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上回问你会不会纳妾你就顾左右而言他。现在又说想当皇帝,花花肠子可真多啊。是不是念着把京城那些觊觎你的女子都收了?我告诉你,没门!”小姑娘眉头一皱,手叉腰,仰着小脸佯装生气地质问他。
徐野笑着把她拉下来,两人面对面盘腿而坐。
“其实我们父子在皇上面前挺坦荡的,所以你不必在意我们的处境。若是哪天我父亲这官做不成了,他自己是最高兴的。”徐野一直觉得,母亲的离世让父亲彻底成了得过且过之人。若不是为了唯一的孩子,他父亲现在在哪里都难说。
“既然你不想我掺和江南之事,我听你的就是。”他哪里会觉得委屈,他只会觉得吴家人不敢明面对他怎么样,最后多半将怨气转嫁到小姑娘身上。好在,他四月就要来任职。
吴家大房
红玉被拖下去时的哭喊,让吴真真彻夜难眠。她不理解,为什么徐野会瞧不上她,也不理解徐野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还非要跟她哥哥过不去。他不过是个小小的翰林,他父亲官职再高又如何,上头还有左右二相,还有这么多握有兵权的勋贵。他们徐家凭什么跟吴家计较?
想到这里,她摘了额头上的凉帕,从床上坐起来。
“小姐,夫人说了您不能出去。”陌生的婆子杵在门口,没有情绪地拦住她。
“我要见母亲。”
郭氏气汹汹地赶到,本想发一通脾气,闻到屋子里没有散去的药味,怒意就歇了一半,但要她就此原谅吴真真也是不可能的。
“你又想做什么?你哥哥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她没想过自己精心教养大的女儿,竟然为了算计一个仅一面之缘的男人,自己亲兄长都能坑。想到先前为了让徐野松口,吴令佐求族老出面促成交换定亲信物,简直让人无地自容,羞得没地方钻。传出去还不知道被人怎么笑话。
吴真真咳嗽了几声,“母亲,对不起,我鬼迷心窍。”
“你何止鬼迷心窍,你简直太让我失望。”郭氏怒骂。
吴真真强撑起身子,“母亲,一切祸事皆因我年幼不懂事而起,我愿意去求徐翰林放哥哥一马。母亲,您也不想哥哥在狱中过年吧?”要救吴子琪不难,但时间多长说不准。以吴令佐和郭氏对吴子琪的看重,他们一刻都等不了。
郭氏一听就气得头发直竖,“够了,你见他想做什么?上杆子作践自己吗?我从小这么教你的吗?”也不知道这徐野给她女儿喂了什么迷魂药,向来眼高于顶,世家子弟皆无人可入其目的小女儿,偏就瞧中他了。
吴真真这回没有哭,也没有因为郭氏的歇斯底里而失去耐心,“母亲若是信不过,便同女儿一块去。”
“我……”
“母亲您的名声重要还是哥哥的命重要?您说女儿没有心,您和父亲到现在都没出面,难道你们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郭氏扬起手要打下去,幸好被陪在身边的嬷嬷及时拦住,这巴掌最终也没落在吴真真的脸上。
“让她去!”吴令佐大步踏进来。
“老爷……”郭氏情急。
吴令佐冷冷地瞪着低下头的女儿,“她惹出来的祸事,她付出代价,合情合理。她年纪也不小了,成日关在内宅,不出去经历些事,将来如何能担起宗妇之责。”
“不过,若是你这次还搞砸,连累吴家名声受损,我便送你去杭州,直到出嫁为止。”吴令佐的口吻不似作假。
吴真真纤弱的身躯颤了颤,但没有示弱反悔,她需要见到徐野,她笃定只有见到对方的面才能让事情朝自己所期望的方向发展。她这般好,对方一定是了解不够,所以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只要见上一面,能说上话,一定没问题的。
而当她精心装扮,乘上马车来到程家大宅,门房却告诉对方,两河轩临时举办了一场蹴鞠赛,程馥和徐野都去城北蹴鞠场了。她咬牙,回到车上,让人往城北去。
要说这场比赛真是临时决定的,程馥想让徐野在金陵高兴,别为旁的事占心神。于是让人去几个大商号问有没有人愿意玩。没想到还真临时组了几个队伍。程馥也大方,获胜方奖五百两,顿时众人的积极性都很高。
大冬天的蹴鞠,金陵城百姓听着都觉得新鲜,不少人放下手中的活,相约去城北看热闹。
“混着组?”明代边不可置信地望着徐野,边系头带。
“怕?”景元泽今天也打算上场。
“我无所谓。”郑桥换了双鞋。
“怕个屁。”明代率先伸手进装满字条的布袋里,随意抓了一把。
他们三队都抽完人后,剩下的就是徐野一队的。
吴缨怕冷,恨不得整天都窝在两河轩不需要外出,但今日还是扛不住好奇心,冒着寒风来城北观战。而旁边的小姑娘,看都没看他一眼,趴在木栅栏上,兴致勃勃地望着绑了不同颜色头带的年轻人。吴缨纳闷,“你还想下场不成?”
