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妧听着嘴边的笑意慢慢褪去,太子这话分明点明了太子表哥和娘亲的争端是太子的过错。可太子明明知道是他的错却还是固执地跪在院子里,只不过是想要让娘亲妥协罢了。
她没有再劝,人有亲疏之分,事情没搞明白之前,她定然是站在娘亲这边的。她转身对身后的薇姿道:“给太子殿下披个大氅,别冻着了。”
薇姿低声应下就见自家小姐毫不客气地越过太子进了上房。
陶妧一进门就听到屋子里响起瓷杯磕碰的“咔嚓”声,登时知道自家娘亲如今心情不好。
越过冰裂纹隔断看着娘亲僵着身子硬生生坐在软塌上,手下拨弄着一只白釉茶盏,脸上的气愤掩都掩不住。似乎是听到声音,娘亲眼角吊梢,扭头瞪视过来,见是陶妧才松散了下来,“我都让那些下人不必惊动你了,你怎么过来了?”
即使是上次钱老夫人算计她,娘亲都没有这般生气。她不禁在心里揣测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将见惯了风雨的娘亲气成这副模样。
她走过去慢慢将娘亲手下的茶盏捞出来,轻声劝道:“这茶盏太脆了,小心弄碎割到手,还是换一个比较好。”
安泰长公主任凭她将茶盏拿走,抬头细细打量自家女儿漂亮的脸蛋,白皙娇嫩的脸蛋,一双桃花眼潋滟如光,眼中仿若星辰闪烁,再加上饱满红润的嘴唇,恨不能让人捧在手心里,悉心呵护。
她咬牙牵过女儿柔弱无骨的手,半晌憋出一句话,“不关你的事,二房的三个姑娘不是来了吗?正好让她们陪着你去逛逛那些首饰铺子。银子要是不够了,就找从娘的匣子里拿,你也是知道的。”
陶妧前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哪里会被娘亲轻而易举地糊弄过去?
她顺着娘亲的力道依偎进娘亲的怀里,轻声道:“娘,您这可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又说跟女儿无关,又要支开女儿,岂不是在告诉女儿,这件事情真的跟女儿有关系吗?”
一口一个女儿直说得安泰长公主心都要碎了,眼里不禁也泛起泪光。她揽紧怀里的女儿,咬牙道:“娘说跟你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什么太子,以后你见到他不必客气!狼心狗肺的东西!娘呵护了十几年就呵护出这么个玩意儿!”
陶妧听着皱起了眉头,娘亲素来对太子表哥多有庇护,这次多半是太子表哥要对她做什么事情,才让娘亲对太子表哥恶言相向。“娘,到底怎么回事?既然跟我有关系,就应该让我知道才是。”
“有什么好知道的?这般腌臜的事情还是不要听了,免得污了你的耳朵!”
“难不成太子表哥要从娘的怀里把我抢走不成?”陶妧调笑道,想要逗娘亲开心。只是话音刚落,她只觉娘亲揽着她的手紧了紧。
她整个心登时沉了下去,不会是真的被她说准了吧?她不由从娘亲的怀里坐起来,敛眉道:“难不成太子表哥是给我说了门亲事不成?”
安泰长公主听着陶妧的话,只觉心如刀绞,她捧在手心的女儿竟然被人如此糟践!
听到娘亲没有反驳,陶妧也不由咬牙。太子肯定说的不是什么好人家,才会惹得娘亲震怒!
到底是什么人,太子竟然宁可冒犯娘亲,也要固执己见?
答案显而易见!
陶妧脑袋一懵,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见娘亲一脸愤慨,不由冷笑道:“太子不会是想让女儿嫁给瑞王吧?”
“痴人说梦!”安泰长公主见陶妧真的猜出来了,重又听到这句话,登时又竖起柳眉瞪大眼睛朝窗外破口大骂:“不要脸的东西,竟然连这种黑心肝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你可是他的表妹,怎么?瑞王是他的亲弟弟,就能枉顾你的幸福吗?”
“枉费你平日对他还一个“表哥”,一个“表哥”地叫着!一番好意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安泰长公主越说越气,干脆起身指着窗口骂道:“狼心狗肺的东西,一点良心都没有!”
陶妧攥紧了拳头,心里却像是明镜似的。瑞王如今还沉睡不醒,能不能醒过来都不一定。太子却要撮合她和瑞王,简直是将长公主府和陶国公府的脸面踩在地上,还要践踏两下!
想起昔日温声细语的太子,她转身冲到院子里,身后帘子下的金鱼坠脚啪嗒啪嗒作响。她居高临下地怒视太子,喝道:“为什么?”
