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我再赌这一次,赌你不会离开我。
……
八月中旬,各大学校已经开始军训。
易昀只简简单单的收拾了一个箱子就准备走,临走前易振南亲自送他去学校。
看着这两个月内对任何事情没有兴趣甚至颓废到丧的儿子,他才深深地感受到姜辞对易昀来说是什么。
是命,也是劫数,更是不能缺少的三魂七魄中任意一份。
将他送进学校大门,易振南看着他,若无其事的笑着说:“过去以后要是缺什么就告诉爸爸,反正距离近,一个电话我就来了。”
易昀看他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
“年龄再大你在爸爸眼里永远都是孩子。”易振南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他,“没什么给你的,男孩子在外面身上总得有点钱,跟舍友好好相处,平时请吃饭什么……”
“爸……”
易昀看着碎碎念的他,第一次露出了一个笑。
“我都明白的,你放心好了。”
“阿昀,爸爸想给你说的是,无论结果是什么,你都要坚持下去。”
易昀抬眸看向他,眼里闪过一丝极快的情绪。
“我知道了。”
安城市医院,阿姨看着昏迷整整两个月的姜辞,就在前几天医生检查说她已经有了苏醒的意识,很有可能就在最近一段时间就能清醒。
那一场火灾,姜珩烧得面目全非当场死亡,阿姨没有告诉任何人将他送去了火葬场。而姜辞,那天醒来交代完事情之后便陷入昏睡,医生说是因为脑震荡和过度缺氧导致无意识昏迷。
看着她逐渐削弱的脸庞,照顾她的阿姨几乎快要崩溃。
姜瑜十几岁时,二十来岁的她就已经在姜家,当年她身患重病在外晕倒,如果不是姜家老爷子愿意拉她一把,现在哪里还有她。
伸手抹了一把眼泪,今天陪着说话的时间已经到了,她慢慢往出走。
姜辞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的她回到了将军府,一切都还是老样子,父母身体安康,全家上下都还活着。什么都有,只是没有易昀。
一天跟着父亲去郊外涉猎,遇上一只浑身纯白的鹿。
她跟着追了好久,直到眼前出现那个心心念念许久却因为时间太长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容貌的少年,他单手插着兜靠在树干上,懒洋洋的朝她笑。
“姜辞,不是说命都给我了舍不得离开吗?怎么当缩头乌龟了。”
姜辞跳下马,伸手想要去摸他,他却越来越远。
她抬脚开始追,跑了很远的路,面前一片白雾,什么都没有。
她在梦里大声喊易昀的名字,嘴角无意识的念出这人的姓名。
阿姨激动地凑过去听,“阿云?阿云是谁?”
姜辞忽然在白雾中看见那人慢慢朝她走过来,伸手递给她。
“回来吧,我在等你。”
姜辞忽然睁开眼,低低喘了几口气,眼眶中不知何时溢满的泪水滚落。
阿姨起身按下床头上的按钮,没一会儿几个医生纷纷赶来。
检查一番后只道姜辞的身体还是太虚弱,交代了一些关于饮食上的注意事项后,医生才离开。
“小辞,你终于醒了。”
说着她又要抹眼泪,姜辞嗓子有点疼,好久没说话,一开口竟不知道怎么出声。
“慢慢说,慢慢说,喝点水好不好?”
姜辞点点头,她给姜辞喂了点水润润喉咙,姜辞才能开口说话。
“我……睡了多久?”
“睡了马上两个月了,这都已经八月底了。”
姜辞脸色微变,挣扎着就要起来,阿姨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瞪着眼睛说:“你干什么,快躺下。”
“我睡了这么久?”
姜辞有些无法接受,那……吸了一口气轻声问:“有没有人来找过我?”
“没有啊,没人找你。”
阿姨只知道她去了京城上学,并不知道她住在易家,所以没有给易家通知这件事情很正常。
可是姜辞心口难受,就像针扎一样。
她头上汗水涔涔,这么久了,易昀就没有来找过她吗,为什么呢?
是找过没有找到放弃了?还是压根就没有找?
喘了一口气闭上眼。
“阿姨,我想打个电话,可以吗?”
