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句话,她转身往外走的时候,还在念念叨叨,就像是在自我催眠。
房门再度关上,苏离被武芝兰的情绪影响到,跟着有些压抑。
“你觉得孟朗会是真行刑还是假行刑?”墨连瑾看出苏离的情绪不太对,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
苏离认真想了想墨连瑾的问话,她脑子里到现在为止还搞不懂的事,只有两件,一件是山匪杀害钱家上下的动机,另一件则是山匪坚持要让孟朗七日后行刑的原因。
经这么一问,苏离倒是想起了组织一惯的手段,会让该死之人金蝉脱壳,重新活下来。
“我倾向于是假行刑,组织的人大概是希望我们或者其他人,目睹孟朗死亡现场,从而忘掉他这么个人,而这个案子也会在他身上结束。”苏离给出答案。
墨连瑾点点头,目光落到那株金钱子上面,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官银散出去了。
看透山匪坚持要让孟朗行刑的原因,苏离现在想搞清楚的,只剩下了山匪杀人的动机。
那个扔石子提醒她山匪的人,一定知道点什么。
看来,还是得去上次遇上那人的地方走走,说不定,会有点什么收获。
作戏作全套,她现在是动了胎气的状态,所以不便露面,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她满血复活,让其它人留在客栈,跟墨连瑾、长笛准备出去。
同样的,黑风寨的人又用搪塞长笛的借口,来搪塞她。
苏离摆出王妃娘娘的姿态,“你们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我?上次在义庄,苟熊亲自说过,让你们配合我查案做事,怎么?你们是还想让苟熊过来,亲自教导你们一遍?”
几个拦住去路的山匪,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把路让了出来。
三人离开客栈后,立刻有人跑去把这件事报给苟熊。
马车上。
长笛在前面驾车,苏离跟墨连瑾坐在车厢里。
昨晚被苏离推开,墨连瑾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会好不容易有机会跟她独处,车帘子一放下,立刻所她束在怀里,封住她的唇,在她唇瓣上流连辗转,恨不能让他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裹。
苏离被吻得气短,脸色涨得通红。
可她并不想停,甘愿被他带着,在极致的边缘来回徘徊。
感受到她的异样,墨连瑾这才不舍的松开她,拍拍她潮红的脸,“呼吸……”
苏离回过神,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今晚,我不要回自己房间睡。”等苏离喘匀了气,他把她抱在怀里,手指在她脸上一寸寸摩挲。
苏离浑身顿时一酥,怕他看出自己动了情,伸手抓住他乱动的手,“不行,你还得回你自己房间去睡。”
“……”
“你自己数数,你在宜城拒绝了我多少次?那你现在就得自己单独睡多少天,这事没得商量。”
苏离的话音才落,他削薄的唇再次侵上,咬住她的唇瓣,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三个字,“改不改?”
苏离被他这么一咬,心尖儿都跟着颤了一颤,咬牙强撑,“不改。”
她就是想要他知道,她是个特爱记仇的姑娘,有了这次教训后,他下次就不敢再轻易把她推开了。
墨连瑾的手探向了她的腰,一路顺着往上摩挲,停在了她腑窝往下一点的位置,五指微动,指尖隔着衣料,轻轻挠着。
也不知道他施了什么魔力,苏离一个颤栗,止不住的笑了起来。
下意识伸手去拍他的手,却被他束得一动也不能动。
见她发笑,他继续挠着……
苏离浑身颤栗个不停,在他怀里拼命挣扎着,笑得眼泪横飞。
“墨连瑾,你别挠了,哈哈……你快放开我啊……”
“改不改?”墨连瑾嘴角浮起抹不易察觉的浅笑,问道。
“不……改……”苏离坚持。
她说完不改后,他手上的动作更快,指尖刮过她敏感的部位,惹得她的笑声,比刚才大了数倍。
“墨连瑾,你、你别再挠了……啊……”苏离笑得停不下来。
“改不改?”
苏离彻底认输,“改改改,你快放了我……”
墨连瑾停下手里挠痒的动作,但五指还抵在她的腋窝,“改什么?”
苏离无语的瞪着他,对他幼稚的明知故问,又好气又好笑,“今天晚上,许你睡我房间了。”
墨连瑾满意的收手,下腭抵在她头顶,亲了亲她的头发,“这样才乖。”
乖个屁!
