,无奈之下,张子阳只好放开陈娇艳,让陈娇艳离开。
许苋笑意未退,她含笑看向肖江,认真跟肖江道歉,“肖江哥哥,我不该碰你桌子,不该将你的书打翻,你不要躲着我了好不好?”
许苋的声音没了之前的软糯,开始变得清脆柔和,嵌了星辰的眼眸,灼灼地看着肖江,差点让肖江打消远离许苋的念头。
肖江收拢笑容,退后一步,躲开许苋的目光,天色微暗,肖江温润的声音,缓缓流出,“早点回去,别让李阿姨担心。”
许苋不甘心,想追上肖江的脚步,奈何许苋腿短,追了两三步,就被肖江远远甩在身后。
许苋不由叹气,肖江这是不打算原谅她了?
张子阳看得心里有些不好受,他走上前,跟在许苋身后,语气中带着说不清的酸味。
“这一周你都在等他啊?”
许苋转过头看向张子阳,见张子阳神色真诚,又缓缓转回头。
张子阳什么时候跟她关系这么好了?都能自然而然问她私事了。
本着报答他刚才护她份上,许苋好心地应道:“嗯。”
张子阳有些不是滋味,他劝道:“他不是你能碰的人,你还是离他远些吧。”
许苋奇怪地看向张子阳,以为在演偶像剧呢,还他不是我能碰的人,许苋觉得张子阳有病。
许苋怕染上病,急切地挤进公交车,不再跟张子阳接触。
张子阳看着许苋小小的身影,灵活地挤进公交站,他饱满的额头挤出两条黑线。许苋也不怕被挤伤,家里人都不来接的吗?
南大附中教学变态,初中部就开始实行月考制度,许苋怕第一次考试考砸被大院的人笑话,她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备战考试上,一时之间,把肖江的事情忘到脑后。
等许苋再想起肖江时,夏天已经悄悄过去,秋天神不知鬼不觉地来临,大院的槐树枝叶变得枯黄,冷风一吹,便铺满红黑色泥地。
许苋拿着全科都维持在95分左右的成绩单给李如月看,见李如月欣喜地看向她,说要给买新衣服时,她才稍稍松口气,还好没给李如月丢人,要不然李如月不知道怎么揍她。
许苋没将李如月给她买新衣服的话放在心里,她又不是小孩子,一件新衣服都能开心整天。
几天没跟付怀楠接触,也没有肖江的联系方式,许苋找不到肖江,只好厚着脸皮去跟付怀楠打探消息。
温柔的秋风轻轻卷起水泥板上泛黄的树叶,忽上忽下,犹如婀娜多姿的舞者,演绎绝美的倾世舞曲。
付怀楠躺在学校后花园的草坪里,温热的铝罐骤然靠近脸颊,他脸色不悦地睁开眼,见是许苋,付怀楠坐起身,自然而然拿过许苋递过来的罐装饮料。
“小屁孩,怎么有兴致来找我?”
许苋盘腿坐在付怀楠身边,把玩着随手捡来的石头,慵懒地拉着调子,“我好几天都没有看见肖江哥哥了。”
付怀楠嫌弃地瞥了许苋一眼,利落地打开罐装饮料,大口吞咽。
“小屁孩,真没良心,肖江是哥哥,我就不是哥哥?怎么没见你念着我?”
许苋懒洋洋地应道:“我也没见你护着我啊!”
付怀楠噎住,这倒是。
“今天傍晚肖江应该会回家。”
许苋把玩石头的手停住,她眼眸放光兴高采烈地问道:“真的?”
付怀楠呼吸有瞬间的窒息,这小屁孩还真是区别对待,付怀楠不断地点头应道:“是。”
许苋得到想要的回答,立刻站起身飞奔回教室,付怀楠看着远去的背影,有些哑然,他怎么感觉他在许苋那里一点人气也没有,付怀楠不自觉地摸上脸,嘀咕道:“我也长得不丑吧。”
周瑞希从远处走来,见许苋从付怀楠身边离开,她走近付怀楠问道:“刚才许苋来找你了?”
付怀楠点点头,嘴角含笑,“嗯,来打探肖江的消息的。”
周瑞希尽量放松呼吸,装作自然地样子,笑问道:“肖江最近在忙什么啊?经常不在学校,也没看见他跟我们回家。”
付怀楠耸耸肩,“肖江高二时获得过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就算他逃课,他也能有保送的资格,经常不在学校,也不用担心。”
见付怀楠将话题带过去,她不甘心地再次问道:“他是因为家里的事在忙吗?”
