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费延赶到的时候,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让他坚定地认定了戚鸩就是个祸国妖妃的话。
顾呦轻轻地看了这来者不善的金发宝贝一眼,一直护在她外侧的戚鸩刚刚想要开口,便被女孩往前一步的动作,挡住了半边身影。
“不用害怕,站在我身后。”她伸出手臂护了护,原本有些散漫的站姿瞬间变得更为强势而霸气,比起个头中等的安其拉还要高上一些,居高临下地抱着胸看向她。
戚鸩近乎痴迷地看着这一幕,仿佛从沉睡中醒来的狮王,漫不经心地露出獠牙,他听见顾呦头也不回地轻笑道:“这是女人之间的战争。”
这种为他而战的感觉,让戚鸩觉得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发抖,兴奋到爆炸。
戚鸩安静地收起了獠牙,垂着眼睑认真地看着顾呦,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看起来漂亮又乖巧。
安琪拉却被她这么一个回护的动作激怒了,因为在她心里,那个漂亮的男人在她说出想要的话的时候,就已经是她的所有物!而与此同时,因为戚鸩无意间露出的阴骘吓退的心一下子就大胆了起来,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地看着顾呦,以及“躲”在她身后的“怯弱”的男人。
不过是一个懦弱无能地需要被女人保护的男人,虽然长得漂亮,可也太没有男子汉气概了一点。安琪拉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畏畏缩缩的男人,但是眼前的男人又长得实在太过于好看。
等得到手玩玩后,不满意就扔了吧。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脸上也很诚实地表达了出来。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生气的顾呦眯着眼睛,脸上却笑得越发灿烂起来。面对这样的挑衅,她若是不直接而痛快地反击回去,说不定正躲在她身后面嘤嘤嘤地害怕发抖的戚鸩,肯定会更加害怕不安。
顾呦朝着安琪拉走了两步,逼近的距离让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越发侧目,而更让安琪拉忍不住想要退缩的是那个刚刚还散漫温和的女孩瞬间展露的强大气场。狭长微挑,自带眼线的凤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向张狂自傲的安其拉竟然忍不住想要后退。
“跑什么呢?”顾呦抓住她的手腕,食指轻轻地扣在一侧,牢牢地钳住了挑衅者转身欲走的步伐。
“放开我!如果你不想上新闻的话!”安琪拉动了动手腕,抬起头威胁道。
她眼底的虚张声势,顾呦看得分明,她也没有想过像市井妇人那样粗鲁地动手动脚,或者破口大骂。但若是任由挑衅者跑了,顾呦又觉得挺不爽的。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被称作A国最美的脸,放开安琪拉的手腕,勾起下颌,像打量货物一样嗤笑了一声,“粉底涂得太厚,知道你每次说话的时候都在噗噗地掉着妆吗?”
“你这个——”
顾呦收回手指,嫌弃地捻了捻,“在你说话的时候,眼角的细纹就会以每个字挤一下的频率在抖动。”
安琪拉瞬间停住了嘴,只无声地张了张口,瞪着一双眼睛,看起来像一只鼓着肚子的青蛙。
顾呦看着她眼中的怒火,讽笑了一声,“可千万别生气,这位漂亮的姐姐。因为你一生气,鼻翼两侧的法令纹连粉底都遮不住,看起来老了二十岁不止。”
安琪拉慌忙地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巧笑倩兮的女孩脸上未施粉黛,东方人特有的皮肤细腻让她脸上像剥了皮的鸡蛋一样光滑白皙。
恶魔!
带着这样温柔可爱的微笑却能说出那样诛心的话,对于把脸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安琪拉,每一句都好像一把利剑,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作为后辈,告诫这位想要老牛吃嫩草的姐姐,哦不,大妈一句。”顾呦稍稍前倾,在她耳边轻笑道,“若是你再敢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的人,阿姨未整容之前的素颜照就会立刻传遍整个网上。”
她的手虚虚地在安琪拉面前画了画,明明没有碰到脸颊,安琪拉却感觉脸上动过刀子的某些地方都在火辣辣地疼,她惊恐地发现,那纤瘦白皙的指尖点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是自己曾经微整过的!
打蛇打七寸,对于安琪拉来说这比杀了她还要让她痛苦恐惧一百倍。原本耀武扬威的女人瞬间苍白了脸色,像一只甩到沙滩上的鱼,翻着肚皮,眼球微突,嗬嗬地掐着嗓子,却说不出半句话。跟在她身边的小助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不安地缩了缩肩膀,悄悄地抬起眼看到她这副丑态,只觉得心头大爽,解气极了。
顾呦笑了笑,收回手指,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肩膀上的扣带,阳光下浮现出金色的暗纹,斜花体绣上的Dacky ReMx字样。
这是Dacky ReMx最独一无二的防伪标识,而金色的暗纹则代表了全球只发行一件,只有D家最尊贵的客户才能享有的购买权!在全世界享有这样特权的,都不会超过一百人!
