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旗典礼在大礼堂进行。
裴宴一早就校长迎走了,剩下的时栖百无聊赖,待会儿戴着口罩在台下看未免又有些无趣。
恰好铃声打响,穿着校服的学生鱼贯而出,时栖忽然福至心灵,朝一旁陪着她的后勤部老师问:
“老师,你们有多余的校服吗?”
“……?”
明礼的校服多年未改。
换上校服的时栖对着镜子照了照,隐约真有几分年少的模样。
现在的学生普遍个子很高,时栖不到一米七的身高混入其中并不突兀,再加上她戴了口罩,绑上马尾,又把脸上的淡妆洗了,竟然真能蒙混过关。
后勤老师也哭笑不得,带着她进了大礼堂给她安排了位置。
台上的裴宴正在致辞,引起台下的年轻女高中生们阵阵骚动,基本没怎么听他在说什么,只交头接耳的议论:
“啊啊啊啊是真人真的好帅比视频上帅多了!!!”
“个子也好高好有压迫感!”
“而且居然是我们前几届的学长……不知道跟他同校是什么感觉……”
“别想了,学长当时肯定也很受欢迎的,一般人高攀不上。”
时栖坐得端正,心里却想:
嘿嘿。
我高攀上了。
强扭的瓜,非常甜。
而台上原本目不斜视,神色沉稳的裴宴,也终于在人群中捕捉到一个带着口罩很不一样的女同学。
仔细一看,差点没把他后面的话都看忘。
穿着深蓝色西式制服的女孩坐得笔挺端正,鸦羽一样的长发拢成马尾扎在脑后,比她当年上学的时候还要老实。
前额覆着的几缕碎发之下,是她一双弯弯笑眼,狡黠又灵动。
裴宴定了定神。
在雷动掌声中结束了这场奖学金颁发仪式。
他全程都非常冷静淡然,好像没有被时栖的装束惊到,只在最后离场走过时栖那一排时侧目看了一眼。
时栖忍着笑,举手和老师打了个报告,说要去上个厕所。
等她走了,周围人才疑惑对视。
“这人哪个班的啊?”
“没见过啊,不过看眼睛,感觉怪好看的嘿嘿。”
*
早早结束了在明礼的工作,时栖觉得难得来一趟,想去学校附近的小吃街逛逛,至少喝杯奶茶再走。
裴宴看了看时栖的这身装扮,扯了扯嘴角。
时栖倒是很有兴致,趁四周没人还摘下口罩问:
“有没有觉得我时隔多年,是不是一点没变?”
记仇的裴宴敛去眼中那一点惊艳,淡淡答:
“是吗?我觉得还是十六岁的你要更年轻一点。”
时栖:“!!!”
“给你一次机会,把这话收回去哦。”
“不收。”
“……不收我鲨了你。”
“来呀。”
“……”
狗男人欺人太甚!!!
怒气冲冲的时栖戴上口罩,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猛地牵住了裴宴的手。
还是十指紧扣。
“哥哥,我跟你出去玩,你给我买那个Birkin的包好不好呀?”
裴宴:“……”
一旁同样等红绿灯的行人纷纷侧目,就见一个虽然带着口罩,也能看出清纯漂亮的女孩挽着这位社会人士撒娇。
这个点在学校周围的,大都是中年老年人,见状都向裴宴投去了看人渣败类的眼神。
还有个好心人出声道:
“小姑娘,别想不开走叉路啊,这个世界上坏人很多,有些人渣专骗你这种小姑娘的。”
时栖无辜眨眼:“啊?哥哥对我很好,他不会骗我的。”
裴宴欲言又止。
又有好心人睨向裴宴:“看你也是模样周正的年轻小伙子,什么样女朋友找不到,怎么祸祸人小姑娘呢?”
裴宴:“……”
好在转绿的信号灯拯救了他。
时栖在路口买了杯芝士奶盖,满足地猛吸一口,回头看面无表情的裴宴。
“这不是向纯洁女高中生下手的变态社畜?”
裴宴一路都没有和时栖计较,安安静静地听着她调笑。
直到要到家了,时栖猛然从这暴风雨前的宁静中品出了一点可怕,连忙收了收玩笑,带上几分讨好道:
“……晚、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裴宴不动,只勾唇:
“你会做饭?”
不想做和不会做还是有区别的,必要时候,时栖还是很有眼色,立马给裴宴报菜名,问他想吃什么,她都能做。
裴宴却按住她数数的手指,轻轻拢在手心,笑意深深:
“不急,你待会儿不一定有力气做饭。”
时栖:“……?”
