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人扳过来,搂着纤细的腰,用下巴抵着她光洁如玉的额角。他肌肤的温度并不比她的低,他从前像蛇一样的体温居然也升温了。
凤决一说话,温热的气息便落在她的头顶:“我方才说的是两情相悦,你怎么不问问我?”
被喜欢的人表白,女孩子都爱听。纪千尘牵动嘴角,满心期待,却傻乐着居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缓缓地抬臂,环抱他的窄腰,长久地沉默。
凤决却并没等她说什么,女子主动了,开了头,让他懂了她的态度便好。后面的事全都交给他好了,她只需安心做个美美的新娘。
他仿佛只是想说出来,安她的心,让这个静静的夜做个见证。
他的声音极轻,却字字平稳。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纪千尘默默地眨了眨眼睛,有点好奇凤决为什么会说这句。说这话的,似乎大多是女子。
“子衡为何不说‘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或者‘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凤决轻轻地勾唇,下巴在她的额上摩挲了一下,没让她看见他的淡笑。因为她是个傻姑娘,她爱说别人是傻子,其实她自己才是真的傻。
那日他装醉,她说不喜欢他日后三妻四妾,他便记得她很在意这个。后来在饭桌上,纪千尘给他夹了块排骨,他郁闷了半天,他以为她是故意的,或者是根本不在乎他。
如今既知,她是喜欢他的,她又哪里会有纵容姚晓禾的意思?她不过是真的傻,旁人都看明白的事,她却把人想得太善良。
她这般的性子,若日后当真待在后宫里,不知明里暗里要受多少欺负。
还好,有他在。他怎会让身边多了别的人,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受了委屈?她只管开心地傻下去,有他护着。
“我不想和你生死契阔。”他嗅着她的发香,玩她的一缕头发,“我要和你一道活着,他日我若得坐拥天下,我必江山为聘,许你后位。”
凤决从不曾像此时这般“野心勃勃”,对帝位势在必得。他的下巴终于离了她,眉眼中藏着淡淡的愉悦,又带着隐隐的锋芒:“财迷,我还许你……一世的富贵温柔乡。”
纪千尘的眼睛里刚刚泛出黄金色的光,他又俯着身,凑到她的唇上,偷腥的猫儿似的,拿舌尖舔了舔。
她反应过来,红霞蔓延到整张脸之前,凤决转身跑了。
一扇破旧透风的小木门关上,俩人阻隔在门里门外,悄悄地各生欢喜。
凤决背对着门站了很久才回屋去,他满脑子都是她清秀却又明艳的一张脸,她说,她喜欢子衡。他仰望农家小院上方无垠的天,静悄悄的,此时却像是绽开了一场盛大绚丽的烟火。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
第四十五章 阴郁皇子42
纪千尘熟练地收了针灸, 一边将东西收拾好,一边睁着乌黑漂亮的眼睛看凤决。
“今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我从窗户里看见你在院中练功了。可是感觉又好了些?”
凤决被问到这个, 心底有点兴奋, 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自那日去她房中, 她叫他多在小院里走走, 他这几天还真的去了。当然不是和姚大叔一块晒太阳,而是趁着天地寂静时,捡一捡落了许久的功夫。
纪千尘表达喜悦的方式才没有凤决那般含蓄,她顿时眉开眼笑,乐得在他腿上拍了几下。“我就说了,信我的医术没错的!”
凤决默默地把腿从她的爪下移开:“你先把手里那包针放下。”
纪千尘乖乖地放下了, 又想起来问他:“腰上的伤痊愈了么?”
这些日子都是他自己换药,她倒一直忘了问问。
凤决又“嗯”了一声:“只是这两日痒得厉害。”
“痒痒那是长新肉呢,你可千万别挠它。”纪千尘咬唇想了想, 蹲着凑过去摸他的腰, “我给你蹭一蹭,就不痒了。”
她垂下两排弯弯的眼睫,手轻轻落在他的伤处,连呼吸也极轻, 像细碎的羽毛飘在他的胸前。
“好点儿吗?”
凤决瞧着她:“你听过隔靴搔痒么?”
她嘟嘴, 闹罢工:“那我不管了。”
他牵动一下唇角,他的意思是反的,不是不想让她挠, 是想让她别隔着衣服。
可凤决又想起她帮他捏腿的样子,那双手柔若无骨,动来动去,确定是止痒,不会更痒么?
心中倒有几分盼着,他状似无意地问她:“你练手练得如何了?等你先练好,再把嫁衣做出来,莫非得一年半载?”
纪千尘站起身来,房间里唯一的木椅被凤决坐了,她干脆坐在床边上,一双小腿在裙摆下头荡来荡去。
“子衡等不及了?”
