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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宠[穿越] (纪开怀)


  韩遂怔住,恍惚间,仿佛有一道霹雳轰开了记忆的门:那是高二那年的班级活动,班里的同学一起去爬新开发出来的一座山。有一段路又高又陡,边上连防护的铁链都没来得及拉,大家都战战兢兢的。好不容易过了那段,却发现田诺不见了。他性子最好,被派了回头找人,却发现她颤巍巍地站在第一阶台阶上,小脸发白。
  那时他并不怎么喜欢她,总觉得她虽然成绩好,礼貌佳,长得也还算过得去,却活得太一板一眼,假得无趣。
  他不耐烦地问她怎么不走。
  她抬头看他,脸色煞白,两眼红红,声音带着哽咽:“这里太高,我害怕……”
  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在他的心弦狠狠一拨,叫他整颗心都跟着荡漾起来。曾经对她的印象轰然坍塌,他觉得,自己大概是不正常的,竟然对她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着了迷。
  那是他对她疯魔的开始。
  此时,他竟又听到了同样的话,目光不由怔怔落到她面上,这才发现她雪白的面颊毫无血色,连嘴唇都有些发白。
  她在害怕!这个念头无比清晰地注入他的脑海,他的心跳得厉害,说不清是欢喜还是激动。嗓子眼有些发干,他舔了舔唇,柔声道:“好,你别动,我来接你。”
  他一步步接近她,如昔日从山道走下,靠近那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少女,神情痴狂。蓦地,脚下仿佛踩到了什么东西,猛地一滑。
  他顿时失了平衡,身子向一侧倒去,下面一片惊呼声响起,好几个武士跑过来试图接住他。千钧一发之际,他的一只手忽然被拉住,将他拽了回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喉口一寒,一柄锋锐的匕首紧紧地抵上了他的咽喉。是藏着暗中的桂枝,趁他不备,一举得手。
  有东西从梁上坠下,掉落在青砖的地方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是他刚刚踩到的,一粒浑圆的珍珠。他立刻想通了全部关窍:这本就是田诺设的局,诱他自投罗网。这粒珍珠也是她放的,便是要他慌乱中失去警惕,轻易落入她手。
  昔日单纯的小田诺,也会用心眼了呢。
  他对着田诺笑了笑,声音温柔,眼中的光芒却叫人心惊:“你要我的命,拿去便是,何苦这样大费周章?爬这么高,把自己吓坏了可怎么好?”
  田诺扭过头不愿看他,冷冷道:“你叫他们放了田真。”
  他道:“不放。”
  桂枝手中的匕首紧了紧,一缕鲜血从他喉口沁出,他却仿佛毫无所觉,微笑道:“我说过,你亲亲我,我才会放了他。”
  桂枝气得要命,手上的匕首又紧了紧:“韩世子是不要命了吗?”
  韩遂理都不理她,紧紧地盯着田诺:“你若不愿意,我现在就叫他们杀了他。大不了我死在你手里。我数到三,一、二……”
  疯子,韩遂真是个疯子!田诺咬唇,又气又急,在他数到三前正要开口,下面忽然响起几声惨叫,押着田真的两个武士忽然倒下,两个人的背后都插着一支黑色的羽箭,箭尾嗡嗡,颤动不休。田真乍得自由,飞快地往梁柱方向跑。
  随即,更多的箭射了进来,屋中的武士避无可避,纷纷中箭,惨叫倒地,也有孤注一掷往外冲去的,很快便没了声息,片刻后,屋中除了一个抱着头贴着梁柱蹲着的田真,三个在房梁上的,竟已没有一个活人。
  桂枝脸色苍白:“县主……”来者究竟是谁,下手如此狠辣,也不知是敌是友?
  田诺望向门口方向,大门在韩遂一帮人进来时已被破坏,此时只见到外面黑沉沉一片,似有无数兵马。
  有人从马上下来,快步向里走来,掉落地上的火把照亮了来人雪白的衣衫,冷峻的面容。田诺目光一亮,蓦地欢喜起来,大声叫道:“阿兄,阿兄!”
  来人加快脚步,不是白雁归又是谁?
  她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白雁归身上,却没注意到韩遂死死盯着她欢喜无限的表情,面容骤然扭曲,蓦地扭身向她扑去。紧紧压在他喉口的匕首随着他的动作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红的血瞬间喷涌而出,配上他狰狞的面容,温雅不再,犹如恶鬼。
  田诺听到桂枝的惊呼声,骇然回首。韩遂这是疯了吗?竟连命都不要了!眼看对方越来越近,慌乱之间,她再顾不得什么,闭眼向下跳去。
  风声呼呼,停止时,她落入了一个清冷的怀抱中。
  白雁归半跪在地,顾不得双臂的剧痛,浑身颤抖地紧紧抱住她:刚刚她跳下来的一瞬间,他心胆俱裂。幸好,他没有来迟!
