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各自的心思都散了去,所以这顿膳后半部分,倒是吃的颇为畅快。
很快,用完了膳,成元帝便离开了。
沈苓倒也是不再管他,毕竟他每日里事情也极是繁忙,她也不太好打扰于她。
后来,沈苓便带着几个小姑娘一起去宫内转转。或许因为不再抱着心思了,她们处的倒也和谐极了。
可是,在送宣太妃离开的时候。
宣王妃看着眼前这个眼前的女子,一脸纠结。
在她看来,这样的人确实有美貌,可是恐怕也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可以代替她的。然而,没有想到,陛下偏偏想不开的会对她这样好。
可是,又回想起,今日餐桌上,也只有她不怕陛下的冷气,甚至敢挑衅陛下的威严。
这样的人她就不怕被掉脑袋吗?
想到这里,再看看自己的外孙女,恐怕要就被吓懵了,今天一见到陛下,就差点吓得涕泗横流的模样。连作为都不敢做,直接想走的场景。
宣王妃只能点了点头,看来其他人还是需要她的胆量才行。
她想到成元帝走后,只留太后和她的时候,太后对她说的话。
那时,在殿中。
“你现在知道哀家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个姑娘了?”太后坐在殿内老神在在的说道。
宣王妃说道:“我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淑妃娘娘竟然当真是陛下自己挑选的?”
“那当然。”太后得意道,这个小姑娘说头来,还是她唤进宫里来的。
她看了一眼宣王妃深思的面孔,考虑到之前的恩情,不想让她们在这里面瞎掺和,语重心长的道:“说句出格的话,就吴王和昭儿一同在这里,虽然不得不承认,是个人都选吴王。就连先帝也是最为宠爱自己这个儿子的。”
“虽然我也知昭儿不在意,我也就不在意吗?我心里还是有些疙瘩的。”
“可是,偏偏就是这人,面对吴王也是冷言相待,甚至虽然最开始有些怕昭儿,可是后来不也是敢跟他使性子了。”想到今日用膳的时候的场景,太后的脸上带着笑意。
宣王妃闻言,想到今日的场景,点了点头。
见此,杨太后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以前昭儿也是没有像现在这般,每日里朝我这里来的,还不是那孩子过来了,才会如此啊。”
“他现在看着也没有之前那般冷了,所以呀哀家才倍加珍惜这个时刻啊,唯恐出了什么意外。”
宣王妃闻言,最终心里的疙瘩也就消失了,那个让吴苒苒入宫的想法却是彻底没了,“不过,这皇子的事还是需要多催促。”
“哀家知道了,”杨太后说道。
回忆结束。
沈苓见宣王妃一直这样盯着自己,脸上挂着的笑容都快僵硬了。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
宣王妃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还是回领地吧,想到吴王之前派人送礼的事,心道,还是赶快还回去吧。
总觉得吴王似乎有什么心思在,她和王爷已经老了,也没有这些心思在里面了。
而太后看着这些人离开了后,又和沈苓寒暄几句。便让她回去歇息了,至于她,则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她端坐在大红木刻着精致的凤纹的椅子的上方,脸上的笑意淡了。
一时,在场的众位宫女,察觉到太后的心情有些不好,纷纷的放轻了呼吸,低眉顺眼的低着头。
“将明宣给我唤过来吧。”太后将半阖的眼睛睁开了,淡淡的说道,可是语气中透着一股无情的意味儿。
“是,娘娘。”陈嬷嬷领了命,便小心的出去了。
杨太后看着陈嬷嬷离开的背影,想到之前自己得到的消息,这个明宣恐怕不像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了。
昭儿不说,想必也是碍着她的面子。也有将她交给自己处理的意思。
而这时,明宣的住处。
“明宣姐姐?”这时,一个粉衣的宫女正好看见明宣悄悄的从外面回来,不由的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明宣姐姐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
明宣看见她也是一惊,而后恢复了镇定,温柔的说道:“我没事儿。”
这个宫女便也不再多问,正要离开。
不过,这时,“太后有没有什么吩咐?”明宣却旁敲侧击的问道。
“太后?”宫女停下了脚步,摇了摇头说道,“太后那里并没有说些什么?”
