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里面?”外面传来孙娴儿的声音。
“回夫人,是长公主殿下和寿宁侯夫人。”宫人回道。
“是母亲!”王念之连忙站了起来迎了出去。
“臣妇。。。”张母刚要给媛儿见礼,媛儿连忙迎了上去笑着说道:“您可别多礼,请坐吧。”然后递给王念之一个眼神。
王念之会意,便对张母说:“娘,您请坐吧。”说着便扶着张母去坐下。
“见过长公主殿下!”虽然免了张母的礼,孙娴儿还是给媛儿行了一礼。只不过,之前媛儿便说过,大家都是亲戚,不必虚礼。于是,都只是行一个简单的礼。
“长公主可去了清宁宫?”张母问道。
“去了,见了皇祖母再过来的。”媛儿说道。她一进宫,便是先去的清宁宫,然后再来的乾清宫。
“长公主可有见到照儿,他可有好好吃饭?这天又凉了,他有没有多穿一些?”张母关切地问道。自从朱厚照去了清宁宫,不知道为何,她每次去见他的时候,周太皇太后都说他到哪里哪里去玩了,找不到人影了。几乎是十次去,有九次是见不到的,后来,她也明白,这是周太皇太后故意的,便是不想让她和照儿过多亲近,也便知趣,不常去吃闭门羹了。所以,她才会如此问。
“照儿他很好,皇祖母可宝贝着他,您不用担心。”媛儿有些疑惑,这张母不是就住在宫里,若是去看望的话,应该很方便才是,为何还要问自己。
“也是!”张母自嘲地笑笑,照儿可是周太皇太后的曾孙,她怎么可能会让他饿着冻着,自己的担心真的是多余。
“对了娘,您怎么这个时候便回来了?”王念之问张母道。一般这个时候,张母都是在钦安殿祈福的才是。
“我和娘原本是在祈福的,可后来陛下来了,让我们先回来。”孙娴儿说道。
“皇兄在钦安殿?他也去祈福了?”媛儿问道。
“是,好像在和李公公商量祈福之事。”孙娴儿点点头说道。
“李公公?是那个李广?”媛儿皱了皱眉。
“是!”孙娴儿见长公主的样子,似乎不喜欢这个李公公,便看向王念之。
“我去看看,他们要干什么。”媛儿站了起来,对张母说道:“媛儿便先走了,待会儿再过来看皇嫂。”
“长公主慢走!”张母便在孙娴儿的搀扶下要站起来,被媛儿按住了:“你坐着便是,不用送了。念之,我们一起去吧。”
“我?好吧!”王念之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是既然媛儿说了,她也只好跟着去了。她怎么觉得,这次媛儿过去,准没好事,所以有些忐忑。
刚来到钦安殿外,媛儿便听见朱佑樘和一个太监说话的声音,她便走了进去,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穿着道士衣服的男人,毕恭毕敬地站在朱佑樘面前。
“皇兄!”媛儿叫了一声,朱佑樘便回过头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媛儿,你来了。”
第446章 皇后再失去女儿
“嗯,去见过皇祖母了,皇嫂也睡下了,听说皇兄在这里,媛儿便过来看看。”媛儿说道,“我让念之陪我的。”
“陛下!”王念之微微行了一礼。
“臣见过长公主殿下,寿宁侯夫人!”李广向媛儿和王念之行礼道。
“皇兄,你为何会在这里?”媛儿故意不理会他,而是问朱祐樘道。
长公主并没有让他免礼,李广之后弓着腰,保持行礼的姿势。倒是朱祐樘,对他说:“起来吧,按我们刚才说的准备下去吧。”
“是,臣告退!”于是,李广才松了口气,离开了钦安殿。
“皇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李广走后,媛儿又问朱祐樘道。
“刚才李道长说,你皇嫂这次卧病不起,乃是有人八字相克,必须设坛作法,找出那个人,再想办法找出克制之法。我们便是商量,在钦安殿设坛。”朱祐樘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
“又头疼了吗?”媛儿见他这样,便担心地问道。
“没事,只是有些累了。”朱祐樘怕媛儿担心,便笑着说道。
“那我扶你回去休息吧!”媛儿拉着朱祐樘的胳膊说道。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心思再考虑李广的问题了。
“不用了,奏折已经积压如山了,若再不看,大臣们又要来了。”朱祐樘摇摇头道。他想趁着今日还有些精神,看看那里奏折。
“都这样了,还看什么奏折?大臣们病了还能休沐,皇兄是天子,怎么就不能了?大臣们若是知道,也不会来的。”媛儿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朱祐樘便往乾清宫走。
