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管怎么说,也不管这男人所图为何,真等到后天十日一到,必定不太妙。
以前的谭言心会想着,怎样用些机巧的法子。可如今这么多天过去了,完全没有听到似乎有人来找到自己的动静,谭言心开始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是不能指望任何人了。而且最要命的是,如今腹中有了孩子,她也不敢再像以前一样,那么的胆大妄为了。
谭言心倚靠在夏丞的床边,从一开始看到这个男人畸形的模样诧异,到现在已经变的麻木了。
他一个男人的肚子到底为什么会隆起这么大,并且脉象都是跟孕妇无异。
谭言心看着夏丞苦恼时,这个男人大腹便便的肚子里,又开始有了如怀孕般的胎动来,像是一个小拳头般的撑起肚皮,然后又收了回去。如果不是自己被要求得赶紧治好她,就连谭言心都觉得他会不会真是这世界上第一例男性怀孕,都想瞧瞧若是时间长了,他是否真的能够生出个孩子来。
正当谭言心渺茫之际,突然脑袋里生出了一个念头。
对了,胎动…
脉象就算可能是错的,那么胎动呢?没道理一个人的肚子里,在没有身孕的情况下,却是有胎动的啊。
这样异常的情况,谭言心突然想起,除了这夏丞,不是还有一人似乎也有过非同寻常的胎动么?
之前谭言心自从夏纯有孕后,怕着女人给自己找麻烦,离她还有她的这一胎可以说是有多远躲多远。但是当初一开始由胡太医接手时,胡太医几番想来找自己说说这纯妃的胎像异常,但是自己都选择不想去听。
可是有一点她记得胡老太医说过的,夏纯在当初刚刚验证怀有一月身孕时,便被他无疑中瞧见过一次腹中也是出现了胎动的症状。所以胡太医也自知夏纯这一胎有些问题,宁愿被杖责三十,也要避而远之。
如今谭言心自己也是一个月的身孕,再清楚不过,一个月根本不可能有胎动。
但是这夏家姐弟两是怎么回事?天赋异禀么都?
不…不会的。这世上不应该有这样子的人!
还记得当初夏纯是被宸妃喂下过凶狠的断子汤药却仍旧有孕,这事就让她奇怪过一阵,但是没有深究,可是现在看来…夏纯在宫中待产,肚子大小怕是跟这自己弟弟的肚子相差无几,一个男人又突然有了女人般的孕像,两人都有异常的胎动。
谭言心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这当初在夏丞过府找自己后出事,颇有陷害她的意思,而如今自己会被抓来也证实了这一点,自己是被祸事找上门来的。
而谭言心也打听过,夏纯自从这个弟弟进门后,才被强行送进宫中。父亲的重男轻女,她不会恨么?这个毛躁的弟弟成天拿着她的名声在外惹是生非,她不会厌么…
“谭言心,怎么样了,我的丞儿如何了?怎么…怎么还不见好啊,你到底有没有在治啊。”
谭言心思考的时候,没发现这周姨娘和那黑衣男人一起进了屋子里来。
那周姨娘每每都是直接扑向儿子身边,叫喊几声看儿子能不能听见自己看见自己,但试了试没动静,又瞧着夏丞的肚子日益见长脸色越来越难看,起先还被谭言心吓唬的不敢再叫嚣,可如今担心自己儿子的心高于一切,那副脸庞又变得不满了起来。
谭言心思索了片刻,要不要说出夏丞的情况,可能是与他姐姐夏纯有关的猜想。可是想了想,谭言心还是没说,这周姨娘说是不瞒这夏鸿广抛弃自己的儿子,可每每瞧着她还是衣着光鲜亮丽,谭言心猜想她还是住在夏府里的,靠的也还是夏家。
“我试了很多法子,但是…但是夏丞的情况毕竟比较的特别,光是把脉看外表看得不够真切。我准备,把他肚子切开来看…”
“你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你要切开我儿子的肚子,你这是要杀了他么!”
“不,周姨娘。切开又不是不能缝合的。我一定得看到他肚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他的情况已经超出了医书所写,现在只有打开看看才知道他到底如何了,我才能对症下药啊。”
“什么缝合,什么对症下药!这人的肚子要是切开了,可不就死了么!肠子啊,内脏的,可不都得流出来了么!小时候我见过那些混混打架,其中一个拿刀捅进了另一个人的肚子,那个人立马就死了。我看你是气愤被我关来,想要报复在我儿子身上!”
