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过是马车减振,让瑞亲王坐的舒坦些,也不至于……拿绿牡丹来当谢礼吧?
……………………
阳光明媚,清风柔和,褚寻真难得没有钻进实验室里,在外面摆上梨木摇椅,铺上微凉的编麻毯子躺在其上,之后闭上眼睛,憩息片刻,惬意得很。
旁边的小矮桌上备着甜酥糕点,淡雅清茶,徐徐的风拂过,飘香缕缕。
梨木摇椅又宽又大,褚寻真占据一半的位置,另外一半,被两个胖团子占据,兆年瑞年卧躺在一起,头摆在褚寻真的腿上,睡的正香。
半响,被微风吹来的棣棠花瓣飘飘洒洒的飞过,一瓣悄悄地落在褚兆年的胖脸蛋上,又被柔柔的吹走。
褚兆年攥着小拳头,微微打了个晃,迷瞪瞪的睁开眼睛,眨了几下后才逐渐清醒过来,蹬蹬腿奶呼呼的叫道,“阿姐,阿姐。”
“醒了?”
一只手伸过来落在他的胖肚皮上,轻轻拍了拍,被褚兆年抱紧,攀着要坐起来。
褚兆年的一通闹腾,弄得褚瑞年也慢慢的醒了过来。
褚寻真干脆一手搂抱一个,让他们自己在摇椅里玩儿,她则是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逗了一会儿,蒋红蓉走进院里,在另外的石凳上落座。
褚寻真秀气的打了声哈欠,道,“娘,张府的夫人走了?”
“走了,拐弯抹角的跟我说半天话,最后才说到你大哥的身上,”蒋红蓉握住褚瑞年的小胖手晃了晃。
“那您的意思是?”
“自然是不同意的,张府的小姐我见过,样貌品行没得挑剔,就是瞧着胆子有些小,和你大哥合不来的。”蒋红蓉摇头道。
“也是。”褚寻真点点头,又问:“大哥他就没有提过什么……”
蒋红蓉叹了口气道,“我哪儿敢问他,怕不是说了三两句后,又要说自己没有这个打算,还不想成婚……”
褚寻真噗嗤一笑,“娘,成亲这件事情要讲究缘分,缘分到了,大哥自然就想了。”
蒋红蓉没好气道:“他成天不是待在翰林院里,就是回到家里,我不给他找,他去哪儿碰上缘分,就是空泽还时常和兵部的出去,哪里像他似的。”
说到最后,又叹了口气。
褚寻真道:“也是因为大哥太忙了,不若,休沐的时候出去逛逛,没准缘分便来了。”
摇椅里的两个胖团子闹着要吃点心,蒋红蓉分给他们两个,目光落在挑开的窗户里,香书桌案临窗而设,上面,有一盆绿牡丹开的正艳,姿色夺人。
蒋红蓉头疼,更有些发愁,觉得女儿的这件事情,比褚空宁的婚事还要叫她记挂。
“你说说,瑞亲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送你一盆绿牡丹?”
褚寻真无奈:“娘,我都说过很多次了,瑞亲王说是谢礼。”
“什么谢礼不好,偏偏要将在花会上赢来的绿牡丹送给你,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蒋红蓉忧愁的看向褚寻真:“你爹回来都直问我。”
“爹也知道了?”褚寻真抬眼。
“现在京城里还有谁不知道?”蒋红蓉幽幽道。
褚寻真张了张嘴:“也没什么的吧……”
“你可长点心吧!”蒋红蓉戳了戳她的脑袋道。
“啊啊,阿姐。”褚瑞年的小胖手啪嗒啪嗒的拍在摇椅上,黑溜溜的眼珠不赞同的看向他娘,“不,打。”
蒋红蓉忍不住笑了,“呦,这么小就知道护着阿姐了?”
见娘亲收回手,褚瑞年又吧嗒吧嗒的啃着糕点,小眼神无辜。
褚寻真道:“娘,别多想,绿牡丹虽然珍贵,但对瑞亲王来说,可能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愿吧。”蒋红蓉叹道。
绿牡丹要精心伺候,褚寻真又配了些肥料,接着便将重心放在了种植棉花上。
三天后,蒋婼芸过来,“表姐,你可知晓萧素兰又在京城里闹出点动静来?”
褚寻真抬起头,疑惑道:“什么动静?”
“她和魏丹语杠上了。”
“这又是为什么?”