“下辈子当男人再说。”程馥回到座位上,接过玖玖递来的热茶。
场外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已经开始有小摊贩从其他地方赶来贩卖吃食。蹴鞠场是空置的,属于官府,平时也不怎么仔细维护,还是程馥提前安排人过来清理场地杂物,修补防球踢出场外砸伤观众的渔网,同时将观看区座位打扫了一遍。
骆行和广植都没有被允许参加,两人只能坐在观看区干羡慕。场地里的年轻人朝气蓬勃,大家都默契地暂时摒弃阶层的壁垒,竭尽所能为各自的队伍争取胜利,这种感觉太好了。
“骆爷你怎么总想欺负小孩。”程馥不用看都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我也没很老。”
“我是说你老么?”
骆行立马闭嘴。
广植看他吃瘪,忍着笑,专心看场内的比赛。
不知何时,观战区也坐满了人,场地配备的位置不够,有些人从自己的马车里搬凳子出来。
“明代怎么回事,球刚沾脚就被人截走。”明恒岛听说明代跑出来蹴鞠,怕他惹事,便放下手头上的事,专程赶到城北。
因为明代和景元泽两队在外侧的场地,所以围观群众大多数都看他们,也确实踢得很精彩。而关注内侧场地的则比较少。
程馥的目光一直在内侧场地上,她还是头一次看徐野蹴鞠,愈发能理解为什么这人在京城名声都那样了,还这么多女子想嫁给他。踢个球都仿佛在发光。
“他也会老,也会直不起腰背。”吴缨在旁边大煞风景地说。
程馥扭头瞥他一眼,笑道:“那也是个美老头。”
“肤浅。”
徐野似是感应到有人看他,擦汗的间隙朝观赛区看过来,与小姑娘对了眼,两人都没什么明显举动。倒是徐野转身去抢球,动作更积极了些。
“人生短短数十年……”
吴缨等半天没等到后面的话,“然后呢?”
“接纳自己的贪婪、平庸、肤浅、脆弱,不去回避这些本质,便可早些认清自己。我就是慕色又贪财。”没必要去向全世界人解释徐野为自己做了多少,这个少年有多让人心疼。
第78章 比胜负更重要
第一场比赛结束,明代赢了景元泽,徐野赢了郑桥。第二场,也就是总决赛,将在明日举行。今日比赛时间不长,以至于散场后,还有不少人意犹未尽。明恒岛提溜着浑身湿透的明代,跟程馥几个打了招呼就回去了。因为天气冷,为防生病,其他人也穿上衣服离开蹴鞠场。
就在众人陆陆续续散去时,一位贵气逼人的少女带着一群婢女逆着人潮往蹴鞠场的观赛区走去。有人认出了她,激动地惊叫起来。
“是吴二小姐!”
于是好事者们纷纷或折返或驻足。
景元泽心道不好,想回头去拦下她,却被景元添拉住了。
“程小姐不会吃亏。”景元添以为三弟是担心吴真真要动手打人。
这很不现实,吴真真带的人里虽然有护卫,但一看就知道跟程馥身边的人比不了。骆行不必说,那个徐翰林和脸上有疤的中年男人都不是好惹的。真打起来,吃亏的绝不是程馥。
景元泽虽然不能去做什么,但他也不打算就这么回去。就见他抱着双臂杵在原地,一副看吴真真想做什么的严肃神态。景元添拿他没辙,只好陪着。
“你来做什么?”吴缨警惕。
吴真真十分得体地给徐野行了个礼,却没有搭理旁的人。程馥心想自己是不是要回避一下,但无意对上徐野看透她心思的目光,就萎了。
“男人都靠不住。”骆行站在小姑娘身后,用只有对方听得清的声音嘀嘀咕咕。毕竟在花楼当过打手,他自认为对男人的了解可谓深刻。
程馥一愣,有些同情地回望对方,“没想到你有这样的往事,骆爷,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就当没有缘分,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小姑娘眼里尽是怜悯。
“……”
广植:“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兀的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吴真真说话被打断,神色极不悦,她今日特地精心打扮,不戴面纱,就是为了展露自己最好的一面。结果徐野人是在她跟前了,但完全没有流露出惊艳的样子。这让她十分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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