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是笑了，就连声音都是柔柔的，让人恨不得陷进去才好。程南语愣愣的朝他看过去，真的就看到了宋予舒还挂在嘴角的浅笑，不知怎得，她竟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这位兄长好似也并没有那么可怕了。
她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看到，可这一次，程南语觉得，这才是宋予舒真正笑起来的样子，跟昨天一点也不一样。
“既然妹妹喜欢，那就看着兄长多吃一些吧！”
他微微抬头看着程南语，嘴角的笑早已不在。程南语看着他比变得飞快地脸，手里的勺子在不经意之间滑了出去，掉在了碗里。
这人......莫不是有毛病吧？
这么说着他甚至还拉了拉自己的椅子，离程南语更近了些，之后便若无其事的喝起了粥，比起之前放在桌子上，这次他是将碗端了起来喝的，好像就是为了能让程南语看的更清楚些。
这些举动，不仅是看呆了程南语，更是看呆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庆阳公主在内。
程南语拉着自己的小椅子微微往旁边挪了挪，眼见宋予舒没有跟过来，这才放下了心，重新拿起了勺子喝粥。
受着对面母亲和常嬷嬷的视线，她现在没别的想法，只想把自己手里的勺子砸到宋予舒脑袋上，倒也不求太多，失忆就行。
......
一顿早膳就在这样别扭的情境下用完，程南语因为还要进宫去给长平公主程灵冬陪读，所以在把自己面前的粥喝完之后便先行和庆阳公主行礼离了席，这中间看都没看宋予舒一眼。
只不过转身之后，总觉如芒刺在背，很不舒服。可又想起昨日程灵冬说起的父亲即将回来，她的的心情立马就又多云转晴了。一路欢快的到了宫门口，开心的下了马车，行走的步伐都加快了些，人都明媚了许多。
这么一来，倒是看这个一贯觉得有些压抑的皇宫都不知道顺眼了多少。
“语儿妹妹，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程华言自不远处亭中走来，他刚刚从东宫那里出来，本来打算出宫，没成想在宫门内遇到了一脸开心的程南语，就出声叫住了她。
“三哥哥！”程南语听到有人喊她，回过神来转身就看到程华言，也高兴的紧走两步，迎面朝他走了过去。
“三哥哥你知道吗？我父亲要回来了！”
她急于跟程华言一起分享这个让她开心了很久的事情，反而是丝毫没在意为什么这么早程华言会出现在宫里，毕竟他作为靖国最闲的一位王爷，明明昨儿不还在外面游山玩水呢！
程华言听了她的话倒是并没有显得过于惊讶，而是缓缓地打开了自己的扇子，面上笑容不减，叫程南语来说不知道比自己家里那个倒霉兄长的笑容好多少倍。
“知道，今儿一早我就听说了，还替语儿妹妹高兴呢！”
明明还是春天，可程华言却是拿着一把扇子扇着，更特别的是，别人的扇子上一般都是画个山水风景，或是题写诗词字句之类的，只有他的扇子上，竟是画着一只橘黄色的奶猫，虽是可爱至极，可到底让人觉得奇怪。
程南语在他打开扇子的时候自然也看到了，好奇的‘咦’了一声。
“三哥哥怎么在扇子上画了只猫？”
在她的印象里，程华言可是最会附庸风雅的人，像他这样的，竟然会在扇子上画了只猫而不是题词，着实不像是他的作风。
“可爱吗？”
程华言见她惊讶倒也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问她好不好看，让程南语更加莫名其妙了。
“可爱是可爱，只是......有些奇怪。”
她本想着这只橘黄色的猫儿定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可盯着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那猫儿就是只普通的橘猫。
“可爱不就行了？干嘛计较那么多。不过说起来，这还是我在余杭时向一个老农特意讨来的，可是花了我好些银子！”
他的话让程南语更加迷惑，伸手将那把扇子从程华言手里抽了出来，开扇闭扇来来回回的在自己眼前转了好几圈，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扇子......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程华言见她认真，没忍住笑了出来，程南语听到声音，抬着头不解的看着他。
“语儿，三哥哥！你们两个在看什么好东西呢？”
程灵冬打宫里出来，还没走到宫门口就看到了两个人凑在一块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一时好奇，也就不顾及嬷嬷们整日耳提面命的礼仪规矩，提着裙子就跑了过去。
“咦？这扇子上怎么画了只猫儿？还是橘色的？”
程华言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程灵冬，无奈的摇了摇头，在程灵冬准备伸手去拿扇子的时候抢先一步将扇子拿了回来。
