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骂黎姚姚脏,商陆,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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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周五,商陆还是没拿到祁湛的数据。
下午最后节课是体育课,第二节 课刚打铃,三班的男生就望眼欲穿等下课,他们约好了等集合完毕分组打球。
然而挺好的天,课上到半毫无预兆变脸,瓢泼大雨砰砰砰砸在玻璃上,整片天空迅速沉下来,连带着教室里都暗不少,外面雷声阵阵,压过了讲课声,化学老师索性不上课了,让第排的学生打开灯自习,他端着他的茶缸回办公室接水。
“我去,要不要这么残忍!我想和山哥打球啊!”化学老师走,教室里顿时炸开锅,这场球赛祁止山好不容易答应参加,竟然泡汤了!
卢晓萧也特别失望。
她特喜欢看祁止山打球,知道今天祁止山要打球,她特意穿了条漂亮裙子去看球,结果白穿了。
她眼眶有些酸,回头看祁止山,然而回头,就看到祁止山在看商陆那边。
“……”
讨厌的商陆!
卢晓萧气呼呼转身,啪地合上书,趴着生闷气。
另边,祁止山看的不是商陆,是祁湛。
他不喜欢商陆,和她告白,放话追她,全是因为那天在教室外听到她说喜欢祁湛,而祁湛似乎对她也有些特别,能气祁湛的事,他向来很乐意做。
祁湛看不起他,他同样看不起祁湛。
祁昀先和他妈谈的恋爱,如果不是爷爷逼着祁昀娶别人,他妈就不用受委屈,在外隐形六年,他和妹妹,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六年。
祁湛凭什么骂他妈是小三,他是小三的儿子?!
然而他妈偏要讨好祁湛,坚持十年都不放弃。今天是她和祁昀的十周年结婚纪念日,她现在就欢喜等在校门口,接他和祁湛回家吃饭。
祁湛不会领情,祁止山心里很清楚,但今天是贺音最在意的十周年结婚纪念日,他绝不允许祁湛让她难堪伤心。
他小时候第次发现贺音躲着哭泣时,就暗暗发誓,等长大,他定会保护好她,再不让人欺负她。
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祁止山见祁湛出了教室,他拉开椅子快步追了出去。商陆发现,察觉到不对劲,也跟了出去。
商陆跟到走廊尽头的拐角,隐隐有动静传来,她停住,凝神静听。
祁止山沉默几秒,先开口:“你不会回去对不对?”
祁湛面无表情,转身就往卫生间走。祁止山下意识几步并做步挡在他面前,祁湛不耐烦拧眉:“你要是想挨揍,先预约时间,我最近没空。”
祁止山双手紧握,终于有了决定:“就今天,你打电话告诉她,你是有事不能回去,不是不想回去。”
祁湛冷冷道:“凭什么?”
“今天是她最在意的十周年。”祁止山手紧紧握成拳,“我求你,念在她为祁家,为祁昀操劳十年,让她舒心天。”
这是祁止山第次求人。他向来骄傲,开始不愿意喊祁昀爸爸,被贺音打断三根棒子,他都声没吭。
祁湛没有回答,他静静站着,窗外昏昏沉沉的,整个人笼在阴影里,商陆看不清他的表情,直到下课铃响起,她听到他说。
“她的号码。”
书没有花笔墨描写祁湛母亲的死因,只粗略提了句,她是在祁昀和贺音摆酒那天,自杀了。
那天,离她发现祁昀另有个家不到半个月。
玫瑰花,荒废的火车站……
商陆捂着心口慢慢蹲下,终于明白祁湛为什么会在生日去无人的火车站,他的妈妈,是在那儿卧轨自杀。
傻瓜。
她的湛哥哥,真是如既往的,天字第号大傻瓜。怎么还是,那么善良呢……明明,最可怜的是他啊。
商陆痛得蜷缩成团。
*
雨势渐弱,雨水顺着教学楼老旧的屋檐滴答滴答往下掉。不远处,祁昀,贺音接到祁止山,途祁止山说了什么,祁昀乐得哈哈大笑,揽着他起上了车。
祁湛站在楼的屋檐下,漆黑的眼底掺杂着羡慕,落寞,以及孤独。
他从未见过祁昀笑得这么开心。
小时候,他以为他乖乖听话,门门考满分,祁昀会喜欢他,所以他听话,他门门考满分。可祁昀只是摸摸他头:“下次继续加油。”
后来,他故意叛逆,故意不听话,故意考不及格,想引起祁昀注意,然而摸头都没了,只有句:“只要不叫我去学校丢脸,随你。”
他曾以为……
他和祁止山是样的。
现在他知道了。
不样。
祁昀会揽着祁止山的肩膀,笑成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祁湛突然感觉有点冷,他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嘴角扯出个毫无温度的笑:“啧,今年冬天,还真有点冷。”
下瞬,熟悉梅香袭来,双温暖的手穿过楼走廊齐膝的隔窗,温柔,坚定着从后圈住祁湛的腰。
然后,软软甜甜的声音驱散了祁湛眼里的冰天雪地:“我抱着你,就不冷啦。”
第9章 009
“你……”然而下瞬,商陆还没反应过来,祁湛就飞快拉开她手,往前跑了几步,警惕着四处看了看,见没有人经过,他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我?”商陆歪着头,她今天穿的是皮粉色大衣,黑发没有扎,柔顺披在肩头,脸蛋像刚剥壳的水煮蛋泛着淡淡的光,大眼睛汪汪望着他,派的纯真无邪。
“……”祁湛嗓子堵了堵,别过头不看她,“公共场合,我是没什么关系,但对你影响不好,下次不许这样。”
“哪样?”商陆眼底笑意弥漫,“抱你吗?”