  田诺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个后怕的笑来:“阿兄,还好你来了。”
  他咬牙切齿:“你不要命了?”
  她心虚地笑,笑得他根本不忍心再责怪他。
  身后传来沉重的坠地声,微弱的声音响起:“田诺……”却是韩遂一扑落空,也跟着摔了下来。
  田诺想扭头,白雁归伸手罩住她的眼,轻声道:“别看,他不值得。”
  她“嗯”了一声,埋入他的怀中,兀自后怕。身后仿佛听到韩遂绝望的声音:“我只是爱你啊……”他亲自来京,除了解决楚郡的危机,最大的原因却是为她。
  她淡淡答道:“可我不稀罕,只愿从未认识过你。”
  淡然的话语如一柄利刃直接刺入他心中,将他的心割得支离破碎。喉口的鲜血无法止住,五脏六腑也因刚刚的跌落受了重伤。他大概又快死了吧?也不知下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她?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恰好与白雁归冰冷而充满戾气的目光对上。
  呵,这个男人,又比他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是比他伪装得更好罢了。难以遏制心头的恶意,他艰难开口道:“田诺,你想不想回现代?”
  *
  承安十年的京师大乱,后世史书只用寥寥几句就概括了:“谷弑父,大司农、车骑将军起兵诛之。郭后矫诏被废,于冷宫伏罪。”
  那一夜,白雁归、魏去疾率领大军人衔枚、马裹蹄,连夜悄悄掩到城门下。两人带着被吓破胆的小黄门,以受诏紧急回京为借口赚开了城门。
  郭谷本以为成功地将人骗了回来,还在盘算着怎么出其不意将人斩杀,没想到进城的除了那两人,还有纷涌而入的大军。
  京城一夜之间便又换了天。郭谷先还妄图垂死挣扎,将谋逆之罪扣在白魏两人头上,结果田诺将吕衷的供词丢了出来,众人根据吕衷的供词找到了郭畅七窍流血的尸身,证实了他被毒杀的事实。
  原本站在他这一边的郭家旧部顿时哗然,弑父,是十恶不赦之罪!
  怂恿者韩遂坠亡,楚郡被灭。郭谷判车裂,郭禾遭废,一根白绫吊死在冷宫中,黎氏本就奄奄一息,惊闻一双儿女下场,又怕又痛,没过几天便也跟着去了,母子三人倒也算是在地下团聚了。京城的各家势力又是一番洗牌。
  三年后,又是桃红柳绿时。
  曾经的大丞相府匾额被摘下,换成了“齐国公府”的烫金匾额。距此一墙之隔,一座崭新的府邸刚刚落成,朱门铜首,石狮威武,巨大的黑色匾额上挂着红绸,“丞相府”三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此时,新的丞相府宾客盈门,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有稚龄小童聚在门首,看到花轿从隔壁齐国公府正门抬出,不由拍手喜道:“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
  新郎乌眉俊目,面如冠玉,向来清冷的容色在大红喜服的衬托下,减去了不少冷峻,带了几分罕见的柔和,越发俊逸逼人。此刻,他也未骑马,徒步引着花轿到府门停下,向花轿中伸过手去。
  旁边司仪满头大汗地提醒道:“丞相,该踢三脚才是。”
  新郎淡淡扫了她一眼,司仪心中一凛,遍体生寒,顿时不敢再吭声。
  围观众人议论纷纷:“听说丞相与永寿县主定亲许久,不幸郭相去世,永寿县主需守孝三年。丞相大人这些年南征北战,辛苦异常,却连个随身服侍的侍妾都不肯收,一心一意等县主过门。”
  “这有什么?”有知道的说道,“丞相此前一直不肯定亲,和郭家的婚事却是一说便成。也不知永寿县主该是何等绝色?”
  旁边一人接口道:“她自然是极好的。”
  刚刚还在议论的人看去,见来人牵着一匹瘦马,二十余岁模样,一身布衣,却是面目俊朗,气势威重,只是站在那里,便如岳峙渊渟,隐隐还有一股肃杀与凛冽之气扑面而来。
  这人,怎么看都不像个落魄的,怎么穿着这么素简?众人心里不由犯了嘀咕,有人笑着和他搭话道:“尊驾认识县主?”
  来人怅然一笑:何止认识?她差一点就成了他的妻子。
  想到曾经的那个梦,他不由心头黯然。如今,吴郡内斗愈烈,恽夫人一心想让自己的儿子上位,可元如意背后有元如珠与杨家、蒋家的支持,实力也不弱。他却因为那个梦,再也无法全心全意地支持如意,索性以受伤为借口,将兵权交了出去,自己周游天下,倒也算逍遥。
  这次来京城,也是听说她成亲的消息,想要来亲眼确认一下,她过得好不好。看到白雁归看向花轿的眼神,他现在总算明白,当初对方为什么迟迟不同意履行婚约。恨只恨自己不够强大,终究与她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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