付怀楠双手往后撑在草坪上,出声道:“算是吧,他不是池中之物,必定会闯出一番事业。”
付怀楠拿过饮料喝完,嘴角带笑,想着过去的事,缓缓道:“本来这番事业来得没这么早,也不需要他挣扎打拼,但时运不济,他做不成富二代,反而成了债二代,被迫挣扎在生活边缘,比我们都早熟很多,心思也更深。”
周瑞希在大院里也听过闲言碎语,知道一些肖江的家事,她顿了片刻,才道:“他在忙事业?”
付怀楠站起身将饮料罐扔进垃圾桶,显然不想跟周瑞希说太多,他笑道:“回教室吧。”
周瑞希得不到想要的回答,只能懊恼地跟付怀楠回教室。
她还想跟付怀楠多打探点肖江的事,好用来逼退许苋,现在看来付怀楠并不打算将肖江的事透露给她。
算了,难不成她还斗不过一个初中生?她也不是吃素的!竟然付怀楠都说肖江不是池中物,那她一定要成为肖江喜欢的人,让肖江死心塌地对她好。
她从小就是家长同龄人喜爱的对象,她绝不允许有意外发生。
放学后,许苋一刻也不敢耽误的跑回家,张子阳追出教室门,想叫住许苋送她回家,但见许苋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张子阳只好站到阳台目送许苋矫健的身影离开。
许苋回到家,甩下书包,拿起家里的小板凳,忍着秋风坐在小院里,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大院门,生怕错过肖江。
李如月提着袋子回家,见许苋坐在门前,她瑟缩地合拢衣服,心疼地拽着许苋进家里,呵斥道:“你还真以为你是铁打的,这么冷穿这么少在外面坐着,你没得喝的,想喝喝西北风?”
许苋双手抱住凳子,黏在凳子上,不愿意进屋,李如月不让她跟肖江过多接触,要是明说她在等肖江,李如月肯定会将她关进家里不让她出来。
情急之下,许苋接话道:“恭喜你答对了!”
气氛有瞬间凝滞,李如月觉得许苋的皮又痒,她转头四处寻找棍子,正想收拾许苋,许苋见情况不对,立刻辩解道:“这是地理老师布置的作业!让我们分辨风向!”
李如月读书并不多,见许苋说是作业,她也没有怀疑,李如月将袋子中的皮棉衣拿出来,递给许苋,“给你买的新衣服,先穿上!”
许苋抬眸看了眼,颤得心肝直跳,八十年代锃亮的大红皮棉衣,闪的她眼睛疼,差点让她想到扎着双马尾,脸上陀红,穿着东北那旮旯的大红花衣,挖鼻孔的男人。
许苋极其抗拒地喊道:“我不冷。”
李如月好心给许苋买衣服,还得不到许苋半句夸奖,她不悦地威胁道:“不穿就给我进屋!”
许苋抵死不从,她穿上这衣服去唱戏呢!
许苋猛着一股劲,从李如月身边跑开,抵触地喊道:“不穿!”
恍然间,目光往后扫,许苋正好撞上肖江干净的眼眸,她脸上顿生喜悦,撒腿就想往肖江身边跑。
霎那间,肖江立刻明白许苋的想法,他加快步伐往家里走,李如月也看见了肖江,知道许苋不安分,李如月手迅速拽住许苋的领子不让她去追。
知道李如月不让她跟肖江接触,许苋没挣扎,眼睁睁看着肖江离开,准备另找机会跟肖江好好谈谈。
恍然间,许苋看见肖江手肘有血渗出,零碎的画面从脑海里划过,肖江现在高三,在游戏厅帮别人看场子,手臂有血痕,许苋瞳孔瞬间睁大。
富哥!
瞬间,许苋对富哥的记忆如泉水般涌现,她记起来了,肖江会在高三期中考后,去帮富哥收债,被富哥身边眼红肖江的人,耍手段推到欠债人房间里,被逼急的欠债人关在房间里打到休克。
富哥身边的人不嫌事大,甚至放出肖江收高利贷的消息,将这事闹得大,让原本属于肖江保送淮大的资格,因为这事取消,只能去阜城二流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