凤决眉眼淡漠:“你听见张家大娘的话了,咱们这样的关系,你会被村里人说闲话。我是男子,我不怕的。况且,你不住在我屋里,伺候不便,我不习惯。”
纪千尘撇嘴,不以为然:“村中人愚昧,咱们这关系怎么了?一直都清清白白。”
凤决从椅子上起来,笑得邪魅,转眼到了床前。他一手绕到她腰后,身子已经压下来,唇舌之间使坏地逗弄着,辗转深入。
她不由自主地挂在他颈上,气息急促,浑身发软。凤决将她越抱越紧,紧得仿佛要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她乌黑剔透的眼睛里又浮了一层水汽,显然是被欺负得不轻。凤决依依不舍地放开,还用拇指替她在唇边擦了擦。“如何?还要不要更不清白些?”
纪千尘气得脸一偏,就着在他的拇指上咬了一口。她没舍得咬重,像炸毛的小猫,凤决的指端残留着她唇齿的感觉,不由又想起那日在承西殿吃葡萄。
“我不管,下月十五成亲,不能再晚。”他红了耳尖,哑了嗓音。
纪千尘默了一会儿,算是答应:“眼下,咱们的爹都不在呢。日后若有机会,也该请他们喝杯喜酒,敬杯茶。”
“再说吧。”凤决偏开目光,眼中又恢复了清冷。
凤崌不知如何了,病重?还是软禁?还有凌修之,纪千尘总觉得凤决不喜欢她义父。
没准儿,等凤决和凤清兄弟俩定了输赢,那时再请义父来和凤决喝喝茶,俩人便能冰释前嫌了。她天真地想。
五日后,纪千尘还真的顺利完工了她生平缝制的第一件男装。花青色的底子,衣襟袖口选了烟灰色镶边裹了银线,绣了祥云和水纹。手艺虽比不得宫中的绣娘,却也是针脚齐整细密。
那晚,她捧了衣裳去送给凤决,凤决抖开来前后细细看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错漏之处,倒也不似预料中的粗手笨脚。
他神色淡然地看着纪千尘将衣服重新叠了,放在他床头。她前脚走,他后脚便坐在床边用指尖轻抚祥云的花纹,想她一针一线为他缝衣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了浅笑,一扫脸上的阴冷。
那一瞬,他在想,若不能坐拥天下,便是一生与她粗茶淡饭、四海为家,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他知道,她虽是个财迷,可是,她从不会在钱上算计,就像她在情之一事上,也是个糊涂虫。她在地道里,可以为了救他的命,弃了她的值钱宝贝们;住在这农家小院中,她一样甘之如饴。
前几日,凤决以为她不在乎他们的婚礼,所以每每说起她都不关心。其实,纪千尘只知道抱着金子傻乐,她对那些俗礼,倒真是不介意。
正如她所说,她喜欢子衡,便甘愿嫁给他,无论在何时何地,用什么样的婚礼。
这是个随性极了的姑娘,她的喜怒哀乐,快意恩仇,就像天边的流云。
次日,凤决起得早,在院中练完了功,又重新洗了洗,这才换上了新衣。他看了会儿书,从屋里出来,漆黑的发丝梳得整整齐齐,宽肩窄腰大长腿往那儿一站,简直就是松柏之姿、芝兰玉树。
晓禾正在厨屋前老树底下,把早起捞回来的几条大胖头鱼开膛破肚,准备腌制今年冬天的咸鱼;姚大婶和张大嫂正押着纪千尘,坐在正对大门的方桌前,教她绣新的花样。几个人齐刷刷地向凤决看过来,感觉今日小院的阳光都格外明朗。
晓禾自惭形秽地低头继续干活,张大嫂感慨半天,禁不住小声向纪千尘提醒:“日后,这样好看的郎君,你可得盯牢。”
姚大婶笑了笑:“他俩可不正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纪千尘光顾看着凤决傻笑,只觉得人好看,衣服也好看,她打扮出来的人,果然养眼。
恰在此时,姚大叔从田埂上遛弯回来,领着大黄进了门,手中还拿着几个新鲜地瓜。姚大婶上前把地瓜接过来,说烤着吃最香,张大嫂便跟着她一块儿进了厨屋。姚大叔敲打一下鞋底的泥,自顾地回房里拿烟去。
大黄回到家,也不急于回窝,在院里撒欢似地追着正吃谷的几只芦花鸡一顿乱蹿。追得心满意足了,它又跑过来冲谁都讨好地摇尾巴。
凤决一向不喜欢大黄,听见它叫着进门便不理睬。后来看见它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地追鸡玩,越看越不对劲,等它停下,凑到屋檐下摇尾巴来了,凤决仔细一看,气得面如锅底,七窍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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