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本王进宫面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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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进宫后,先在宫外碰上了宣王与琀王,三人相见,琀王面上略有些尴尬,宣王神情严肃,戚司安则是沉默的对两人行了礼。
不管是兄长还是皇叔,他都是晚辈,晚辈给长辈行礼,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琀王与宣王看样子是刚探望完太后,从宫内出来,戚司安见礼后,便打算离开。
宣王道:“未曾想到好好的兄弟竟然成了侄子,天下竟然有这等可笑之事,老五,你说是不是?”
琀王扯着嘴角笑了笑,心道你拖我下水干什么,甭管是侄子还是兄弟,在他看来就是改了口的事情,主要的责任且还在盛佑帝的身上,难不成他们两个还能问罪陛下不成?
这会儿对戚司安刁难起来,却叫琀王难办了。
“三哥,就当多了个侄子,一样是晚辈,一样是晚辈。”琀王打哈哈笑道。
宣王哼了一身,背着手转身离开。
琀王道:“快些进去吧,太后这会儿正醒着,与她说说话,老人家也开心,一开心,身体不就好了嘛。”
戚司安低声道:“多谢……皇叔。”
“不谢,不谢。”琀王摆了摆手便也转身离开。
进到宫里后,太后果然清醒着,较前些日子时常昏迷的情况要好很多,但气色依旧憔悴不堪,面容枯槁,不复以往面色红润的状态。
“太后。”戚司安坐在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
太后拍了拍他的手,慈祥的笑了笑。
戚司安对她的观感很复杂,这位久居后宫的老人,一直将盛佑帝与云妃的事情看在眼里,也对他的身世了然于心。
在戚司安很小的时候,尚且不知晓自己的身世时,也曾经在太后的身旁承欢膝下,明明是皇祖母,却叫着一个“陌生”的称呼。
也不知晓,她当时心里是作何想法。
但无论如何,太后却从未因为云妃和自己的身世而厌弃过他。
“太后要好好保重身体。”戚司安低声道,握住太后苍老略微颤抖的手。
“生死有命,也难为你们为了哀家如此大费周章。”太后摇摇头,叹道,“陛下一向很有孝心。”
“为您祈福是应该的。”他道。
“你与陛下……”太后提起盛佑帝,又转而道:“当年陛下与云妃,哀家是知晓他们之间的情谊的,可为了……哀家叫他娶皇后,待日后稳定下来后,再迎娶云妃也不迟……”
然而,却没有想到孝慷帝会先一步将云妃纳入宫中。
当年云妃的容貌太过出色,便说神女下凡也不过如此,有这等的容貌,是福气也是祸根。
最终,难道香消玉损。
戚司安不太想谈论这些事情,太后有心让他与盛佑帝的关系缓和,见他神情,叹了口气后便不再多说。
少顷后,见太后神情疲乏,戚司安便起身告辞。
太后迷迷糊糊道:“秋雯,送王爷出去。”
“是,太后。”伺候在太后身边的宫女道,随后送瑞亲王离开了寿康宫。
………………
再等些时日,番薯玉米等也到了该收获的时候,褚寻真算了算时间,大概就在素斋日过后,到那时,统计好番薯与玉米的亩产量后,要留好种子在铺子内售卖。
产量惊人,百姓们自然会愿意购买耕种。
而一日后,戚司安从丹晔寺回来,为褚寻真带来了一个消息。
“女命身旺官杀弱,月令阳刃,日坐比肩……庚午时……”
“这是八字?”褚寻真惊讶道。
戚司安点头笑道:“是女子的八字。”
“由慧言大师亲自批命,竟与你舅舅的八字极为契合,你舅舅八字克妻,她却八字克夫,与谁在一起都是害了对方,可若两人在一起,却能够相互抵消,合该是缘。”
“王爷可知这位女子姓甚名谁?”褚寻真忙道。
戚司安:“没有征得那位女施主的同意,慧言不会透露,若想知晓,首先要找到那个女子。”
“说的也是,但该怎么找……”
虽然不知晓与舅舅到底有没有缘分,但总要看一下,毕竟外祖母也是时常挂心着舅舅的婚事。
“慧言说,素斋日那天,这位女子也会来丹晔寺,到时他会指给我们的。”
“那便好。”褚寻真忍不住笑道。
第106章
素斋日这天,难得的好天气,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百级的石阶蜿蜒而上,两侧再次盛开娇美芳香的桃花,风吹过,簌簌一颤,美不胜收。
松山脚下亦是处处盛景,放眼望去,繁华一片,本就香火鼎盛的丹晔寺,如今更是车水马龙,熙来攘往。
“听说为表心诚,几位皇子和王爷会亲自到丹晔寺里为太后祈福,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瞧见……”
“贵人的尊颜其实你我能够瞧见的,届时,丹晔寺内会有僧人把守,禁止闲杂人等进入大雄宝殿。”
“且要不是圣上下旨,上至高官下至平民百姓皆可入宝执殿内为太后祈福,这天兴许连丹晔寺的大门都进不去。”
尽管盛佑帝没有下旨要求各大臣们为太后祈福,但能在官场上的,哪个不是人精,自然会趁着素斋日这天赶到丹晔寺来,以表臣子之心。
………………
将褚寻真送到丹晔寺内后,蒋胜雪便要离开。
褚寻真忙拉着他道,“舅舅,陪我待一会儿,一会儿就行。”
蒋胜雪盯着她看,过会儿好整以暇道:“珍珠儿倒是难得这样撒娇,今日明明空宁与空泽都有时间,却要舅舅送你过来,是瞒着舅舅什么事情了?”