“咳咳咳!”祁湛冷不丁呛住,他左手握拳抵在嘴边,咳得耳垂微微泛红,他强调,“女孩子说话含蓄点。”
“哦哦。”商陆点头。
祁湛宽了心,不过转瞬,商陆又说:“在公共场合不许抱你,那不在公共场合,我就可以抱你是吗?”
纯真?
不存在。
无邪?
并没有。
“……再见。”祁湛抬脚即走,没走几步,他回头,四五米开外的走廊,少女还站着动未动。
走廊的灯没有开,昏暗着什么都看不清,可商陆仿佛束耀眼的光,隔得那么远,祁湛还是眼看到她眼的失落。
“喂。”他脱口而出,“喜欢寿喜锅吗?”
如果时间能倒回个小时前,祁湛发誓他绝对不会问出那六个字。
祁昀停了他的卡,他现在全部家当加起来千块不到,和牛还在盘接盘上,空气里弥漫着破产的味道。
商陆是第次吃寿喜锅,清淡的口味,她很喜欢。吃到半,她见祁湛没有动筷子,疑惑问:“怎么不吃?”
“不饿。”祁湛悄悄揉了揉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午吃太多,现在还胀得难受。”
“你喝点水。”商陆给他倒了杯大麦茶。
祁湛接过口喝光,总算压下翻江倒海的饥饿。,临近点,雨又开始下起来,不算大,细雨顺着落地窗股股往下流,陆陆续续下了半个小时,没有停的意思。
“你先吃,我去买伞。”祁湛见商陆快吃完了,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他先去柜台结账,百,卡里余额百多。他走出日料店,往左直行300米左右,那里有家小便利店。
他买了份关东煮,光速吃完走到放雨伞的地方,35把,他先是拿了两把黑伞,想想又放回去把,挑了把粉色小熊伞。
女生好像都喜欢粉粉的,可爱的东西。
他拎着两把伞去排队结账,前面结完账的两个女孩提着塑料袋走到门口,其个女孩撑开伞,两人肩挨着肩挤在伞下,说说笑笑着走远了。
“只有两把伞是吗?”排到祁湛时,收银员问。
祁湛没有说话,三秒后,他手搁到台面,自然无比推开黑伞:“把。”
*
日料店离商家不算远,打车十来分钟,不过那个小区的住户都非富即贵,车进车出,所以默认不放出租车进去。
大门往里走还要步行几分钟,上次祁湛送商陆回家过次,他撑着伞走在右边,商陆乖乖走里面。
商陆喜欢这种感觉。
不用说话,就这样静静走在祁湛旁边。曾经这是她再无法实现的梦,而现在,他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真好。
路很快到尽头,停在熟悉门前,祁湛将伞递给商陆:“进去吧。”
“你不要伞吗?”商陆手伸出伞外,冰凉的雨滴落进她掌心打着旋,雨不大,但仍淅淅沥沥下着。
祁湛无所谓道:“不是你,暴雨我都不打伞。”
“不行!”商陆脸色徒然大变,隐隐泛着青色,她紧紧望着祁湛,语气从未有过的严肃,“淋雨会生病,以后下雨你必须打伞。”
祁湛眉头微微皱起,商陆在发抖,肉眼可见地发抖。
旋即,他拉过大衣帽子盖到头上,难得耐心解释:“我不打伞,但我戴帽子,不信你自己摸,防水……”
话音未落,商陆已经踮脚,伸手摸向他的帽子,摸到果真是防水的材质,她明显松了口气。
“……”祁湛噎,他随口说说而已,她来真的?
“不是每次穿的衣服都正好防水。”商陆还是不放心,反复叮嘱,“下次下雨定要撑伞,还有下雨天天气凉,穿衣服要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