头皮发麻的时栖下车后慢吞吞地跟在后面,磨蹭了半天才进门。
门刚砰的一声关上,心虚的时栖就开口道:
“那个……我先回去换个衣服,我们换完再聊……”
没走两步,就被裴宴拉了回来,猛地将她双手反剪在身后,揽住她不堪一握的细腰,在她肩窝里响起的声音低沉,带着点哑:
“我帮你换?”
他尾音悠长,像是危险的蛊惑。
时栖心跳飞快,颤声答:“也、也不用这么客气……”
“不用客气。”他温热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脖颈和耳廓,染上淡淡的绯色,“这是你刚刚喊那几声哥哥的回报。”
?
时栖还没想明白这是哪门子回报,缱绻深//入的吻席卷而来,她措手不及,手上无力,只能昂着头努力适应他狂//乱肆//虐的吻。
以往他一贯顾忌时栖的感受,吻得克制而温柔。
但这一次他却毫不留情,仿佛要将她的全部拆吃入腹一般,将她纷乱的呼吸、甜美的唇舌统统掠夺,几乎不给她喘//息的余地。
他好像这次是来真的。
脑子一片混乱之中,时栖已经被扔到了床上。
窗帘紧闭,一室昏暗,两人都吻得意乱//情迷,心神大乱。
他解开了她束起的长发。
两人气息交织,静静对视片刻。
他的吻在脖颈耳垂间游离,嗓音极哑:
“你想继续吗?”
时栖想了想。
随后双臂轻轻勾住他,伸头吻了吻他喉结。
媚眼如丝的女孩轻声在他耳边道:
“这你都停得下来,你行不行啊,哥哥。”
时栖感觉被她揽住的裴宴一僵。
半响,他胸腔里传来一声轻笑:
“好。”
时栖很快就明白他这一笑是什么意思了。
比刚刚激烈疯狂百倍的吻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肆//虐,时栖几乎失去思考的能力,只能被迫承受汹涌交织的痛和欢//愉。
混乱中的裴宴仿佛吻她不够,扣住她的后脑,一遍遍的吻她,轻声唤她的名字,又哄她再喊几声哥哥。
时栖没抗住,就喊了,换来的反而是更加不可遏制的进攻。
所有理性沉沦,归于这一刻的愉悦欢//爱。
筋疲力竭的时栖哭哑了嗓子,才终于被裴宴放开。
稍稍清洗后,她一觉睡到了天黑。
唤醒她的裴宴端到卧室里的晚饭香味。
他亲手做的。
“……味道如何?”
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的裴宴似乎自觉刚刚很是过分,于是更加殷勤温柔。
时栖很累,却也很饿,淡淡怒意和填饱肚子之间,她还是选择了后者。
裴宴的手艺意外的好。
时栖抬眸问:“你什么时候学的?”
“想学就学了。”
他递上一杯果汁。
时栖捧着一口口地喝了,忽然才想起来,裴宴以前是很讨厌做饭的。
是她以前提起,说不喜欢下厨做饭一身油烟味,裴宴便说没关系,他学东西很快,他学就行。
胸腔中渐渐涌上暖意。
温暖的。
澎湃的。
一寸寸填满心房。
她忽然挪开托盘,紧紧扑倒了裴宴的怀里。
“我觉得你好像太喜欢我了。”
裴宴拥住她,垂眸道:“你才知道。”
“也不是。”时栖的声音闷闷的,半天才磨磨唧唧开口,“我其实也很爱你的。”
他第一次听到她说这样的话。
一时间,裴宴竟然有些措手不及的怔愣。
“……我知道。”
他一直知道。
若非如此,有哪个傻子,会等那么那么多年,等一个根本不爱他的人?
他弯了弯唇角,忽然一转话题。
“唔……我是不是不该这么答?我应该说,那待会儿还能再来一次吗?”
时栖:“???”
她猛地松开裴宴,毫不留情抬脚就踹,却被裴宴一把抓住脚踝。
她急眼了:
“不行!你把我衣服都扯坏了。”
“坏了再买,正好我觉得我意外地挺喜欢你穿校服的。”
“????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你变了,你不是明礼的高岭之花了。”
逗她玩的裴宴终于松开了攥住她脚踝的手。
“不是明礼的。”
他眼眸深邃温柔,只映着她的倒影。
“我是你的。”
你也是我的。
“从今以后,你所有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