褚寻真:“倒也没有瞒着舅舅什么事情,大哥二哥如今都已经成家,怎好再麻烦他们,舅舅恰好来丹晔寺内参与祈福,顺道送我一趟,不也正好?”
“我就是,只想让舅舅同我等一等慧言住持。”
他们在宝执殿后面的一间厢房里,而慧言住持现在则是先行准备素斋日事宜,不久后便会过来,听慧言住持说,那位女施主为感谢慧言为她批命,近几日都会将自己上山所采的草药送到寺里来。
既然如此,等着便是。
然而没等一会儿后,就有人前来请蒋胜雪去大雄宝殿,此次祈福的事宜由他和宗人府丞曾问初处理,侍卫上的安排还要稍作分配。
“舅舅去吧。”褚寻真道,“我自己等着便是。”
蒋胜雪点点头,与前来通报的小沙弥离开。
褚寻真等在厢房内不久,便有人敲门道:“施主,慧言住持让小僧为您送些茶水糕点来。”
她走过去开门,低眉顺眼的和尚端着茶水进来,放在桌上后亲自为褚寻真斟茶。
“谢谢这位师父。”褚寻真坐下,刚拿起茶杯打算喝一口,却倏地顿住。
“这糕点,是莲蓉酥?”褚寻真看向盘中垒的整齐的糕点道。
“是,施主。”
褚寻真看向立于一侧的和尚,将茶杯放下握在手里,道:“这位师父,你说……是慧言住持让你送些茶水糕点来的?”
和尚:“是,住持特意吩咐,要好好招待县主。”
褚寻真笑了笑,“住持客气了,还要麻烦师父送茶水过来,我送您离开。”
说罢,欲起身。
然而侧身立在一旁的和尚却半点没有要离开的姿态,甚至抬起头,那双稍显浑浊的眼睛直直的看向褚寻真。
霎时,褚寻真将手里的茶杯抛掷出去,稍显滚烫的茶水泼洒在和尚的身上,却被他用手臂隔挡开,面上不痛不痒,伸手一把擒住褚寻真的手腕。
那手上,是她迅速抽出来的四椎体,可却不及这和尚的速度更快。
四椎体反手被和尚夺去,手肘被扭,褚寻真额头上冷汗冒出,咽下脱口而出的闷哼。
女子与男子的体格力气不能比,褚寻真的双手被他用布条绑在身后,整个人被拉扯起来,挣脱不得。
可这和尚却不知在等着什么,并不往厢房外面出去,只是用四椎体抵在她的咽喉处,不许她嚷嚷出声。
褚寻真冷静下来,道:“你想干什么?!”
和尚不回答,笑起来的脸上实在不像是常年吃斋念佛的僧人,他道:“你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褚寻真被他钳制着双手,沉声道:“不管是不是素斋日,寺内都不可能出现莲蓉酥,你难道不知道,莲蓉酥是用荤油做成的糕点。”
既然是用荤油做的糕点,寺内怎么可能出现。
她看一眼,便察觉不对,果然,“你不是丹晔寺里的和尚。”
“你想拖延时间?”那人不接话。
就在这时,厢房外面也突然传来喧哗吵闹的声音。
褚寻真心里一禀,再一看那人的神色,面上不慌不忙,甚至略带猖狂与得意。
寺里估计出了什么事情,若有动乱,舅舅他们首先要平乱,这里便无人能够顾及。
想到这儿,褚寻真不再迟疑,双手被钳制住,可她还有双脚,当即提膝,一脚朝男子的下三路踢去。
这一脚踢得毫不留情,男子痛的叫嚷出来,下意识的移开些抵在她喉咙间的四椎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