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良捧着手中的画,想着华桑的话,越看越觉得画中的人似曾相识。
这不就是未成婚之前的自己吗,洒脱自信,肆意张扬,虽有哑疾,却从不曾在意,更不会因此而否定自己。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幅模样,变得这般瞧不起自己,看低自己,如此的不自信,自己曾经对生活无限的热爱和追求不知在什么时候似乎被自己弄丢了。
她说得对,我原本就该是这幅模样,她画的本就是真正的我。
这一刻,宋良才看清了自己,才真正的把曾经的一切全部放下,从现在开始,他必须要找回那个曾经的自己,现在的自己配不上她,只有放下一切,成为最初的自己,才有资格去喜欢她。
任何一个被伤害的人都不该去寻找一个人来为自己疗伤,因为那是对对方的不公平。
第二十六章
给宋怀扬画就简单多了,这个华桑倒再没有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既然是用来记录成长的,所有的东西,华桑都是如实画的,以免以后再看的时候想不起来当时的场景。
小孩到底没有像大人那般高的定力,等到小俊过来开始舔宋怀扬的手开始,他的注意力便被狗吸引了,开始忘我的和小狗玩耍。
华桑并没有提醒他,而是就把小狗也画了进去。
最后的成品就是一副宋怀扬和小狗的嬉戏图,小家伙十分喜欢,还想要挂在自己的屋子里。
两幅画完,基本上已经是中午了,华桑把纸笔收拾一下,便开始准备做午饭了。
午饭吃完之后,华桑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这会儿正是一天之中最热的一段时间,想着宋良应该不会这个时候去,便回到屋子,准备把自己这几天的想法先画出来。
事实上,上次华桑设计的三套衣服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汉服,而是改良的汉化服装而已。
华桑在现代出事的那趟飞机,正是她去米蓝去观看关于敦煌主题的一个时装秀,这场秀实在让华桑太惊叹了,整个秀就是中国风非常浓厚的一个风格,每套衣服她都很喜欢。
虽然当时展出设计师设计的并不是汉服,但是她完全可以把其中的元素运用到即将设计的五套衣服上,让敦煌之美在这异世重现。
对于设计师而言,最珍贵的是设计灵感,因为只要设计灵感有了,后面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五张设计图很快就画好了,每一套的风格都不相同,但是整体的风格却又很统一。
仅仅是袖子的设计,这五套衣服都不太一样,每一套都有一个独特的设计。而这五套的颜色,华桑决定都采用白色,只有白色才能显示出敦煌壁画中飞天女子的飘逸与仙气,比起白色,其他颜色在这方面的表现力都略输一筹。
而且这只是初稿,后期很可能还会改动。
等华桑把所有衣服一改再改,终于改到一个暂时还算满意的程度时,就听到宋怀扬的声音。
“娘亲,爹爹说,我们可以去地里了”
华桑闻言把画好的画稿以及纸笔先收起来,才踏出房门,没想到竟然已经很晚了,这个时候其实太阳还未落下,只是被南山一隅刚好给遮住了。
山村里就是这一点很好,村子里的树很多,从远处望过来,只见树,不见房子,整个村子都被一片绿荫荫的树给完全盖住了,虽然白天温度很高,只要太阳一落,整个村子的风都是凉的,特别舒服。
等华桑一行人到的时候,有的人都已经准备回去了。
村民们看到宋良带着妻儿过来下地,都是善意的问候,毕竟以前都是宋良一个人过来从早干到晚。
上次送给宋良西瓜的大爷看见宋良,笑眯眯的说:“良哥儿,带着媳妇过来干活呀,这会儿来来好,这会儿来正凉快呢”
宋良笑着点点头。
其他人见了也都善意的附和,华桑不太习惯村里人一直打量的目光,即便那目光全是善意而好奇的。
便跟着宋怀扬先到了自家地里。
村子里大家的地都挨着,基本上种的东西也都差不多。
华桑目光所及,看大家种的都是棉花,而再远的地方则好像种的又是其他东西,华桑想了想,觉得村民应该是根据自己家地所处的地里环境,种上最适合种的农作物,从而得到最大的收益。
后面,宋良还在听几个长辈之类的人再说话,工具都在宋良手里拿着,华桑这会儿站在田里只能先看看。
宋怀扬一来到地里,就被那些蹦着的蛐蛐吸引了,跟着那些蛐蛐已经跑得不见了影子,华桑也不去打扰他,小孩子对于自然的一切兴趣都是培养观察力的开始,这是值得鼓励的。
“扬扬,不要跑太远”
“娘亲,我就在这里看蛐蛐”
听到回答,华桑便不去管他了。
华桑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棉花是怎么长出来的,以前只在书上学到过,现在看着还挺好奇的。
这些棉花长的倒是挺茂盛的,果枝上的棉花花蕾长的也很多,但华桑模糊中记得这好像不是一个好现象。
正想着,忽然听到一个女声说话。
“哟,这么晚才来,还真是能偷懒”
华桑朝声音的来源处一看,这说话的人她还真认识。
这不就是上次宋良救治的那个头被砸破的时候,最后两个奇葩母女嘛,现在说话的就是那个女儿,华桑暗地里翻了一个白眼,理都不想她。
谁知那女人见华桑不说话,还以为是没有听到,就又补上了一句:“你家宋良还真是好脾气,我要是他,早就休了你”
老虎不发威,还当我是hello kittty,这女的怕不是有病吧。
华桑在心里吐槽了一番后,才看着那女人不紧不慢的说:“与你何干?”
