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养的大佬暗恋了[民国] 完结+番外 (青砖黛瓦)
“帮主没跟青山帮谈拢呗。”冯把头淡定道,“没事,反正货搬出来了,里面就是几个空箱子。”
那小子还是着急,“把空仓库烧了也不行啊。”
“话多!”冯把头塞给他一个打火机。
仙乐斯
小莺小燕抱着缩在一角。
方爷已经被他的保镖搀扶着离开了。
林康苑叹口气,站起身,想起刚才的场景。
刚才方爷被吴黎踹了一脚,倒在沙发里捂着胸口喘气,却也没敢让保镖动手。
那一脚其实有吓到林康苑的,在她心里,吴黎不会如此冲动。
但她当时还是对方爷说,“方爷,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你这么说我,不合适吧?”
她包揽了这一脚的责任。
方爷理亏,但被踹了一脚的气肯定又咽不下。
林康苑心想,方爷回头肯定会有什么动作。
幸亏她早有准备,待会得去看看冯把头事办得怎么样了。
林康苑走到吴黎身边,“阿黎,我们也走吧。”
吴黎点头。
两人走到仙乐斯门外,林康苑道,“阿黎,你送我一趟,去小北坡吧。”
“好。”吴黎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去那干嘛?”
“善后。”林康苑坐进车,“今天没谈拢,得防着青山帮恼羞成怒。”
车发动,林康苑看着窗外黑乎乎一片,也看不到什么风景,不可避免地只能思索刚才吴黎的行为。
思索片刻,她半开玩笑地试探,“阿黎,你刚才火气真大,踹的那一脚,恐怕伤到了肋骨。”
吴黎没出声。
林康苑侧了侧身,转而面向吴黎,“阿黎,你刚才除了气方爷,是不是还有别的火气?”
不等吴黎回答,林康苑自顾道,“我能感觉到,阿黎,你在生我的气。”
车开到了郊外,路面开始崎岖,车内猛地一震。
“小心些。”吴黎空出一只手,扶住差点前倾撞上车门的林康苑。
林康苑赶紧伸手拉住门把手,“没事没事,刚才没注意。”
“嗯。”吴黎应一声,手留恋了一会,收回来。良久,他驴头不对马嘴道,“是。”
“嗯”林康苑不解,“是什么?”
吴黎闷不吭声。
林康苑只得自己想,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你刚才有生我的气?”
吴黎没反驳。林康苑就当他默认了。
“为什么?”林康苑又问,“你似乎,总在生我的气。”但吴黎好像又挺愿意跟她待在一起,甚至今天下午提前到她家,以至于被她喷了一胳膊香水。
想到这,林康苑又有点想笑。她收住笑容,故意道,“阿黎,你生我的气,是不喜欢跟我待在一起吗?”
“不是。”吴黎这次回答得很快。
“那你气我什么?”林康苑连珠炮弹,追问。
吴黎抿嘴。
“你看,你又这样。”林康苑恶人先告状,“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错在哪刚才是,现在又是,然后你就不停地生闷气。你小时候,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不知道哪句话触犯了吴黎逆鳞,他沉沉道,“我小时候,你也没多大。”所以不要用长辈的态度看待他。
“你这句话,是说我不配教你”林康苑严肃问。
第24章 烧仓
吴黎沉默,看似是在专心地开车,“没有。”
“那你为什么生气?”林康苑穷追不舍,“我对你,一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你对我,却藏着掖着。”
汽车拐过一道弯,车身略有倾斜,林康苑紧扣住把手,屏息等待。
“……独立经营,买卖西药,有奇效,忆卿于庚戌年落下肺咳,或可医卿之病痛……”吴黎终于开口,“三年前,在信中,我就说过我做药材生意。”
林康苑在吴黎开口时,才恍然回忆起,这是他们在这几年的来往信件中,吴黎写的其中一句话。
“是,我想起来了。”她轻声道,“我没想到,你记的这么牢。”
“你的来信,每一封,”吴黎道,“我都牢记。”
林康苑抬起手,不知道要干什么,又放回了车座上。
当年林父母双亡,林康苑跟随大伯南下广东,寄人篱下无依无靠,以极其偶然的机会,创建了粤康船帮。那些年不说更名改姓吧,也算隐姓埋名,至少到如今,广东的那些人还在唤她康老板,而不是林帮主。
后来她有一次跟船回来了,接到来自上海的信件时,都不能确定是谁送来的。她想过,或许是徐府的虚与委蛇,抑或索绰罗婉仪的关爱问询,甚至是民国政府的通缉令。但没想到,打开信件后,开头的问候是,“吾姐康苑,敬请静安”。
没什么人叫过她姐姐,在现代,她是独生女,在书里,她是林家唯一的嫡子女,那些庶出弟妹们,不会唤她姐姐,而是跟着叫大小姐。
开头八个字,林康苑就看出,此信是吴黎手笔。那一眼,勾起她对辛亥年林府的久远回忆,当年,林父母双亡、林府破产、徐府退婚……故而她不敢多看,匆匆扫过一遍,便提笔回信了。以后的每一次信件往来,她都是如此。
林康苑将思绪一缕缕抽回到此刻,缓了很久,说,“我不曾同你一般看得细致,是我的过错。但你我对彼此的殷殷之情,我深信它们不相上下。”
“……”吴黎,“我没怪你。”
只不过是他自己,深知找到林康苑实属不易,每一次送出信件都以为会石沉大海,故而在终于找到林康苑后,失而复得,珍之又珍,对她的来信,反复观看。
林康苑抬起头,“阿黎,你放心,等待会我回到家,一定仔细拜读你的信件。正好我把它们压箱底带过来了。”
吴黎:“……”
他撇开头,“不用。”
“真的不用?”林康苑戏谑,“万一你写了什么小心思,只给出蛛丝马迹的线索,我若不仔细拜读,岂不看不出来,辜负你一番心意?”
