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正拿着帕子在擦脸,含糊的回了句,“爷找个机会去敲敲老四。”自己以前再怎么样,也没有在大面上亏待过嫡妻,如今这个老四,反倒是越发的像以前的太子了。
等人出来的时候,舒妍还问,“爷打算怎么去敲打呢。”也是怕敲狠了,那人怀恨在心,日后不定会怎么报复回来。
太子先低头去把舒妍手里正剥的一颗葡萄给含进了嘴里,而后嗯了声,“这个太甜了。”
舒妍却是受用的很呢,“这个时节能有这汁水的葡萄可不多见。”说话间,又剥了两颗塞嘴里。
太子就直接把果盘给端走了,“太医说了,你现在要少吃这类果子,尤其是晚上。”转头就吩咐屋子里伺候的,以后晚上都不许再给太子妃上水果。
舒妍就抹了把手,有点意犹未尽咂了咂嘴,“爷这是也怕妾身肚子里怀的是个格格吧。”
对,她自从怀孕以来就不爱吃酸的,还专门爱吃香的喝辣的。宫里人虽说嘴上没说什么,每天也是变着法儿的把各种带酸的食物捧到她跟前,可惜她就是不感兴趣。所以这会儿索性把话给说出口了,也省得大家再憋的那么辛苦。
太子就啧了声,“谁在乎那些,只要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不管是格格还是阿哥,爷都喜欢。”
舒妍不禁嗯了声,“这话倒是好听的。”
不过太子又说了,“生格格怕什么,咱们接着生便是,你看人家大哥,得了四个格格都没气馁,生着生着总归能生到阿哥。”
“合着您这是拿我当猪了是吧。”就把手上剥的花生壳给丢了过去。
太子笑道:“猪可都是抱窝,你倒是抱一窝给爷看看。”回头把人都遣了,拉着舒妍就进里头去安置了。
“时候还早呢,我还不困。”当她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太子就说了:“知道你昨儿夜里还装睡,成心折磨爷是吧。”一回身就绕到后面去抱住了舒妍,隔着那层薄薄的衣料,在她后颈上咬了咬。
舒妍缩着脖子躲,“这个月都几回了,我不是怕纵多了对孩子不好。”
“爷难道还能没分寸。”把衣裳一把扯下,肚兜都快遮不住那对挺拔的雪域高原。太子一阵上下其手,连床都不用上,直接让舒妍半伏在柔软的贵妃榻上,极其稳当的要了一回,又食髓知味的把人放到贵妃榻上再要一回,才算是心满意足。
等叫了水,彼此都洗了。太子才把另一件事告诉给舒妍听,“礼部已经在择日子了,汗阿玛准备让五弟七弟还有八弟一块儿完婚。”
舒妍就扭过头来看着太子,“什么时候的事,妾身怎没听说。”而且,“八阿哥不是还在营里。”
太子枕着臂,望着帐顶,眼底的笑意却是很深,“抽空回来成个婚也不是什么难事。”
舒妍怎么就觉得太子在说这事的时候带着满满的恶意。
太子让舒妍看的,伸手就往她松垮的衣襟里去摸了一把,手感好的他不愿意撒手,边说:“郭络罗氏你听说过吧。”
舒妍嗯了呢,八福晋的大名,那可是如雷贯耳的。
“这个人在外面的名声跟老八一样的好,可是关起门来,安郡王府里的那些嫡出姐妹,没一个喜欢她。”
这个应该不难理解,你一个外甥女、表姐妹,家里养你一场就算是仁至义尽了,偏你还是个目中无人的,见谁都不如你,要是有人会喜欢才怪嘞。
只不过,“郭络罗氏既然不好,又为什么要把她指给八阿哥呢,咱们八旗里面有身份的人家也不在少数,难道还挑不出个合适的不成。”
太子便侧过身来,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老八的出身,挑的媳妇要是太好,对他家未必有好,郭络罗氏却不一样,她有那样一个亲爹在,母亲也是庶出的,说实话,她现在有的尊荣都是安郡王府给出的抬举。所以老八同她匹配也算是最合适不过的,日后就算过门了,也应该是会帮着老八把家里给操持整齐的。”
只是因为这样?舒妍怎么都觉得不止如此才对。
八阿哥在听说了自己的婚期后,直接就从马背上给摔了下来。
十四阿哥在一旁笑道:“八哥你这一定是高兴的吧,可算是要把我八嫂给娶进门了,恭喜八哥贺喜八哥啊。”
八阿哥就想给十四阿哥呸过去,就那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谁稀罕你来假惺惺。可是刚站起来,心里就道了声不好,不仅是腰疼,腿也疼厉害。
军医看过后便说:“八阿哥这是闪了腰又扭了脚,可得好好修养才是。”
十阿哥便在角落里嘀咕了,“我也是傻啊,这么好的招怎么一开始就不知道拿出来用呢,现在让八哥给用了,我要是再用,别人应该会说我是故意的吧?”也是在那儿唉声叹气的不行。
