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今儿个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突然这么撩就罢了,竟然还对她说出‘为夫’这两个字。
拜托,云修的这个说法,很容易让她多想的。
偏偏她虽然不喜欢思考,但骨子里也是一个比较好奇心重的人,对于云修这随口而出的话极为在意。
沈清平卷翘的睫毛微颤,像是平静的湖面落了枯叶树枝,正在微微荡漾。
不得不说,云修这句话的杀伤力有点大啊。
换做一般女子,或者是那些爱慕云修的人,一定会放下所有矜持,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抱住云修精瘦的腰身,并感动的眼泪汪汪,觉得自己的一腔痴情得到了该有的回报。
幸亏她还没有在男主光环的强大下丧失理智和心神,关于这种张口就来的话,沈清平采取一贯将其听过就忘记的政策。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尤其还是后宫种马男主人设的嘴,那更是满嘴的跑火车。
将来的云修,肯定会把自身能够运用到各种撩拨妹纸技能实施在他的后宫群体中。
沈清平很幸运,竟然有幸能够在这一刻成为被男主撩的妹纸。
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有些危险,同时也感觉到了暧昧的气流涌动,沈清平干笑着再次吞了吞口水。她忽然觉得一阵口干舌燥,略有些结巴的解释:“公子误会了,刚才就是一个意外,想我胆小如鼠,哪里有那个胆子轻薄公子啊。”
希望云修以后说话能够高冷点,正常一点,否则,沈清平会招架不住,并且会消化不良好一段时日啊。
她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配角罢了。
她跟云修之间的交集注定只会有短暂的时间相处,沈清平可不想日日被云修这般撩拨,日日这般消化不良,如此,她哪里还有享受混吃等死的时间?
哼。
她不想因为云修的某句话或者某个举动影响到自己。
云修眼底的笑意渐渐散去,他抬手,指腹贴着沈清平脸颊如凝脂般的肌肤,并从她的额头往下滑落,用指尖勾勒着她的眉眼,“自家人,不用客气。”
“……”
这是让她随便轻薄的意思了。
沈清平嘴角的弧度僵硬住,扬了扬脖子,才能与云修的目光交汇相对。
待看了会儿,她将手放在琴弦上,用力地拨弄了一下,发出并不怎么好听且很突兀打破氛围的声音。
也是这一声,打破了跟云修之间涌动的暧昧气息。
云修眉峰微蹙,对沈清平鸵鸟般的应对政策不太满意。
“咳咳……”沈清平故意咳得很大声,她移开目光,不再看云修的神态,而是盯着眼前的古琴道:“公子,你方才不是要教我弹琴吗?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嗯。
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院门外。
朱丹颜熬了鸡汤,正要进去时,听到院里传出断断续续且极不好听的琴音皱起了眉头,握着食盒一端的手逐渐皱紧,满心欢喜顿时落空。
听到屋内不成调子的琴音,让她心生烦躁,同时也嫉妒着。
她是熟悉云修琴音的。
云修自小聪慧,在任何方面都有令人羡慕的天赋,当年他们一起跟着父亲学琴,唯独云修表现得最好,琴音最是好听。
他幼时便能够随手弹奏出打动人心的曲子。
而朱丹颜根据听到的琴音判断,就猜到里面正在抚琴的人绝对不会是云修,她所熟悉的三师兄,哪怕是多年不曾碰触过古琴,也必然能够技艺纯熟。
三师兄不可能把琴弹成这般。
所以,院子里正在抚琴的,不是别人,而是跟三师兄住在一起的沈清平。
除了沈清平,整个玄机门中谁都没办法轻易接近三师兄,就是父亲每次想要来看看三师兄,都会候在门外,等卫隐卫济进去通报后才进入。
有时候,朱丹颜觉得,父亲对三师兄的态度隐约藏着一股恭谨在其中。
绿珠守候在门外,眼尖地注意到站立在院门外的朱丹颜,她也不喜欢听姑娘弹奏出来的琴音,但一看到朱丹颜,绿珠便笑着过去,“朱姑娘,你是过来找云公子的吗?”
朱丹颜捏紧手中的食盒,从丫鬟的反应来看,似乎在责怪她来的不是时候。
卫隐卫济:“……”
女子暗暗较劲这种事情,他们不参合,以免惹祸上身。
荔枝想要阻止,拉了一把绿珠:“朱姑娘,公子正在里面,可要我等进去通报一声。”
毕竟还待在人家的地盘上,不能太嚣张了。
绿珠把朱丹颜当成是沈清平成功路上的绊脚石,自然不希望朱丹颜跟云修接触太多,她一笑,说话间难免带了赶人的意味:“朱姑娘,云公子与我家公子正在抚琴,这时候,我想云公子肯定不想有人进去打扰。况且,朱姑娘应该清楚云公子喜欢清静的脾气,你若贸然进去,坏了云公子与我家公子的兴致,那就不太好了。”
她要把阻挡沈姑娘成功路上的阻碍一一清除!
