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中疑似龚哲的一方曾提到“当年的案例”,并称没能直接解决问题而留有后患是最大的失误。
海燃尽量清晰而快速地解释道:“确实这算是矛盾,但也仅止于矛盾而已,不能算作杀机。尤其这段对话中白医生是明确反对草菅人命的态度,你觉得这样一个人会为了不杀人而杀人吗?”
齐思鉴被问得一愣一愣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海燃冲他点了点头:“不过白医生确实也没法就此脱身,他身上的可疑处一点不比其他人逊色。我不得不承认从我自己的角度来说,他是最难还原角色剧情的一个……”
说着海燃笑了笑:“所以等一下想冲一下抽奖机会的人最好考虑一下要不要规避风险。”
“再来先说林化妆,在我的杀机排行榜里,她是排名第三的可疑分子。”
海燃看了江羿一眼,毫不意外地看到好几个人意外的神色:“没错,整理杀人动机的顺序我是以可疑度从低到高的标准排列的。”
曲荞终于憋不住了,难以置信地举了下手:“她的杀机那么明显,准备那么充分,才排第三?”
海燃看着曲荞,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杀机明显未必是最强烈的,准备充分未必是动过手的。排第三正好,没被冤枉也没法逃脱。”
江羿也有点意外。
虽然说在解说动机的人是海燃,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心底有个发颤的声音在低低地絮叨着:“荣荣知道我没杀人,她知道……”
而曲荞则被海燃这一笑搞得浑身不自在,默默闭上了嘴等待解释下文。
从曲荞身上收回目光,海燃继续说到:“林心慈的杀人动机简直不要太明显——为林荣,为自己,为自己经手过的那些被害的孩子,无论哪一条都成立。当然,为之前的林荣报仇、为之后的林荣铺路才是她的最主要目的。”
“如果今天林荣已经死了,那么我会毫不犹豫把林心慈放在疑似凶手的位置;但就因为林荣活着,林心慈才不可能那么快杀死龚哲。”
海燃说着转向江羿,两人目光对视的瞬间,其他人几乎要以为看到林荣站在那里剖析林心慈的幻象了。
“比起两个没有靠山、学识有限的女人在死者身后跟一大堆想分一杯羹的七姑八姨扯皮,以及手忙脚乱学着应付媒体,显然在人活着的时候通过看上去合法正当的渠道包揽最大利益才是聪明的做法。”
海燃轻轻搭上江羿的肩膀,后者居然肉眼可见的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她多爱林荣啊,再加上一直埋在心里的歉意,说她这辈子都会以林荣为第一考量也不为过。她能为了捏死龚哲把自己都赔到那摊肮脏的烂泥里,这么能忍又思虑缜密的人,怎么可能给自己搞出这么大个意外?”
江羿微微低着头看着桌面听海燃的陈述,眼睛微动时硬是带起了眼眶里的一片水雾。
无论出于爱或恨,能有人懂,就很难得。
辰星忍不住举了下手,写出自己的疑问:“那万一是激情杀人呢?”
海燃瞥了他一眼,就差把“你疯了吧”几个字贴在额头上了:“辰院长,公共剧情里最后一个见到活着的龚哲的人是你,是你把他叫到你的办公室谈事;而从龚哲跟你上楼到发现尸体,林心慈每个时间段都是有人证的。”
海燃一番话把辰星怼了个哑口无言。
真的是!他怎么就忘了还有公共剧情一说!
都怪系统,个人介绍完来不来就让大家去搜证了,连公共剧情都不给时间交流一下。
辰星心里抱怨着,却没想到既然是公共剧情,那么每个人都收到了一样的文本,这种情况还要浪费时间交流的话,那只能说系统疯了。
“说到激情杀人,”海燃笑了笑,“我倒是更有可能干这种事。”
第48章 ·禁止自爆
没想到她开口就往自己身上揽嫌疑的诸人面面相觑——这人又在唱哪出了?
白明朗在海燃刚开口的时候也下意识皱了下眉,但在看到海燃的目光扫过齐思鉴的瞬间立刻明白过来。
他无奈地抱起双臂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海燃怎么秀。
海燃一本正经地耸耸肩:“本来嘛,我不但是目前跟龚哲私人关系最近的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持续受到他直接伤害的人。都说积恨积恨,从6岁被带走,案发时我都32了,这恨积得不够多吗?”
可惜其他人还没搞清海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尤其是曲荞,自从海燃往自己身上招呼后就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像是不相信海燃会自爆似的——毕竟规则可是说了的,自爆算违规。
这人记性那么好,应该不会忘记了吧?