明宣见此,有些疑惑,莫非陛下当真就是将人打死了,逮住了明芬之后,陛下也没有细问吗。
若真是这样,对她来说便是一个好消息了。
明宣刚松了一口气,“谢谢你了。这是我绣的荷包,你看看吧。”
那宫女一愣,看着这精致素雅的荷包,立刻开心的接住了,“多谢明宣姐姐,明宣姐姐,你真是心灵手巧,怪不得太后如此喜欢你呢。”
明宣微笑了一下。正其乐融融的时候。
然而,“明宣姑娘。”一个老迈却又柔和的声音说道。
明宣吓了一大跳,抬眼望去,正是陈嬷嬷这张老脸,明宣的脸一下子扭曲了一些。
可是她的手却在不停的颤抖着。
只听她道,“太后正在唤你呢。”
明宣半晌说不出话来。
“嬷嬷,太后娘娘是有什么吩咐吗?”眼见气氛有些不太对,宫女不由的问道。陈嬷嬷不像赵嬷嬷一般那么严厉,所以宫女也胆子大了一些。
陈嬷嬷看了一眼这小宫女,看向了明宣,眼睛中仿佛带着刀一般锋利,“我想明宣姑娘应该知道什么原因才是?”
闻言,明宣的脸霎时就白了一些,嘴唇微微颤抖着。
小宫女满是疑惑,怎么觉得今日这两人说话都听不懂呢。
明宣也是一个经过世事的人,她知道事情既已败露,关键的是怎么让事情不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于是很快恢复了镇定,清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的说道:“那奴婢就随着陈嬷嬷去了,不过可否容奴婢去收拾一番,毕竟奴婢刚刚才从外面回来。”
陈嬷嬷见此,消瘦的脸上也沉默了,而后片刻点了点头。
没有等多久,明宣便出来了。
两人才向着太后的宫殿走去。
而跟在陈嬷嬷走在身后的明宣,她的脑子一直在转动着。现在唯一的一个好消息是那个宫女早已经死了,所以一些事自然是由着她来说了。
然而,刚进入宫殿,陈嬷嬷便见其他的宫女都出了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是怎么了?
而且殿门关闭。
“这是怎么了?”陈嬷嬷不由的问道一旁的一个大宫女。
“回嬷嬷,太医过来正为太后诊脉。”一旁的宫女答道。
闻言,陈嬷嬷陷入了深思,这个时候不是以往的为太后诊脉的时辰啊。
一旁的明宣,清丽的脸上也满是疑惑,按说她的药一直服用的话,应该不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啊。一时,心也提了起来。
等了不知多久,因为红门极其厚重,所以里面什么动静都听不清楚。
好一会儿,门才打开,太医也出了来,他老迈的脸上带着一丝惊慌。没有理陈嬷嬷二人,很快就由太监带着离开了。
陈嬷嬷认出这太医就是太医院一直为太后娘娘看病的院正,奇怪,刚才她过来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么一小会儿等待明宣的功夫,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现在不是询问这些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明宣,见她低眉顺眼,很快就带人进去了。
明宣仍然安静的跟在她的身后。
一进入殿内,陈嬷嬷老迈却锋利的目光看了看四周,尤其起地面,和赵嬷嬷的脸色,一切如常,所以刚才只是因为惯常的诊脉吗?
带着这一丝疑惑,她行礼了,对着上首闭着眼睛的杨太后说道:“太后娘娘,奴婢将明宣带来了。”
身后的明宣也行了一礼,恭敬道:“明宣见过太后。”
然而,闻言,上首的杨太后沉吟不语。
一时让人都不敢说话,屋内只有四人,可谓是寂静至极。
陈嬷嬷则悄悄的走在了太后的身旁。
因此殿下只留明宣一人,屋内的熏香仍然在燃烧着,透着一股沉闷的味道。
明宣险些喘不过气来,她的鬓角出了一些汗,心下不停的颤抖着,太后到底知道了什么。
终于,明宣快要忍不住的时候,上首的杨太后突然说了话,“哀家竟然不知道,明宣你什么时候竟然成了媒人了?”
她的话不轻不淡,然而在明宣看来,却是落实了,太后可能不太知道真实的原因,只是从明芬的嘴里知道了,自己和那宫女认识罢了。
她心下松了一口气,可是却直接俯首贴地,跪了下来,脸上的眼泪一串串掉落下来,落在白皙的脸颊上,却丝毫不显的狼狈,反而透着一股可怜兮兮的意味儿。
她哭着说道,“太后娘娘,明宣知错了。”语气中充满着浓浓的懊悔的意思,竟然丝毫不曾为自己辩解。
太后见她这幅样子,眼神一眯,“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是,明宣一时迷了心窍,明宣做了错事,自然就要受罚,明宣无话可说。”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透着一股无惧无畏,似乎当真是极为悔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