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时栖你他妈——!”
怒气上头的严隽一从门后冲出去,原以为看到的会是醉醺醺的时栖,但闯入他视线的,却是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
时栖安安稳稳地枕在他肩头,看上去睡得很踏实。
严隽一刚要开口辩解自己走错房间了,谁料裴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他,直接抬脚一踹——!
正中心窝。
严隽一反应不及,被踹出老远,半天都爬不起来。
时栖被严隽一落地的动静惊醒,有点茫然地抬头问:
“……怎么了?放烟花了?”
地上捂着心口疼的严隽一:……???
裴宴淡淡答:“没放,你想看?”
时栖打了个哈欠,她睡了几分钟,精神好像好了一点,但仍无精打采提不起力气。
“……想看,今年还没看过。”
“那改天给你放。”
裴宴轻描淡写地哄她。
时栖又闭上眼,试图再睡一会儿。
等时栖没动静了,裴宴垂眸望向地上的严隽一。
“你下的药?”
严隽一回过神来,矢口否认:
“什么药不药的!你谁啊!打人算怎么回事啊!我不过就是走错房间了,你一进来就动手!知不知道我的脸是上了保险的,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裴宴背着时栖跨入门内,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严隽一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不肯起来,虚张声势地嚷着要报警。
“你报啊。”裴宴步步逼近,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如果警察能来,现在刚好还能验出她喝了什么东西,是谁递给她喝的。”
严隽一顿时像被掐住了脖颈,不上不下憋得满脸通红。
“至于你的脸——”
裴宴嗤笑一声。
“你觉得我赔不赔得起?”
啪嗒一声。
房间内灯光亮起,严隽一终于看清了站在他眼前的人是谁。
“裴、裴董……?”
上次裴宴被时栖带着来剧组参观,他亲眼见周导介绍裴宴,给的头衔是盛跃传媒的董事,兼青禾资本的CEO。
如此年轻,必不可能是白手起家。
身后的家族背景可想而知,这样身份的人,哪里是他一个小明星能得罪的?
“保了多少钱?”
裴宴拿起旁边桌上时栖用来削水果的水果刀,半蹲着,用刀背拍拍他的脸,笑容优雅矜贵,仿佛手里拿的不是伤人的水果刀,而是西餐厅里的刀叉。
“一千万赔你这张脸,够吗?”
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冰冷锋利得令人毛骨悚然。
“不不不——”
严隽一闻言胸口也不疼了,也不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碰瓷了,推开裴宴拿刀的手抬腿就跑,一眨眼人就没了踪影。
裴宴唇边的笑意渐渐消散。
虽然他刚刚吓唬严隽一时说得有模有样,但他知道,这村子地方偏远,一没有监控二没有大医院,想要找到下药的证据并不容易。
但需要证据才能抓人的是警察。
裴宴不是。
以资本的力量让一个明星永远被封杀,对裴宴而言并不困难。
不过这也都是回去之后再处理的问题了。
裴宴转身准备和时栖告别。
然而一回头,却见时栖已经坐了起来,外套已经脱掉丢在床边,里面的毛衣也不知道扔哪儿去了,只穿着一件衬衫的时栖正低着头,专专心心地解自己的扣子。
“……你在干什么?”
被裴宴一把摁住手的时栖茫然抬头。
“有点热。”
那酒很是奇怪。
一开始喝完跟喝了安眠药一样,困得要死,现在缓过劲了,又忽然跟打了鸡血一样,浑身燥热,恨不得在这冰天雪地出去冬泳一圈。
房间里暖气倒是足,但照她这么脱下去也肯定会着凉。
“热也不能脱,穿好。”
女孩的衬衫扣子已经解开了两三粒,露出一大片细腻肌肤和精致锁骨,锁骨之下恰有一颗小痣。
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她盈盈一笑,纤细手臂勾上他的脖颈,歪歪头,笑得风情动人又纯真无辜。
“不穿。”
俯身靠近的时栖带着一点淡淡酒味,和她身上的甜香混杂在一起,宛如藤蔓绕树般无声无息地包裹着裴宴的所有感官。
他任由时栖揽着他,垂眸望向她的双眼黑沉沉的,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你想勾引我?”
裴宴嗓音低哑,仿佛情人之间的温柔呢喃。
基本已经放飞自我失去理智的时栖一歪脑袋,很是坦荡道:
“那你是被我勾引到了?”