哪怕云公子最终还是会娶了这位朱姑娘,但只要沈姑娘的肚子加把劲儿,抢占先机,她即便得罪了朱丹颜,也能够在寂云庄跟随沈姑娘站稳脚跟。
朱丹颜心中憋屈,被绿珠言语尖酸对待后,一路沉着脸,唇角绷紧,气冲冲地闯进朱东慈的房间,将食盒用力地丢在地上。
朱东慈:“丹颜,不可随意发脾气。”
他立在窗前,负手而立,一手还伸在半空中。
蓝天之上,一只白色的信鸽在周围盘旋几圈后,挥动灵活的翅膀,再飞跃过玄机门中的处处青山高峰。
第200章 其他类型穿成女配心慌慌
朱丹颜立即收敛怒容,心里仍旧气愤难平。
大概是她忌妒心太重,每每与沈清平接触,想到她与云修共处一室,便心生厌恶。而每每看到沈清平上扬的嘴角,她都觉刺眼至极。
朱东慈叹息一声,望着信鸽不见踪影,眼底浮现一丝疲惫与愧疚。
朱丹颜盯着朱东慈的背影,回想起朱东慈对沈清平嘘寒问暖的行为,心里对沈清平的厌恶加深,“父亲,您为何对那沈清平处处关心?您难道忘了,我是您的女儿,那沈清平留在三师兄身边,就是在破坏我跟三师兄的关系,您倒好,不想着怎么帮我解决麻烦,还对我的情敌处处照顾!”
朱东慈转身,眉头皱起。
“丹颜,为父自小教导你为人要宽容,知礼守礼,万万不可有嫉妒他人,伤害他人之心。结果,你就是用这副样子来回报为父对你的悉心教导吗?”
他这女儿,在对待外人时找不出半点错来,唯独总是在云修的事情上自乱阵脚。
他承认,他也很满意云修成为玄机门将来的门主,并且,也相信云修能够照顾好朱丹颜的余生。可另一方面,他又很担心,担心云修究竟能不能够照顾好朱丹颜。
朱丹颜低头认错,“是女儿的错,还请父亲不要动气。”
她只是一时被气急了而已。
朱东慈瞥她一眼,绕过朱丹颜,朝着书房走去,“她会离开的,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这便是那孩子的命。
谁都无力改变。
年少时,他曾欠下那女子的恩情,可他并不想顺着那女子的心意将她的孩儿守在玄机门中教养,毕竟那孩子自小体弱多病,受不了玄机门的严规戒律。且那孩子资质平庸,双目呆滞无神,从生下来便是那女子手里面被操纵的傀儡,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主见,把这样的人留在玄机门,朱东慈瞧着也心烦。
他不会顺着那女子的心思,但当年欠下的恩情,总是要偿还的,如此,也可跟那女子彻底的划清界限。
朱丹颜盯着朱东慈的背影,再回过头注视着方才朱东慈站过的地方,并在周围逡巡。
父亲这话是何意思?
……
寒光刺眼,男子手里的佩剑直直刺入她的胸膛,剑穿透她的衣物,刺穿她的皮肉,深深的刺进了她的身体里。
而这钻心的疼痛,不过刚刚开始。
之后的疼痛,才是非人的折磨。
阴沉诡异的光亮下,男子俊雅的面庞蒙上青白色,渗人得厉害。
而比他面色更吓人的,则是他冰冷深邃的眼神,明明他正在做着残忍血腥的事情,身上却不染纤尘,面容更是平静如常。
“啊……”
沈清平睁开眼,满身大汗地从床榻上坐起来。
屋内,被熄灭的烛光骤然明亮。
云修着轻薄寝衣,动作极慢地起身,坐在沈清平身侧,盯着她满头大汗的模样,平静低沉的语调里透着一丝关切,“做噩梦了?”
注意到沈清平布满细汗的额头,他忽然抬起手臂,温柔地用衣袖擦拭掉她的汗水,他的手指,在无意间碰触到她的肌肤,感受到她的体温时,眉峰轻皱。
是冰冷的。
她的身体当真是越来越冷了。
屋内不少角落都置放着火盆,云修盯着燃烧的炭火,眼底阴郁。
沈清平呼吸急促,她动作迟缓地扭过头,看着云修,在她的梦境里,正是这个躺在她身边的男子对她狠下毒手。
思及此,那股埋在骨子里的害怕随之而来,身体开始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