吴黎突然紧张,他想起来,在那些信件里,他不着痕迹地说了不少徐二少的“坏话。”譬如借索绰罗婉仪诸事缠身为由,透露徐二少与郑氏慧娟结婚了;借徐泽秀心力交瘁为引,透露郑慧娟难产身故,诞下一子,暗指徐二少薄情狠心。
写到他自己,则是各种一心立业,修身正己。
“不用!”吴黎道。
林康苑噗嗤笑出来,“你紧张什么,不想让我看,你就好好说嘛。”
吴黎松口气,但似乎,眸子黯了黯,有些失望的情绪。
“不过,”林康苑又道,“你不让归不让,眼睛是我的,我要看,你也拦不住。”
吴黎屏息,心中隐约期待。
“我还有一事不解,”林康苑的声音再次想起,“你是如何得知,我在广东的安身之地?”
“大哥说的。”吴黎回答。
林康苑点头,那徐大少就是从徐父母处得知的了,徐府与林府到底是有几十年交情,知道林氏的广东老家在哪儿,不足为奇。
把车开到目的地,林康苑下车,冯把头带着人已经等在仓库门口了。
吴黎跟着下车,被山上的冷风一吹,滚烫的肌肤得以降温。
“今天麻烦你了,”林康苑转身抬头,对吴黎道,“你快回家去,早点休息。”
吴黎摇头,“我陪你。”
想到吴黎待她情深意重,连信里的字都记得一分不差,林康苑不忍心推辞,只好答应下来,道一声“幸苦。”
两人走向木仓门前冯把头一堆人,这个仓库没拉电线,用几个火把点着照明,但依旧漆黑黑一片。
林康苑问,“点过吗,货都运出来了?”
“都运出来了。”冯把头边答话边引路,“帮主,你看看?”
林康苑睁着眼仔细辨认,分别开箱清点一遍,没少什么,“事办得不错。说说,这一趟都碰到了哪些意外。”她找块点着火把的空地坐下,也不嫌地上脏。
冯把头说了下临走时差点被发现,然后帮着点火烧仓库的事。他指向一个寸头小伙,“赵老幺,你过来!”
那小子跑了过来。
“就这个臭小子,耽误事儿。”冯把头不轻不重地拍了他一掌,“把青山帮那两个看仓的揍了一顿,鼻青脸肿的,回头方爷肯定知道我们做了手脚。本来只是打晕了,身上脸上都没留痕,回头他们自己都会以为是打盹睡着了,现在傻子都看得出来,是被咱们阴了。”
林康苑转头看赵老幺,赵老幺忙委屈地解释,“他们打我爹,我要报仇。”
林康苑笑了下,“没事儿,你挺孝顺,心是正的。”
被林康苑这么一安慰,赵老幺反而惴惴不安,“帮主,我是不是真耽误你大事了?”
“不至于,”林康苑道,“你爹一把年纪遭此大难,是个做儿子的就要生气。不过,大难之后,必有后福,安心吧。”
林康苑挥挥手把他打发走,思索这件事怎么处理才好。
“咱们梗着脖子不认,谁也没辙,毕竟又没人真看见。”冯把头出主意,“反正货保住了。青山帮那群孙子,肯定知道这都是法国货,咱们赔不起,才派人来烧,不讲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