唯有这个时候,裴宴觉得总在背后说时栖是小狐狸精的人,并没有说错什么。
她就是狐狸精。
美而自知的女孩笑得自信满满,一如她当年侧坐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拖长尾音笑得勾人,故意慢吞吞地问他:
你是不是有点……爱不自知啊。
他弯了弯唇,仿佛自嘲地低声道:
“我是。”
他活了二十多年,所有熟悉他的人都夸他行事谨慎,成长速度惊人,同一个错误绝不会犯两次。
唯有她。
被骗一次。
也还会上当。
裴宴起身关上房间的门。
转过身,就见时栖已经跟了过来,带着一身酒气表面很霸气但其实是垫着脚的一个壁咚,将裴宴按在了门板上。
推了推金丝眼镜,好整以暇的裴宴眼里带了点兴味。
“走什么走!”
彻底醉糊涂的时栖并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谁说话。
“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在面前你都要跑,你视力是不是有点问题??”
裴宴看着一本正经叨叨的时栖,勾了勾唇,不和她计较,反而抬手把她略略敞开的衣襟一颗一颗的扣好。
时栖却很不满意地打掉他的手,又多扯开了两个扣子,挺胸抬头地问:
“扣什么扣!都说了我热!我我我身材不好吗!!老是给人扣扣子你什么毛病!?”
裴宴的视线一扫而过,并没有趁机占便宜。
“问你话呢!”时栖眯着眼,凑近了些,凶巴巴地问他,“我身材不好吗?”
她上半身几乎贴在他身上。
裴宴沉默两秒,长出一口气,十分头疼地无奈道:
“……好。”
以后,时栖绝对不能喝酒。
绝对不许。
得到满意答案的时栖得意地轻哼一声,手也不撑着门了,而是伸手穿进他的大衣,环住他的腰,自以为很礼尚往来地嘀咕:
“害,你身材也挺好的,彼此彼此。”
裴宴:“……”
怎么就这么像健身房互相恭维的教练呢?
时栖的手又不安分地在他身上乱摸。
“哇你怎么还有腹肌!”时栖乱摸的手停在他腹间,突然兴奋,“给我康康给我康康!!我还没有摸过八块腹肌呢!!”
“……不给。”
“我要康康我要康康!!!就看一下怎么这么小气!!!!”
时栖一边耍赖,两只手又胡乱地在他腰间乱摸,忍了又忍的裴宴终于没忍住翻身将时栖压在门上,缚住她的双手,沉声喝止她——
“时栖!”
被吓到的时栖终于不动了。
她昂头望着他,双颊醉得通红,卷翘睫毛轻轻垂下,一脸“不给就不给凶什么凶”的委屈巴巴。
裴宴压下心头一股邪火,刚要开口,忽然听门外传来了两声敲门声。
咚咚。
“栖栖,你……睡了吗?”
是季遇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1/2
害,抓/奸者恒被抓,裴总打扰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hhhh
顺带应编编提议提醒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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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健健康康宅家里一起快乐看文呀嘿嘿嘿!
第49章
一扇门隔开的两端, 三人心思各异。
从之前时栖对他说完那些话之后,季遇一个人想了很久。
第一次遇见时栖的时候, 他惊惶无措, 被兜头砸下的暴雨淋得筋疲力竭,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
是时栖将她带回了家。
是时栖给了它安稳的归处。
他喜欢待在她身边,喜欢她耐心地给他洗澡, 温柔地吹干他湿漉漉的毛。
再没有一个人, 能让自己如此信任地蜷缩在她身边,让自己露出最柔软的肚子任她抚摸。
再没有别人了。
“栖栖, 我能进来吗?”
季遇难得语气如此正经。
然而隔着一扇门的时栖已经基本丧失正常思考的能力, 整个人跟八爪鱼一样盘在裴宴身上, 小脑瓜子耷拉在他肩头, 懒懒道:
“不能。”
季遇:“?”
“我脱衣服了。”
“……”
气氛略显尴尬。
裴宴倒是稍微松了口气。
毕竟时栖喝多了酒,又这么衣衫不整地挂在他身上,要是季遇就这么突然闯进来, 他怎么也得被当成趁虚而入的变态。
“那……那我就站在这儿跟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