下午三点多,阳光正好照进窗户,窗外的枝蔓爬进窗内绕成一个圈。
拨号键盘上输了一串熟悉的号码,姜辞按下拨出。
紧张的深呼吸,想着等会接通以后她要说些什么呢,问问他还记得自己吗,问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
啊~可一定不能哭啊。
可是等了许久,电话仍旧没有人接。
姜辞挂断合上手机,她不敢再打第二个,迈出了那一步后得不到回应她就再不敢迈出第二步了。
姜辞,你真是怂。
第44章 【044】
又在医院待了一个星期,确定身体没事以后医生才确诊出院。
出院那天她在医生办公室待了很久,谁也不知道跟主治医生谈了什么,最后主治医生将她带去了另外一个医生的地方。
看着面前的姜辞,女人笑起来。
“你是姜瑜的女儿吧?”
姜辞愣了一下,“是,你……”
“我是她大学学姐,你都长这么大了。”
女人叫徐冉,是心理医生。
姜辞看着窗外轻声说:“我睡不着,从醒来以后就再也没有睡着过,也吃不下东西,我感觉像是生病了。”
“那一天,如果说我再快一点找人帮忙,他也许就不会死了。”
“你看我就是这么没用。”
女人看着她的眼神轻柔,摸着她的脑袋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生病了,是心病。
与徐冉同吃同住了三天,晚上还是睡不好,但是至少心理上稍微能够接受姜珩离开的这件事情。
姜辞没有先回京城,反倒是在安城留了一天。
她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带着姜珩的骨灰去了墓地,那里提前商量好的人已经在了。
她亲眼看着姜珩从一个大活人变成一个盒子,然后被埋进土内。
这里距离姜瑜的墓地最远,这样子的话你们下辈子就不要在遇见了吧。
分明是两兄妹,却过得比敌人还艰难。
姜珩去世的消息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自从姜辞离开以后姜家几兄弟算是彻底决裂了,剩下的几个都搬去了别的地方。
这事情姜辞只让阿姨告知了一声二舅妈,毕竟夫妻一场。
但是那头听闻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说了一声知道了。
人心凉薄,果真如此。
那你呢,易昀?
八月的最后一天,姜辞去了一趟回到了京城。
她回到易家时,易振南不在家,只有管家和做饭的阿姨在,在门口怔怔的站了许久,管家看见她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急忙去给易振南打电话,得知这消息的他马不停蹄的赶回家。
姜辞站在花园里看着这一批蔷薇花,花期有些迟,竟然开的正好还没有凋谢。
她俯身去看,易振南正好进门。
看见她的那一眼竟然没认出来,这哪里是姜辞,背影都瘦的脱了形,仿佛生了一场大病。
“小辞。”
他的声音颤抖,姜辞抬头看他,清浅的笑容在脸上绽放。
昏迷两个月,她浑身上下都已经瘦的没形,尤其是脸上,原先还有一些婴儿肥,整张脸看起来肉嘟嘟的。现在忽然一看,颧骨突出,眼窝深陷,甚至连皮肤都变得暗淡无光。
姜辞飞快的低下头,忍住快要决堤的泪。
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抬头红着眼睛问他,“易叔叔,我现在是不是特别丑呀。”
“不丑,好看,你一直都好看。”
易振南快步走过来将她抱进怀里,高大的男人肩膀宽厚,姜辞的脸埋在他的肩头,悄悄的哭了一场。
张妈见她回来瘦成这样,给她炖了排骨汤还有好些有营养的东西。
姜辞大病初愈,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易振南看着她小口吃东西的样子,脑海中忽然记起来第一次在姜家遇见她时的样子。
唇角张扬的笑,清越的声音,以及少女特有的娇憨。
再看看现在,哪里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姑娘。
“为什么会忽然走了连一个信息也不给我们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吃过饭,易振南终于可以开口问。
姜辞抿着唇低下头,神情有些局促,她没有说话。
“如果不想说的话,那咱们就不说了。”
姜辞想了好久才问他:“易昀,他还好吗?”
想起那段时间的易昀,易振南怕姜辞担心,笑着说:“他挺好的,我们都挺好的。”
“都挺好的就好。”
姜辞嘴角淡淡的笑着,还好没有人因为她的离开痛苦。
她的话少了许多,有时候坐在沙发上一句话都不说,没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甚至没人知道她这两个月究竟去了哪里,易振南不敢问,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又在家里面待了三天后,姜辞才准备去学校。
她已经知道了易昀替她报了a大计算机专业,开学当天易振南替她去报了名,以做完手术需要休养为由请假一个月,他出面校方也给面子,二话不说手续就办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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