“您,您——”小助理惊诧地看向她,拽了拽脑子一片混乱的安琪拉看向那个暗纹。
顾呦轻声笑了笑,“不过是一件礼服,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没有没有,您,您穿这一身很漂亮。”小助理捂着脸摆手,想到之前那句“穿不起衣服”的话,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慌忙地拉着安琪拉避开,D家不超过一百人的至尊会员,哪个不是非富即贵,哪个也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啊!想到回去后还要和经纪人安德鲁回话,她就觉得舌头发苦。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顾呦轻轻松松地碾压全场,大获全胜。安琪拉狼狈地被助理带着仓皇跑开的背影很好地愉悦了她,顾呦转过头冲着戚鸩笑了笑,打趣道:“这倒是挺有意思的,以后我带着你,倒是不愁没有乐趣了。”
戚鸩笑了笑,直到听到这一句,才将视线施舍一般地看向了安琪拉跑开的背影,低声道:“能够让呦呦高兴,也算是她的幸运。”
顾呦听到这句话,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率先朝前走道:“高兴过了,该走了。”
*
直到回到预定好的酒店,裹着被子在床上呆滞了许久,安琪拉才慢慢地从被吓到崩溃的情绪中缓过神。女人姣好的脸上扭曲了一瞬,抓着被子的手差点把被单抓破。
“顾!呦!”她狠狠地将助理放在床头的资料本甩到地上,明明恨不得将被单当成女孩可恶的脸抓得粉碎稀烂,但是想到她临走时那个眼神,安琪拉的心瞬间就退缩了。
她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直面顾呦的那张脸了,但是她仍然有可以做到的事情。比如那个喜欢她的评审员,既然这么爱她,那么就为她出一口恶气吧。
这样想着,女人才郁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打扮一番,去找那个邀请她共进晚餐的评审员。恰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安琪拉不爽地走到门口,扒开猫眼,霎时间,眼眸便微微亮了起来。
女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梢,愉悦地打开门,对着门口的男人风情地一笑,“亲爱的,我可一直想着你呢。”近距离地注视果然更加地让人惊心动魄,这张仿佛被上帝亲吻过的脸简直是神明的杰作,而更重要的是——
这是顾呦护着的男人,自己主动送上了门。
只要想到这一点,安琪拉就觉得仿佛出了好大一口气,她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明天顾呦看到男人跟在自己身后时的脸色了。
她轻轻地将门关上,纤细白皙的手指绕了绕金色微卷的发梢,突兀有致的身躯带着似有若无的魅惑。
戚鸩微微偏过身,毫不怜香惜玉地任由没反应过来的金发美人一屁股摔倒在脚边。
安琪拉这一摔都懵了,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真是石头心肠也会软下来。
然而戚鸩的心比石头还要硬一百倍、一千倍。
男人环顾了一圈,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大床,微微蹲下身子,修长的双指在女人下颌处慢慢地、狠狠地钳住。
被毫不怜香惜玉地抬起脸,安琪拉还有点懵,便对上了一双幽深阴鸷的桃花眼。明明是那样任是无情也动人的眼眸,此刻却好像涌动着风暴寒霜一般,看得安琪拉本能地便是一缩一抖。
“好,疼。”她的下颌被捏得很疼,然而在这样一双眼睛下,安琪拉不敢大声说话,明明他什么也没做,但是安琪拉直觉,如果自己敢反抗,恐怕会有一番相当“难忘”的经历。
男人的手指在她下颌处毫不留情地摩擦着,好像在擦拭东西一样用力,半响后,他说了进屋以后的第一句话。
“你说,一刀又一刀地将这块被呦呦碰过的地方剐掉怎么样?”
温暖的卧室,安琪拉却生生吓出了一声冷汗。她看着男人,此时哪里还有在顾呦身后的软和腼腆,分明就是这世上最可怕的恶魔,最凶狠的猛兽,让人不敢直视,不寒而栗!
安琪拉甚至不敢哭出来,双手在空中胡乱地飞舞,却不敢去拽一下钳住自己下颌的男人的手。
戚鸩的眸色很深,慢慢地放开了手。不在顾呦身边的男人并不爱笑,若是这个样子的戚鸩不要说去拿着手指指着他说要他了,安琪拉恐怕连看第二眼都不会,而是立刻转身像兔子一样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