海燃环视一圈,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之后才乐呵呵地说正事:“我的确是有很强烈的动机,甚至认真说来我是已经被证实动过手的那一个——”
说着海燃冲白明朗抬了抬下巴:“我的关键性证据就是被白医生翻出来的那枚可拆卸古董胸针。如果等下的尸检报告显示出死因是药物作用的话,那最大嫌疑非我莫属了。但是!”
话锋一转,海燃微笑着侧过身倚着桌边看向曲荞:“如果死因是外伤或失血过多,那最大嫌疑人就只能是你了。”
“论动机,前半生被践踏,后半生被囚|禁。如果说我还有一个真心闺蜜为我考虑后半生的话,那么你的一生已经可以说是尽毁在龚哲手里,这份恨只会比我多,不会少半分。”
从海燃把自己并列排到嫌疑人第一位开始就预感不详的曲荞,此时处于海燃的目光直视下感到扑面而来一种无形的压力让自己无法挣扎。
虽然不喜欢多说多道,但这种时刻曲荞还是不死心地想要辩解一下。
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曲荞平静地说到:“第一,我被迫久居福利院阁楼,是没有行动自由的,怎么可能出去杀人?
“第二,龚哲身高1米8,我只有1米55,我能搞得了他?
“第三,他是从院长办公室不见、在花房发现的,先不说我是否有力气做完案再把人拖走换个地方,单就他那个出血量怎么可能没有留下痕迹?”
海燃一脸怜悯的表情看了看曲荞:“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的住所是我要最后一个共享的搜证区域。这么着急就把底牌打出来可不好,你怎么知道我手里没有王炸呢?”
曲荞被怼得喉间一哽,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海燃也不磨叽,直接把证据一个接一个地列在共享屏上:“时间有限,我们就一边还原作案过程一边解释发现的证据吧!”
话一出口,其他几人都小小讶异了一下——这就能还原作案过程了?尸检报告都还没看,就这么笃定吗?
倒是白明朗听到这话已经配合地站起身走到了海燃身边,看样子随时准备打下手。
海燃指着屏幕上被放大的照片说到:“在福利院主楼四层通往五层阁楼的拐角,有一道带锁的铁门将阁楼与其他楼层分隔开来,想必这就是薛灵提到她没有行动自由的原因。”
“必须承认的事实是,这道铁门上确实没有薛灵的指纹。”
海燃看了一眼目光炯炯等下文的曲荞,笑容里多了一丝玩味:“但这不代表她就真的受限了,至少在案发当天,她是可以自由进出的,因为在搜证现场这道门上的锁——”
海燃划出下一张照片,本该牢牢绑在铁门上的锁链和锁一起掉在了地上。
“在案发当时根本就是个摆设。”
“提到锁,我就下意识联想到了钥匙。系统给予的查询反馈证明,这把锁只有一把钥匙,由辰院长看管……”
海燃说着看向辰星,后者点了点头表示确认。
海燃追问到:“你能确定那把钥匙还在该在的地方吗?”
辰星一愣,又点了点头,不过这次略显迟疑。
海燃撇撇嘴:“但我不这么认为,我更倾向于你好久没有留意过钥匙的情况了。只是辰院长并没有打开这道门的理由,对吗?”
辰星就像被机械化了似的再度点头,说真的,被问到这个份儿上他都不是很确定那把钥匙是否还在原地了。
“放心,你的钥匙应该还在原地,只不过多了个‘双胞胎’。”
海燃再度看向曲荞:“你还记得你和辰星还有江羿去搜齐园丁的房间时,你发现的那盒橡皮泥中少了一大块白色的吗?”
曲荞这是已经大概推测出海燃想说什么了,但她只是默默抿住了嘴唇一个字都没吭。
说真的,在剧情不全的时候,曲荞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找出了在未来坑了自己的证据。
而突然和最大嫌疑人联系到一起被怀疑的齐思鉴此时此刻也眼神闪烁着,不肯直视其他人。
江羿从两人的神色中看出一些端倪,不由得揣测到:“所以那块橡皮泥是齐园丁用来给钥匙打模的!那就是说齐园丁手里也有一把铁门的钥匙?”
海燃点点头:“抢答正确。”
得到痛快回应的江羿等人不由得看向齐思鉴,海燃挥了下手:“我本想着搜身环节就省略了,当然前提是小朋友你能配合一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