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离墨隔着白色的热气,看着对面的某人吃的那叫一个欢快,小圆脸还一鼓一鼓的,显得可爱又迷人,也让人跟着胃口大开。
他不禁失笑,这典型的就是一个小吃货嘛!
不过,看得他都饿了也是真的。
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旁正给他往碗里夹肉的赵庆,眼神里满是嫌弃,就赵庆这慢速度,这是打算让他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啊!
赵庆一不小心瞅见皇上嫌弃的眼神,心里顿时心塞满满。
能从曦贵嫔手底下抢到这点吃食,他容易嘛他,竟然还被皇上嫌弃上了,简直太没天理了。
萧婉词对他吃饭的架势,却是鄙视满满,自己用个膳,还要奴才过两遍筷子,吃起来东西还有何乐趣可言啊。
不过,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手底下和嘴上却一点也没停下来,等到吃了半饱,这才放慢了速度。
她一边吃,一边问他:“皇上,能问你个问题吗?”
嫣嫔的事,她可是憋了好几天了,要是不问出来,她晚上睡不着觉可怎么办的好。
卫离墨抬起头直接睨了她一眼,然后放下手中的筷子,慢条斯理的拿起放在桌角的白色绣帕,拭了拭唇角,这才说道:“问!”
他倒要看看,她问话之前还专门的铺垫一下,打算要问他什么正式的问题。
而且以他对她的了解,她这种憋不住话,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他就算这次说不能,等下一次的时候,她也会找机会问他的。
萧婉词看他这么正经的模样,又有些迟疑了,不过,话都到了嘴边,不问好像又有点戏耍他的意思。
她也只好放下手中的筷子,先侧了侧身子,又向他坐的位置向前倾了倾身子,这样两人的距离就可以更近一些方便说话了。
卫离墨差点被她的举动逗笑了,瞧她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有什么重大的机密,向他禀告呢。
为了配合她的动作,他也学着她的模样,隔着炕桌,向她的位置倾了倾自己的身体。
这样一来,两人的距离比刚才更近了,她这才小心翼翼的小声问他:“我就是好奇,皇上为什么不招嫣嫔侍寝呢?”
她刚一问完,卫离墨先是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问题。
赵庆站在皇上旁边,就算她声音再小,他也能听个正着,他现在就一个念头,曦贵嫔是不是傻啊,这样的话,也敢问皇上。
卫离墨现在心里被她郁闷的有点牙痒痒。
他要是真招了嫣嫔侍寝,哪里还有她什么事,真是个蠢丫头,连这种话,也敢光明正大的拿出来问他。
在后宫,他再没有见过比她更蠢的人了。
他先直了直自己的身子,笑道:“怎么,婉儿就这么想让朕招嫣嫔侍寝啊。”
说完,他又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调侃她道:“还是说,婉儿这是吃醋了?”
萧婉词:……
不喜欢他招嫣嫔侍寝是真的,可说她吃醋的由头是为哪般?
话说后宫中,皇上每个月会到哪个妃嫔的寝宫最勤,自然也是非她莫属了。
所以,她怎么可能希望皇上招嫣嫔侍寝呢,要说最不想皇上招嫣嫔的侍寝的妃嫔,是她还差不多。
他要是真去了嫣嫔的宫里,那来玉芙宫的次数不就少了吗。
不过,她就是再笨,也是多少明白一些男人心思的,知道自己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萧婉词一边伸出一只小手来,隔着炕桌,搭在了他搁在桌上的一条手臂上,一边樱桃小嘴一撅,娇声道:“我自是不愿意皇上招嫣嫔侍寝的,人家巴不得皇上天天来玉芙宫陪我和元宝呢。”
那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直接让赵庆倒吸了一口凉气。
嚯!曦贵嫔的胆子这是越发的肥了啊,这种明晃晃一听就善妒的话,也敢当着皇上的面说出口,连不愿意让皇上招嫣嫔侍寝的话,都说出来了。
嫣嫔是谁,那可是谢太后的同族侄女,曦贵嫔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而卫离墨却恰好相反,甜甜的撒娇声,听在他耳中却是一阵心情舒畅,这话她以前说过,所以他适应起来良好。
最主要的是,她刚刚没有因为他的调侃,如往日一样那般拿话刺他,而是对他娇声软语,让他很是受用。
他也笑着伸出另一只手来,隔着炕桌,一下子捏住了她好看的琼鼻,还忍不住夸张的调笑道:“婉儿这不是吃醋了,而是醋坛子打翻了啊!”