蒋婼芸道:“是因为之前萧素兰为京城里的孤儿们建造房舍的事情,待房舍落成后,一群孤儿便住了进去,但没过几天,建造的房舍就被另外一群乞丐给抢了。”
“这群乞丐的年纪皆大,自然很容易就将房舍给占了,还将几个孤儿给打伤,虽然之后萧素兰马上派人过来平息,但还是被魏丹语给嘲笑了。”
“说她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褚寻真道,“京城里除了孤儿,还有乞丐、流民、地痞混子、穷苦的人家,萧素兰单单只救助孤儿,为他们建造房舍,不外乎其他人眼红。”
就算知道最后有可能会被赶走,但还是要抢占,万一这些高门大户的建造完后就不管了,房舍岂不是能便宜了他们。
蒋婼芸道:“所以魏丹语嘲笑完后,萧素兰便说由她来试试看。”
“魏丹语应下了?”
“自然应下了。”蒋婼芸道,“表姐,自从萧素兰回来京城后,魏丹语就与其不和,那日连松山花会都没有去,就是因为萧素兰。”
褚寻真点点头。
蒋婼芸又神神秘秘的看向她说,“表姐,我还打听到一些消息。”
“什么?”
“萧素兰怕是对瑞亲王……”
“嗯?”
“萧素兰的父亲不是任徐州太守嘛,但当初上任时,萧素兰并没有跟着去徐州,而是留在了京城,那会儿,瑞亲王也在京城里,两年前,瑞亲王去了封地徐州,萧素兰之后便也离开了京城,再然后……”
“就是现在,瑞亲王又从徐州回来,没过多久,萧素兰便也回到了京城里。”
褚寻真道:“是挺巧合的。”
蒋婼芸:“哪里是巧合!我看就是萧素兰在刻意的跟着瑞亲王。”
第26章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魏丹语应下萧素兰的话后,自然不能落了自己的面子。
她的办法与萧素兰的不同。
萧素兰筹集善款,为京城里的孤儿们建造房舍,分发衣物等。
魏丹语则是将京城里穷苦的人、流民等安排进了侯府名下的店铺或食肆内,做跑堂的伙计或在后厨帮忙。
说是侯府名下的产业,实则是魏夫人为魏丹语攒的嫁妆,早早的便交予她的手上,让其管事。
此前从未出过什么差错,魏丹语也自诩精明能干,将店铺打理得井井有条。
然而,待把这些穷人流民等塞进去没几天后,店内或是酒楼里便时不时的出现少许差错,错杂起来。
有些人本就自由散漫惯了,虽然大多数是真想找个营生,踏踏实实的干活,但也耐不住少数的却是好逸恶劳,游手好闲之人。
更何况,他们原本算是京城里最卑微末等的存在,跑堂的伙计看不起,甚至在门口遇见还要将其轰走。
转眼间,这群人却和他们铢两悉称,甚至还要挤走一些人的位置,心里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便自然会心生不满,矛盾四起。
这群穷苦的流民里又有手脚不干净之人,可想而知,当矛盾发生甚至被揭露出来后,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番闹腾。
事情发生时,褚寻真刚与褚空宁从将军府名下的木工坊回来。
这木工坊是早些年褚藩良为褚寻真置办的,专门用来制作女儿研究的一些小东西。
前不久,琢磨出的手摇式千斤顶和弹簧减振器,便是由坊内的能工巧匠所制作。
千斤顶又由褚空宁牵线售予工部,褚空泽定制一批为兵部使用,产量大增的同时,自然银两也开始大增。
尤其是之后,当弹簧减振器出现的时候。
因着弹簧一物,也叫太学外舍的学子们皆受到盛佑帝的亲自嘉奖,更有四位学子因弹簧的作用而共同研究出新型的弓|弩。
陛下对此赞不绝口,欣慰至极,四位学子得了重赏,家里的长辈们也与有荣焉。
再四下一传,京城里便传了个遍。
百姓们便皆知弹簧是好物,可以作用在很多的东西上面,是褚先生研究出来,更叫太学的学子们也接连受益。
弹簧减振器安装在马车上,与之前坐着的感觉相比,便不可同日而语,那叫一个舒坦。
连盛佑帝出行的车马移驾上都被安装了此物,瑞亲王、皇子大臣们坐的马车也俱都如此,上行下效,其余之人还不得趋之如骛,纷纷效仿。
木工坊里的匠人木工们都已经应接不暇,忙得毫不停歇。
回去的路上,褚寻真走在身侧,不停的望向大哥。
褚空宁先是故意不理,之后无可奈何的笑道,“珍珠儿,想问什么?”
褚寻真道:“想问在大哥的心目中,若有心仪的女子,会是什么模样?”
“娘嘱托你来问的?”
褚寻真点点头:“大哥对这事儿不急,娘却是迫不及待的,现在就连祖母也开始过问,我先抛砖引玉的问问大哥,也好让大哥的心里做个准备。”
褚空宁摇头:“怕是要让娘和祖母失望了,我若是知晓什么模样,你怕是早已有了嫂子。”
褚寻真忍不住笑道,“娘看来看去,心中倒已经有几个满意的人选,可到了大哥这里,却是每每都铩羽而归,大哥若再不给出个答复,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