太子抿紧嘴唇,抬头望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尔康手~,小天使们别走,关爱一下我家崽崽种田文《锦鲤种田攻略》
文案:
孟梦从末世穿越到晋朝农村,一朝回到解放前,万幸植物系异能没有消失。
悠闲种田、美食赚钱,还有彪悍爹娘带她虐渣渣。
小日子美得不要不要的。
致富路上意外撩拨了地主家傻儿子樊秀才,只是没想到看走了眼,阴沟里翻了船。
孟梦扶着小腰板流下两条宽面条眼泪,谁能想到表面上斯斯文文白白嫩嫩的腐朽秀才切开里面是黑的?她还能穿回去不?
斯文秀才樊尹晟轻飘飘睨了孟梦一眼:“还敢乱撩吗?”
孟梦泪流满面:“不敢了,不敢了。”
樊尹晟轻笑:“不,你得敢。”
孟梦:???!
第34章 圆通
居高临下看着太子憔悴苍白的脸色, 陶妧心里冷笑, 只觉这张脸此时简直要比墙皮还要厚一些!算计着这等腌臜事,竟然还用上了苦肉计,不过就是算计她和娘亲对他心软?
太子抿抿嘴唇, 本能咽下一口口水湿润干涩疼痛的喉咙。对上陶妧愤怒似火的眼神,他咬紧了牙根。
他何尝不知道他这个做法不要脸了些?可他也是没有办法了, 任凭还有一点希望,他也不会将主意打到陶妧身上!
他闭闭眼睛, 将心底的愧疚狠狠地压了下去,抬头:“阿妧,但凭孤还有一点办法,孤就不会做这种龌龊事情。”
“你也知道这是龌龊事!”陶妧喝道:“如若我知道你会做这种事情, 我当日在宫中就不应该救下瑞王!”
此时安泰长公主也冲了出来,一把将陶妧拉到身后, 冷冷的眼神仿若刀剑一般直直刺进太子身体,“太子殿下万金之躯, 还是赶紧走吧!不要让我们长公主府脏了您的膝盖!至于您所说的事情,恕本宫不能答应。还有, 即日起, 长公主府不欢迎太子殿下, 殿下还是别贵脚踏贱地。”
昔日安泰长公主的呵护历历在目,太子心里钝钝地疼。可一想到胞弟还无声无息躺在床上,他俯身猛地朝安泰长公主磕了三个响头。
“姑母,您对孤的好意, 孤时刻记在心里。可孤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他说到这里不由哽咽出声,“姑母,如今能救戚舒的只有表妹了!”
“够了!”安泰长公主大怒,“你给我滚!”
太子膝行上前几步,重又磕了几个响头,“姑母!镇国寺的圆通大师说了,只有表妹才能救戚舒。姑母,只是一纸婚约,如若,”太子说着整个心像是被人攥在手里□□一番,又疼又酸,“如若戚舒,戚舒真的醒不过来,孤自然会放表妹归家,并且会给表妹找一家好人家,还会将戚舒的一半封地归到表妹名下,保表妹一世荣华。”
陶妧咬紧了牙根,冷嗤道:“谁稀罕一半封地,谁稀罕一世荣华?”
“就是!”安泰长公主骂道:“你还真以为天下就你一个皇子是吗?本宫离了你照样让保我家阿妧荣华富贵一生!不要脸的东西!”
太子何尝不知道?他伏倒在地高声道:“姑母,救救戚舒吧!如若您介意,孤可以将定亲的消息隐瞒下来,不会让外人知晓的,更不会影响表妹的婚嫁。不管戚舒能不能醒过来,孤方才的承诺都会兑现。”
见他还不死心,安泰长公主彻底爆发了,厉声叫下人将太子扔了出去。
安泰长公主不顾太子的嘶吼,回身将陶妧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慰道:“你不必将那个黑了心肝的话放在心里。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同意的!”
陶妧气得心肝疼,一想到她竟然被素来维护的太子表哥这样算计就满肚子火气。
不过气愤一过,她这才想起来问道:“娘,太子为什么说只有我能救瑞王?又不是什么低门小户,难不成还讲究冲喜那一套?”
说起这个,安泰长公主就气上加气,咬紧牙根,将事情一一道来。
瑞王昏迷不醒,太子将太医院的太医都召过去了,可太医们商量来商量去却根本没有唤醒瑞王。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告诉太子,瑞王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按理来说瑞王应该可以醒过来了。
可瑞王却还是昏睡不醒?
太子爱弟心切,脑袋一昏,竟然将希望放到了求神拜佛上。他原本只是跪拜到京城各家寺庙去帮瑞王祈福,可后来竟然被身边的人说动请得道高僧来帮瑞王招魂。
陶妧听到这里简直不知所谓。别的不说,皇室之人哪个不知道那些寺庙和道观不过是徒有虚名,根本没有沟通天地神佛的能力。没想到太子病急乱投医,竟然真的相信了这种说法!
更离谱的是,本来一家寺庙的高僧算出瑞王需要结一门亲事才能渡过这场劫难,还明明白白将女人的八字都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