心里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高兴、欣喜,还带着一丝甜蜜。
赵庆真想扶额,算他白白为曦贵嫔担心了一场,人家是有本事惹事,也有本事平息事。
而萧婉词眼波流转间给了他一个娇嗔的眼神后,也从他不在意嫣嫔的这件事上,对嫣嫔在他心里的地位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先前真是白担心了,她还以为嫣嫔就要凭借谢太后的势,在后宫崛起了呢,现在看来,是她虚惊一场了。
说起来,比起嫣嫔得宠生下皇子,她还是更愿意后宫其他妃嫔生下皇上的子嗣,要不然,到时候嫣嫔就凭着自己姓谢,也能将她们母子生生压下一头来。
这种情况,可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第245章
在萧婉词知道了卫离墨对嫣嫔的态度之后,她又过上了安心养娃的舒心日子。
可惜,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一进入了十一月中旬后,凤仪宫那边就派人通知各宫,恢复众妃嫔请安的规矩。
不过,这也是在众人意料中的事情,毕竟再过些日子,就到冬至了。
冬至在古代是一个比较重大的节日,一直都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这一天皇上不仅要到京城南郊举行祭天,就是后宫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活。
以夏皇后要强的性子,肯定不想贤妃借着忙碌冬至的事情,在皇上和谢太后跟前出风头的。
所以,凤仪宫恢复请安规矩,那肯定势在必行了。
是夜,凤仪宫寝室。
豪华的黄花梨五屏风式凤纹镜台前,华嬷嬷正服侍着夏皇后卸妆。明日一早,后宫众妃嫔会来凤仪宫给她请安,她今晚要早点安寝。
此时,寝室内的其他宫人,早已被夏皇后屏退了,只留了华嬷嬷一人伺候,她如此做,自是有单独的话要问华嬷嬷。
“消息传回家里了吗?”夏皇后问。
华嬷嬷一边小心的将夏皇后头上象征着身份的凤冠拆卸下来,放在妆台上,一边回话道:“传回去了,夫人说,过两日她就递牌子入宫。”
夏皇后轻轻点了点头,脸色也柔和了许多,眼底染上了一抹喜色。
说起来,她已经好久未见夏夫人了,差不多有两年之久。
“终于能见到母亲了,也不知这两年,她在夏府生活的好不好?”夏皇后喃喃说道。
虽说从宫外传来的消息一直说是很好,可见不着人,她心里总有几分不安心。
自二皇子去后,皇上盛怒,她以前做下的事也被翻了出来,夏家人惶恐,又加上那会她也是自身难保,除了让夏清娆入宫外,她再没有召过任何夏家人进宫。
她如此做的原因,一是皇上本就厌弃了她,夏家人需要避嫌,二是,她也不敢再让夏家人入宫,以免招了皇上的眼。
而现在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她也想借着伺候谢太后的这一点情分,来试探一下皇上的心思。
华嬷嬷的手微微顿了顿,安慰她道:“娘娘安心便是,有娘娘在呢,府里谁敢给夫人摆脸色。”
夏皇后心底却叹了口气,别人或许不敢,可她那个好父亲,可就说不定了。
“但愿。”她如此安慰自己,“等过几日母亲进宫后就知道了。”
“哦,对了,”复又想到一事,她侧过头又问华嬷嬷道:“今日下午,东配殿的那位,又闹什么幺蛾子了,本宫怎么听着那边乱哄哄的。”
她口中所说的那位,指的自是住在东配殿的夏清娆夏更衣。
自八月十五中秋节那一晚,夏更衣惹得皇上大怒之后,就被夏皇后禁足在了东配殿,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放出来,说来也都有三个月了。
黄嬷嬷没想到夏清娆今日下午的大吵大闹,还是被自家娘娘听到了。
今日下午,夏清娆也不知从哪个奴才口中,听说夏皇后恢复了众妃嫔请安的规矩,在东配殿内吵着闹着,非要明早跟着众妃嫔一起给娘娘请安。
当时听到宫人禀报,她怕夏清娆又给夏皇后添堵,就火速让宫人堵了她的嘴,不让她再有机会大喊大叫。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夏皇后听到了。
她只好如实回道:“也没什么,就是三小姐听说娘娘恢复请安的规矩,吵着闹着,要跟众妃嫔一起给您请安罢了。”
夏皇后听到夏清娆的事,心头就有些不舒服,可她已经关了夏清娆三个月,再继续一直关着也不是办法。
她只好道:“你去告诉她,她要出来给本宫请安也没什么,但她必须答应本宫,出来后不许再惹是生非,日后就算不小心碰见了皇上,也要有多远躲多远,不许她往皇上跟前凑,她要是认可了这两点,本宫就放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