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笑道,“那什么好玩呢,外面怪冷的,又不能去院子玩耍,总不能摇色子吧。”
李姝忙道,“我有个小玩意,不知道姐妹们有没有兴趣。”
众人笑道,“有好玩的还不快拿出来!”
李姝问瑶娘要了纸笔,画了副升官图,这些小女娘们哪里见过这个,都跃跃欲试。
“哎呦,我都做到郎中了,比我阿爹官都大。”
“我又贬官了,唉~”
众位小女娘玩的兴高采烈。
热热闹闹的半天很快过去了,下晌,李姝带着玉娘又回去了。走的时候,有几家新认识的小女娘邀请她去玩,李姝都答应了。
等她主仆二人到了家,肖氏也从齐王府回来了。
肖氏今儿去见豆娘了,豆娘让她赶快找媒人去提亲,双方年龄都不小了,不能再拖了。
过了几日,肖氏正式遣媒人去严家提亲。在齐王妃的撮合下,两家火速定下了亲事。换庚帖,合八字,下聘礼,走的异常快。
等李严两家的亲事流程走的七七八八,已经到腊月了。
进入腊月,肖氏异常忙碌。以前有张氏和郑氏帮忙,她省了好大劲。
现在家里全靠她支撑,且李穆川又升了官,各家同僚处走动,都要她张罗。好在李姝大了,可以帮她的忙。
进入腊月后,李姝把外面的交际活动都停下来了,她要帮肖氏备年货,收拾屋子。李穆川同僚上下级、齐王府和严家的礼单由肖氏来定,李姝写单子,母女二人一起出去采购。
家里年货由李姝定,包括收拾屋子、家里人做新衣,肖氏都交给女儿来办。
今年搬了新家,要走动的地方比往年都多,母女二人忙活了好久,勉强把重要的东西都备齐了。
腊月十八这一天,赵世简又上门了。不巧的是,李姝带着玉娘去买丝线去了。
肖氏奇怪,“简哥儿,你们学里又放假了?”
赵世简不好意思道,“先生家里有喜事,给大家放假了。”
肖氏道,“姝娘刚才出去买丝线去了,你且等一等。”
赵世简躬身应了,“岳母,您忙您的,我就是来看看。”
肖氏笑着吩咐李氏,“给姑爷上茶,端到西厢房去。”
赵世简一个人喝着茶,在西厢房东看看细看看。像贼一样摸到李姝的卧房,伸头看看外面无人,躺倒床上,翻两个滚,把脸埋在李姝的枕头上蹭了两下。
怕肖氏发现,他又急忙起身,去书房里正襟危坐。
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李姝回来了,赵世简忙迎了出去。
李姝笑道,“都快过年了,我以为你年前不来了呢。”
赵世简当玉娘不存在,“我天天都想来看看你。”
李姝嗔了他一眼,没说话。二人先去正房见肖氏,李姝报备了自己买的东西和银钱。
见过了肖氏,二人又回到西厢房。
李姝才把买来的东西规制好,赵世简神神秘秘道,“妹妹上个月不是说要去二姐姐那里,今儿去不去?”
李姝疑惑道,“这都快过年了,去不合适吧。再说,我去还行,你去......”
赵世简笑道,“怕甚,我跟方二郎也是认识的。”
李姝犹豫道,“阿娘怕是不会答应。”
赵世简拉着李姝去见肖氏,“岳母,姝娘说想去二姐姐家,我陪她一起去可行?”
肖氏摇头,“快过年了,你二姐姐家定然也忙碌,去了不免添乱。况且,简哥儿去了也不大合适。”肖氏没好说你还不是我家正经女婿。
赵世简道,“岳母,我们就是去看看二姐姐。二姐姐嫁去方家,岳父岳母肯定不好上门,二哥是舅子,更不好去,三郎又小,也就是姝娘能过去看看了。况且,岳父母和二哥去了,方家定然大张旗鼓招待,咱们看到的都是好的一面。姝娘是小姨妹,说是客不算客,说不是客又是娘家人,这样才最能看出方家人的本性。”
肖氏想了半天,点头道,“简哥儿说的有理。快过年了,你们去看看你二姐姐日子可还过得去,不管看到了什么,不要吵闹。”
李姝忙点头道,“阿娘放心,我就是去看看姐姐过的好不好,方太太那抠儿精,咱们不看着,姐姐又要遭殃了。”
肖氏骂她,“快些住嘴,那是你二姐姐的婆母,莫要胡说。”
肖氏让李姝带了几样点心,给了车马前,让赵世简雇车,送李姝主仆二人一起去方家。
骡车颠了好些时候,终于到了方家。
方家大门是关着的,赵世简去叫门。
一时,线娘来开的门。
见到是她二人,线娘高兴道,“三娘子,三姑爷,你们来了!快进来,二娘子在家呢。”
李姝道,“先带我们去见你们太太和大奶奶吧。”
线娘照做了,带着二人去了正房,刚进入院子,线娘就冲西厢房喊,“奶奶,三娘子和三姑爷来了。”
方太太正在正房厅堂里坐着,要过年了,哪哪儿都要花钱,花的方太太心里直发抽。
见线娘带了人来,方太太一看,是小儿媳娘家人。
方太太笑,“什么风,把姝娘吹来了,连赵哥儿也来了。”
二人忙行礼,“见过方太太。”
丽娘闻声从西厢房出来,一看妹妹和妹夫来了,高兴道,“你们来了啊。”丽娘嘴拙,不知道说什么,只高兴地拉着妹妹的手笑。
方大奶奶听到声音,从东厢房出来了。进屋后,李姝二人又给方大奶奶行礼。
双方寒暄过后,方太太道,“二郎媳妇,带着你妹妹去你屋里玩,中午别走了,在家里吃饭。”
丽娘忙道,“谢过阿娘。”带着妹妹走了。
线娘也跟上了,还没进西厢房门,方大奶奶道,“线娘,你不去做晌午饭吗?”