往常自己这么挑衅,对方早已气急败坏,没想到今天倒是沉住了性子,为什么不发火,赶紧发火呀,发火才能让大家看到你歇斯底里的样子,什么书香门第,什么花容月貌,也不过如此。
“你什么意思?”
华桑倒是不知道对方的心思,见对方赶着上来挨骂,也不准备客气,慢条斯理的笑着说:“意思就是,关你屁事!”
倘若不是听见这句话,但只凭着华桑的笑容和语调,任谁也想不到她是在骂人。
华桑还没有听见对方什么反应,就听见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姜芸娘,你真是太逗了”
说话这人就是上次在河边河边洗衣服讽刺华桑的女人,她家的地刚好在左边,而奇葩女人家的地在右边,此刻华桑就站在这两个女人中间。
好嘛,这可真是冤家路窄。
那奇葩女子本就气得不行,这会儿又听见又有人在笑她,立马把火发到对方身上。
“黄瑛,你笑什么笑?”
名叫黄瑛的女子,华桑也领教过,本就嘴利,这会儿又被迁怒,也不甘示弱,见对方气势冲冲,也笑着说了一句。“与你何干?”
黄瑛虽然看不上姜芸娘,但那只是女人的意气之争,两人倒没有真正的针锋相对过,虽然姜芸娘做过不少令人厌恶的事,但基本上都是祸祸宋良一家人,对外人,她一向只是不屑。
而奇葩女子则不一样,尽是干一些恶心全村人的事,而像黄瑛这般性子火爆的人来说,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这句话刚才华桑才说过,此刻黄瑛又说一遍,奇葩女子想到后面华桑解释的意思,便更加生气了。
这黄瑛倒是有点意思,听黄瑛跟着自己说这句话,华桑忍不住噗嗤一笑。
谁又在笑?!
那奇葩女人此刻正在气头上,华桑这声笑无异于是火上浇油。
“姜芸娘,你竟敢笑我”那奇葩女子指着华桑厉声说道。
华桑平生最讨厌就是别人用手指指着她,当即收敛了笑容:“你说你的,我站在我的地盘笑我的,不让我笑,我看你是,和尚管道士”
“什么意思?”黄瑛故意问。
“管的太宽!”
“你……”那奇葩女子被气的说不出话。
惹了华桑,还想这么轻而易举就完了?
华桑看着对方被气的脸通红,仍旧没有罢休,寒意凛凛盯着她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得告诉你,我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我,我看你这么没有家教,难道你娘没有教导过你,做人不能没礼貌,下次再敢指着我,我就剁了你的手指头”
最后一句话华桑刻意放慢了语速,并且语气十分温柔,但就是这样才更吓人,那奇葩女被吓得再不敢跟华桑对视。
“还敢指着我?”华桑眯着眼,笑着问。
那奇葩女立马放下手,再不敢指着华桑。
我吓不死你!
这个时候,宋良过来了,把筐放下,才对着华桑比划:“我就带了一把锄头,你就不要干了,我一个人就行”
华桑看了看框里,果然只有一把,疑惑的问:“我放的那把呢?”
明明有两把的。
宋良不好意思的比划:“我给放下去了,我一个人就行”
“我来都来了,我再回去拿”华桑说完就要往回走。
宋良一把抓住华桑歌胳膊,正要比划什么,就听见一声甜腻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