“我看你是想让皇兄陪你吧!”朱祐樘笑了笑,“那便满足你吧,陪你走走。”说完,又吩咐小德子:“把折子都拿去寝宫,朕待会儿再回去看。”
“是!”小德子便吩咐人去准备了。
“简儿和健儿可有进宫,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们了?”朱祐樘和媛儿走在前面,王念之在媛儿旁边。
“简儿和健儿都说想念舅舅,只是天气凉,母妃不放心,便没有带他们进宫。等天气好些,我一定带他们来看皇兄。”媛儿说道。简儿倒也罢,健儿的身子一向便不好,这来回奔波,怕是又生病了可不好。再加上皇后和小公主都病着,王顺妃也怕传染了病气,可不敢让健儿进宫,连带着也不让简儿这个时候进宫了。
“嗯,等依依和荣儿好了,你再带他们来吧。”这个时候,大家心情都不好,也就不影响孩子了。
“我去看过荣儿了,似乎比以前重了些,日后将养着些,慢慢便会好的。”媛儿安慰地说道。其实她心里还是有担忧的,孩子是早产,又加上难产,生下来便气血不足。还好她是生在帝王家,什么好的补品都有,这才保住了性命。这以后的日子还漫长着,能不能保住,只怕是未知之数。
“一定会的。”朱祐樘是在对媛儿说,其实也是在对自己说。他知道,若是再失去荣儿,只怕,他连依依也会失去。这种事情,他真的不敢想象。
回到乾清宫,朱祐樘和媛儿先见了太医和女医,询问李依依的病情。
“从脉象上看,娘娘的身体已经有了起色。只不过这次娘娘元气大伤,只能慢慢调理。若是用药太猛,只怕会留下后患。”钱将离说道。他说话不像是其他的太医那边虚与委蛇,都是直接说出来。
“朕知道要慢慢调理,可到底要调理到何时?朕看她今日的气色,似乎比昨日还要差,这又是为何?”朱祐樘着急地问道。他一直知道,钱将离用药一向大胆,但是这次如此小心翼翼,难道是他也没有把握,这个念头,让他一直堵得慌。
“陛下,臣昨日给娘娘把脉,从脉象上看,身体正在慢慢恢复。”钱将离说道。他笃定的是,昨天皇后的脉象真的不差,皇帝那么觉得,一是关心则乱,二是昨日是阴天,光线较弱,人看上去便显得没什么精神。
“那朕便再等等,你们都下去吧。”朱祐樘只好这么说。
“是,臣告退!”钱将离便和谈允贤一干人等退了下去。
“皇兄,您也不必过于忧心,皇嫂吉人自有天相。”媛儿安慰道。
“嗯!媛儿,皇兄还有事,便不陪你了。”说完,朱祐樘便去批阅折子了。
没过几日,李广便带着一群道士在钦安殿设坛,然后天天在那里打坐诵经。
“你可有找出那相冲之人?”朱祐樘迫切地问道。
“回陛下,臣,不敢说。”李广故意支支吾吾地说道。
“朕赦你无罪,你只管说!”朱祐樘急于知道,便连忙说道。
“是!臣,根据周文王的先天演卦,算出,这宫里多灾多难,便是因为蔚悼王。”李广偷偷地看朱祐樘的眼色。
“胡说!炜儿他怎么会害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朱祐樘龙颜大怒道。
“臣,罪该万死!”李广连忙跪下,“臣不是说蔚悼王殿下会害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只是蔚悼王殿下本是龙子,不想幼年而殇,难免心中不甘。这怨气,便笼罩着乾清宫上空。”
“炜儿他。。。”朱祐樘难过地叹了口气,“这可如何是好?”
“回陛下,臣有个办法。”李广低声地说道。
“说!”朱祐樘一听他有办法,便急切地问道。
“臣看过宫中的风水,若是在万岁山上修建一个亭子,让蔚悼王殿下的魂魄能有所归依,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的病,自然会好的。”李广抬起头来说道。
“真的?”朱祐樘欣喜万分地问道。
“回陛下,依据卦象,是如此说的。”李广继续说道,“只是,这亭子,必须依据道家的术法修建方才有效。”
“术法?你可会?”朱祐樘问道。
“是,臣早年跟着师傅学过。”李广说道。
“那此事便交于你去办,若是需要银子,只管问朕。只要皇后和小公主无事,花再多银子都无所谓。”朱祐樘这便信了李广,把修建亭子的事情,全权交给了李广一个人去办。
“臣,遵旨!”李广如愿以偿,心里暗自高兴,只是不敢表现出来,面上还是一副戚戚然的样子。
如此一来,在万岁山上修建亭子的事情很快便落实下去了。
这天,周太皇太后正带着朱厚照想去万岁山看看,却看见一大群太监,正抬抬扛扛的。
“给太皇太后,皇太子殿下请安!”太监们连忙放下东西行礼。
“都起来吧,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周太皇太后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