八阿哥心里本来就窜着火,这一个个没有同情安慰也就算了,还在那儿冷嘲热讽的,真是恨不得过去一人踹上一脚才解气。
不过八阿哥毕竟是八阿哥,戴着面具活了一辈子,那张面皮早就长进骨子里了。所以即使是重活回来,骨子里那点东西却是不会轻易改掉。心里再气,面上还是能强忍着挤出笑来,“十弟若是想躲懒,哥哥这里倒是有个法子不会让人起疑。”
十阿哥便来了兴趣,“八哥快指点弟弟一二。”附耳过去一听,原来八阿哥让他夜里去岗亭上放哨,再假意从上面跌下来。至于伤情,那自然也是视演技来衡量了。
十阿哥心说就这损招,我信了你的邪才会傻乎乎的跑去跳哨楼。可老八这话就像是魔咒一样,十阿哥在当天夜里就暗戳戳的蹬上了哨楼,本来是想先观察一下这楼到底有多高,从哪个位置,以什么样的姿势跌下去,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这样他也可以像老八那样回城去逍遥上一段时间。
可谁知道哨亭里还有一个人在里面打盹儿,听到上梯子的脚步声不对,豁然就跳了出来,也是把十阿哥给唬了一大跳,别说是观察高度,选择位置与姿势,就那样仰面朝天的倒了下去。
只听吧唧一声,十阿哥跌进了一个泥坑里。
军医看过后也是感叹不已,“可真是万幸啊,那岗亭周围大多是木桩乱石,不管摔在哪个上面摔下去,那可是……”非死即残。
十阿哥仍在那儿卖力的哀嚎着这痛那疼的,还杀鸡抹脖子似的冲着军医用力地使着眼色,偏军医是上了年纪的,眼力也不怎么好了,倒还真是没看清十阿哥那些小动作,不过还是站在医者的角度宽慰了一回十阿哥,“十阿哥放心,您身上没什么大碍,一两处皮外伤,过几天自己就会好了。”
遂十阿哥又把这笔账算到了八阿哥头上,至于以后能不能算得回来,那就是后话了。
现在要说的是回到宫里养伤的八阿哥,那可真是躺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一想到郭络罗氏,心里就焦灼不已。可如今明旨已下,再想反悔是不可能了,思来想去,八阿哥最后决定,倒不如趁着郭络罗氏进门前先纳个侧福晋进来。
这个主意,卫氏听了是不怎么赞成的,“安郡王府就是听说了你这里连个侍妾都没有,张罗嫁妆的规格硬是比他们府里的嫡女还要高出两分,这个时候纳侧福晋,不是要让人家难堪?你们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进门前来了这么一个疙瘩,哪个女人心里会舒服。
八阿哥却说:“要说大婚前先有侧福晋,这也是常事。儿子之所以会这么打算,也是担心郭络罗氏进门后自恃尊贵,仗着有安郡王府撑腰,拘着儿子的后院,儿子难道还能上安郡王府去说理不成。而要说嫡妻是重要的这话固然不错,但是绵延子嗣也不能靠一个人,难道到那时候,她还会乐意让人进门?与其到那时候再来闹不愉快,倒不如趁人进门前先纳几个放着,难道她还能为此不嫁了不成。”心里可不就巴不得她郭络罗氏不要嫁进来。
卫氏就让八阿哥给说动了,“你这话也不无道理。”抽空就去找惠妃把事情说了,当然不能说是八阿哥自己的注意,还往自己身上揽了。
“难得你能这么替八阿哥着想,咱们这样的人家,可不就是盼着多子多孙嘛。”回头就把事情给皇上说了。
康熙倒也是有些惊讶的,“卫氏自己来求的。”印象里卫氏可是个无欲无求的,要不凭她的姿貌,真要是好好的利用,早不知道生了几个孩子。这么一想,自己好像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她了,这便也不再惠妃这里多打听什么,晚些时候就摆驾去了卫氏那里。
老夫老妻的,倒也不说什么侍寝不侍寝的话,留宿了一晚,第二天就给八阿哥指了三四个侍妾过去,另在北五所那边僻了个院子出来让八阿哥暂时居住。
这种事在后宫压根儿就瞒不住,天刚亮,就传的人尽皆知了。一个个的倒是都没有好奇八阿哥得了几个侍妾的事情,反而是对皇上会留宿在卫氏那儿好奇不已。尤其是宫人,一时间也是在那儿纷纷猜测,卫氏这不会是要重新获宠了吧?!
“获宠。”太后就哼了声,“凭她还想爬到哪去,生了个阿哥又怎么样,到如今不是连个正经名份也没得着。你以为皇帝是糊涂的,先帝爷的错路,他是不会重走的。”说着就把一枝伸到窗外的花枝给剪了,“出这样的头以为就是为八阿哥好了,看着吧,安郡王府那边,她算是得罪了,以后婆媳能不能处好都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