苏离暗暗举起了爪子,想在他身上也挠一挠,可想想,再怎么挠,她也挠不过他,万一最后被他反攻,自己还得多遭一回罪。
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一次,她就懒得跟他计较了。
没一会,马车到了钱家废墟。
苏离跟墨连瑾下了马车,直接遁着上次被扔石子的地方走去……
第326章 变故,是生是死
苏离去的地方,有好几户人家,她不确定那天给她信息的人,是来自哪户人家,亦或者,那人压根就不住在这片。
但为了得到线索,她还是一一敲响了百姓的家门。
跟上次一样,没一户人家愿意开门,也没一个人愿意应声。
还剩下最后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院门来不及关上,但里面的房门都紧闭着。
苏离看了眼墨连瑾,小脸皱成一团,苦巴巴的。
进了院子,她刚要敲响主屋的门,忽然发现脚下的泥土地上,写划着几个字,“滋水河柳树下。”
苏离眉头一蹙,不动声色踩上几个字,鞋底一动,让字迹消失。
她照旧敲门,得不到回应后,才跟墨连瑾转身离开。
上了马车,苏离吩咐长笛回客栈。
马车缓缓朝前走,苏离凝重的看向墨连瑾,“刚才那几个字,你看到了?”
“嗯。”墨连瑾点头。
“为了不打草惊蛇,今天晚上,还得你秘密去一趟,把东西取回来。”
“嗯。”
苏离摆出一张垂头丧气的脸,回到客栈。
入夜。
墨连瑾悄无声息的潜出客栈,去了滋水河取东西。
苏离熄了烛火,静静坐在桌前等着他回来,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纷涌而至,她害怕,如果给这个信息的人是别有用心,那墨连瑾过去取东西,就是自投罗网。
木窗咯吱一声,墨连瑾飞身掠了进来,轻轻把木窗合上。
“没事吧?”苏离压低声音问道。
“嗯。”墨连瑾点头,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在桌面。
苏离连忙把烛火重新点燃,墨连瑾带回来的是个包袱,像是刚才土里挖出来,上面沾着股土腥味。
把包袱打开,里面是好几份诉状。
一份是状告白县令的,一份是请求剿匪的,另一份则是这些年以来,钱家被迫上交给黑风寨的银钱记录,还有一份则记录了因黑风寨作孽而惨死的人员名单。
每一份诉状的落款,都是钱来风。
苏离抿抿唇,如果她记得没错,钱来风就是钱大公子的幼弟,也就是那天在义庄,她检查的第一具尸体。
尸体的颌骨骨折,生前被人打击过。
“原来如此。”她一拍大腿,脑子里乱成一团的线,全都解开了。
“嗯?”
“这些诉状,就是黑风寨要灭钱家满门的动机。”苏离忍不住激动了一小会。
墨连瑾眉头一直蹙着,“你可有想过,钱家小儿子想要揭露下河县的阴暗,这事应当是隐秘的,黑风寨的人如何会收到消息?”
“钱大公子!”苏离吐出这个人名,眼底划过抹戾色,“芝兰说过,钱家小儿子名声很好,钱家的产业大多由他在管着,而钱大公子游手好闲,只爱女色,钱家老爷,自然会更偏心于小儿子,钱家老大想争家产,向黑风寨报信,是个不错的机会。”
墨连瑾低笑一声,像是自嘲,“父子相残,兄弟反目,还真是哪哪都有。”
苏离放下那几封诉状,主动环住墨连瑾的腰,在他心口中蹭了蹭,“人性如此,我们要求不了别人怎么做,但我们可以做好自己。”
“嗯。”墨连瑾刚才的感叹,不过就是一瞬间的情绪。
这会子情绪过去了,软玉在怀,他眼底迅速窜出两簇火苗,袖袍一挥,燃着的烛火瞬间熄灭。
他把她打横抱起,朝床榻走去。
苏离突然失重,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生怕自己会掉下去。
“你做什么?”低声娇嗔。
“夜已深,自然是要上床睡觉。”
“那你说好的,只是睡觉。”苏离把睡觉两个字故意咬得很重。
墨连瑾垂头对上她红透的脸,轻笑出声,“苏离,你想到哪去了?除了睡觉,你以为我还要对你做什么?”
苏离:“……”
墨连瑾把苏离放在床榻里面,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一条腿架在她腿上,缠着她。
苏离缩在他怀里,实在是找不到词来形容他的睡相。
“你睡觉就睡觉,为什么非得把腿压着我?”
“舒服。”
“……”
隔了这么多天,才跟他又躺在同一张床上。
他身上冷冽的气息充满她的鼻腔,让她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