这周姨娘对待夏丞本就是溺爱至极,如今谭言心只是提出这个想法,便像是刺痛了这周姨娘全身的神经一样,警惕的看着谭言心像是防贼一样的眼神。
谭言心没了办法,知道跟这爱子心切的女人所不明白,于是不得不将目光投向那一旁稳坐的黑衣男人。
“喂,她不懂,你是懂的。你不是想让我治好夏丞么,那你倒是说句话啊。这现在又不是没有缝合之术,你告诉周姨娘这只是一个医疗手段,这并不是什么杀人。喂…你说话啊,你别一说到夏丞的病情就不说话了。我看你根本一点都不关心这家伙的生死,不对…我看你巴不得他死的吧。”
谭言心往这个黑衣男人,不断的用言语刺激他,想让他为自己说句话,哪怕一句都好。
她看得出,这个男人不仅不是周姨娘的下属,甚至周姨娘很多时候甚至还听他的。
而那黑衣男人听着谭言心的挑衅,一点不见恼怒,那脸庞依旧是往常所看到的那般阴诡,甚至看着谭言心着急的样子竟然嘴角带着微微的屑笑,而这一笑,看的谭言心整个人心底一寒。
第三百九十八章 怎么会是你!
“你说的没错,我也不认识夏丞,不过是帮着周夫人把你绑来,然后将你看牢。她儿子最后到底如何,那是你的事。但若你十天没能治好,我自然也不会让你安然离开这里。若是你治好了…”
谭言心看出了他神态里的疑惑,很快就捕捉到了不对劲。
“不!你似乎根本就是知道我不可能治好夏丞,你是不是根本就知道夏丞他变成这样的原因……”
“够了谭言心,我不管你是在想些什么心思,但是切开我儿子肚子这事你就别想!我绝不可能答应!若是我儿子当真因此怪病久治不愈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跑!你当初在酒楼欺辱我儿子的账我还没找你算,届时,我便让你给我儿子陪葬!”
谭言心指出这黑衣男人的异样,其实更多的是想让周姨娘发现这男人的奇怪之处。
但是很可惜,这周姨娘对她成见太深,任她说什么,周姨娘都只觉得她居心叵测。给她下了这个最后的通牒不说,还在离开后让人将之前给她准备的看诊的尖锐工具,甚至是屋子里平日的陶瓷杯子和花瓶,都给换成了无法伤人的材质。
如今这越来越紧迫的局面让谭言心有些急了,眼见着还有一日就要到了十天,可是她如今能够想到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法子,便是切开夏丞的肚子一探究竟。
虽说这法子确实对于不知夏丞病情的情况下或许是有些危险的,但是对如今的谭言心来说,却是她最后治好夏丞的希望。
如今她后悔极了为什么要向周姨娘说这些,她还当成这是现代手术前对家属的告知了,现在那肚子就在她眼前高高隆起,可她却也没有任何工具,能够拿这个大肚子的夏丞怎么办。
这最后的一天夜里,谭言心没法子睡着。她靠在那被封闭起来的窗边,轻轻抚摸着自己还平坦的肚子。
不知道顾昭现在知道自己失踪了么,他有在找自己了么?知道自己失踪,他该急死了吧。自己好想能够马上就亲口告诉他,我们有孩子了,阿昭,你要当爹了。
“阿昭…你在哪啊?”
谭言心倚靠在窗边,轻声念着心中最是想念的那个男人,不知为何,可越是想起眼泪就越是有些忍耐不住的,红了眼眶。
往日,谭言心倒不是这般脆弱的人。可是不知为何,或许是此时此刻,自己的处境与心境与往日都不同。又或许是这成了孕妇的人,情绪就是比较容易激动起来。
心头的那股子不安,无论如何都平息不下来。
“夭呜…”
嗯?这个熟悉的声音是…
“夭呜!夭呜呜……呜…”
“夭夭?是…是夭夭么?”
谭言心本还是不确定,对着窗户的方向轻喊了一声,可是那夭夭听到了主人的声音,激动的一下子跃上了这个窗台,一边叫唤着一边用爪子拼命的抓挠着这扇紧闭的窗户。
“夭夭!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找来这里的!”
“夭呜…夭呜…夭呜!”
谭言心觉得自己一定是高兴地傻了,怎么会问一只猫呢,小家伙又不会说人话。
可是与所有人失联了这么多天,终于听到了自己熟悉的声音,本都开始失望的谭言心,终于心里也雀跃了起来。
往日她从未去折腾过这些个用木板特意钉起来的窗户,可是如今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自己的小夭夭。
于是目光四处找着这屋子里有什么能够将那木板撬开的,对了!桌上的长勺!那为了提防她,连吃饭的东西都换成了木头的。可是木头的长勺,却比陶瓷的可更牢固和坚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