线娘道,“大奶奶,明儿才是二奶奶做饭的日子呢。”
方大奶奶顿了一下,道,“你不做,难不成叫我和阿娘去做吗?弟妹,你也管管她,整日偷懒。我早上让她给我洗衣裳,怎地到现在还没洗?”
丽娘笑道,“大嫂,线娘刚才给我洗衣服呢。”
方大奶奶皮笑肉不笑道,“那让她下晌给我洗吧。”
丽娘看着方大奶奶没说话,线娘是她的丫头,大房使唤的比她还勤。
李姝一看就知道原因,她假装不知情,天真地问道,“二姐姐,大奶奶的丫头呢?怎地不来服侍大奶奶,倒要线娘丢下你不管去服侍大奶奶?”
方大奶奶听到李姝的话,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哪里有丫头,原来这些活儿都是她自己干。自从线娘来了,她倒把线娘当作公用的丫头,比丽娘使唤的还多。方太太睁只眼闭只眼,反正家务事是两个儿媳妇轮流做,又不用她动手,她不管两个儿媳妇之间的争端。
丽娘笑道,“妹妹,咱们进屋说话吧。”进屋前,她看着方大奶奶说道,“大嫂,晌午饭就辛苦您了。我妹妹来了,她小孩子家吃不了太多,就照比上次您娘家姐姐来的时候,线娘做的样子就可以了。”
方大奶奶道,“家里可没甚好菜了。”
“这个不用大嫂操心,我让线娘去买。”说罢,丽娘带着李姝和赵世简去了西厢房。
方大奶奶气个仰倒。
方太太一见两个儿媳妇娘家来人就躲,好菜好饭、茶果,哪一样不要钱,每逢这时,她就让儿媳妇们把娘家人带到自己房里去,要吃什么,自己出钱吧。
方太太晓得两个儿子的钱没有全部给她。
今儿本该方大奶奶做家务,方家家务包括做饭、打扫卫生,还要洗方太太的衣服和自己房里的衣服,妯娌两个一人轮一天。轮到丽娘时,线娘一个人全包了,丽娘根本不用动手。线娘不光把丽娘的活儿全干了,外带还伺候方太太。方太太有人伺候,她不管那么多。
方大奶奶心里不平衡,都是方家媳妇,凭什么你十指不沾阳春水,我整日像个粗使婆子一样。不就是有个陪嫁丫头,既嫁到了方家,就是方家的丫头,你使唤得,我也使唤得。
哪知线娘性子烈,方大奶奶叫她十回,她有五回根本不动,剩下的五回,就算把活儿干了,不是干的毛毛躁躁,就是嘴里嘀嘀咕咕,把个方大奶奶气个半死。
为这,方大奶奶时常跟方大郎嘀咕,说这个丫头不听话,不如早日卖了买个听话的。方大郎讥讽她,“你好大的脸,弟妹的陪嫁丫头,你说卖就卖。弟妹是嫁到方家,难道她的陪嫁也是方家的?那你的陪嫁也是方家的?让你娘家也陪送个丫头,不就什么都好了。”
方大奶奶气个半死,她娘家亲爹当日屈服了叛军,后来被杀头,没牵连家里人就是万幸了,还陪嫁丫头。
她不敢跟方大郎顶嘴,只得找丽娘主仆的茬。
方二郎这些年性子没那么急了,但也是个暴躁性子。丽娘温婉,受了方大奶奶的排揎也不说话,默默承受。
线娘经常嘀嘀咕咕,方二郎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哪里不知道大嫂欺负自家媳妇。
有好几回,方二郎跟他哥说,让大嫂别再为了丫头的事儿找丽娘的过错。方大郎嘻嘻哈哈打岔,“二弟,何必为了女人的事儿伤了咱们之间的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