“三哥哥，你干嘛，给我看看呀！”
程华言将扇子收了回来，轻轻合上，仿佛真的是拿了一件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似的，这让程灵冬更好奇了。
“不就是把扇子，有什么好看的？语儿，今儿你可是晚了！”
这句话算是说出了后面跟着的青鸾的心声，她眼看着时间都已经过了，可两位主子还在说话，她也不敢贸然打断，只能干着急。
“好了，你们两个也快些去吧，可别揪着我这扇子不放了。”
程南语点了点头，偏头看了程灵冬一眼，程灵冬倒是没接收她的信号，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程华言，笑了。
“三哥哥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她笑的不怀好意，程南语看看她又看看程华言，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我忘了什么事？”
程灵冬朝着他挤眉弄眼的，不过程华言好像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坦坦荡荡的看着她。
“也没有什么，不过就是......哎，语儿，你那日不是说想要去那家新开的酒楼看看吗？我听人说还有几天就要开门营业了，到时候咱们一块儿过去！”
程南语听她这么一说反而是有些愣神，这句话，她怎么没什么印象说过呢？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去新开的酒楼了？京里新开了酒楼吗？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知道的？”
程华言一听她说酒楼就明白了这丫头的意思，笑着拿手里的扇子轻轻的在程灵冬头上点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
“太子哥哥告诉我的，你说你偷偷开酒楼的事情若是让父皇知道了......”
“好了好了，只要你不说就谢天谢地！说吧，又想干什么？”
此刻的程灵冬就好像一只偷了腥的狐狸，笑容让程华言觉得慎得慌，催促着她赶紧说出自己的目的，省的这丫头整天拿这些有的没的威胁自己，毕竟官不通商，虽然他只是个闲王，可若是让外人知道了酒楼的事，免不得惹了一身灾祸。
“也没什么，我们想去啊，你说你开的酒楼，肯定不能收我们钱吧？可我们自己去肯定说不清啊，所以我就是想劳烦三哥哥邀请我们去，给我们省一顿饭钱！毕竟你看看你那酒楼的豪华程度，铁定不便宜！”
程南语看身旁程灵冬那个眉飞色舞的样子，只以为她是单纯的想蹭饭，所以一时玩心大起，跟着程灵冬一起闹程华言。
“灵冬说的对呀，三哥哥不会连一顿饭都舍不得请我们吃吧？”
说起来他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关系向来不错，不然也不会这般不和程华言客气，程华言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很是痛快的就答应了。
“好，那就说定了，就不打扰三哥哥出宫了，三哥哥再见！”
程灵冬见自家三哥点头，赶紧就告了别拉着旁边站着的程南语跑了，好像生怕人家后悔似的。程华言看着跑远的两个人，无奈的笑了笑，打了扇子转身朝宫外去了。
那边程灵冬拉着程南语到了自己的寝殿，将屋子里所有的宫人都赶了出去，又自己亲手倒了茶水端过来，一刻也没停下。
等一切的东西都准备好，程南语低头看着桌子上瓜果点心茶水的摆了一桌子，疑惑的抬起了头。
“老师呢？今日没来吗？你这是要干什么？”
程灵冬在她对面坐下，摇了摇头。
“今日老师有事来不了了，所以今日休息！不过......”她神神秘秘，回头看看左边看看右边，最后又抬头看了看屋顶，这才将视线又从新放到了程南语的身上。
“昨天宴上，你和你兄长去哪了？”
她刻意放低了声音，好似是问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程南语看着她抿了抿嘴，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起这件事，程灵冬昨天晚上本来正在专心致志的看舞蹈，后来视线扫过庆阳公主府的位置，竟然发现程南语不见了，下意识里她就看了一眼宋予舒的位置，谁知竟然发现宋予舒也不在，自然而然地，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就觉得两个人或许会在一起。
可关键是，这两个怎么可能处到一块去？
程灵冬一提这件事就让程南语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御花园里宋予舒的所作所为，瞬间红了脸。
想想她活了这么大，什么时候被除过父亲以外的男人抱到怀里过？虽然那人是自己名义上的兄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