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了,她给忘了。
容茶只叹自己失算,过来的时候,做的准备不够充分。
为什么别人穿越时,知识储备量就那么足,李杜苏陆信手拈来。
尉迟璟觑见她泄气的模样,心想,果然如他做猫时所见,这个女人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东晋皇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教出的公主居然连个简单的赋都背不全。
他堂堂太子,怎么能为这样的女色所惑。
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东晋的公主。不管从哪方面着想,他都应当冷落她。
到了这种时候,他就该堂而皇之地找个理由,让她走!
如同往常那般。
下一瞬……
“坐到孤的身边来。”尉迟璟一挑眉峰,在灼灼目光的衬托下,眉心的朱砂惑人,喉间溢出的声音,如潺潺流动的溪水,“既然你忘了,孤亲自来帮你回忆。”
他让她来侍寝,再将她轰出去的做法,会显得他一个太子,太过没有风度。
容茶讶异。
她坐到尉迟璟身边,有点不知所措。
狗太子怎么不按套路来啊。
尉迟璟当真提笔,在一张洁白的纸上默默地写下全篇《逍遥游》,他将字帖交到她手上。
“照着这份字帖,多背几遍,直到你能背诵完整篇《逍遥游》为止。”他郑重地交代完,又接着看起折子来。
容茶拿着字帖,歪过脑袋,不忿地念了起来。
尉迟璟的字,若笔走龙蛇。字里行间还有几分潇洒肆意,即便被凌厉的笔锋压下去,容茶还是能感觉出来。
但由字联想到人,她就来气。
狗太子绝对是故意整她。
如果有一把锤子摆在她面前,她一定锤爆这个狗男人的头。
“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容茶自觉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子杀意。
“认真点。”尉迟璟侧对着她,垂落眼睫,喉中溢出如玉瓷般的声线。
容茶一面恼怒地瞪着尉迟璟的侧脸,一面要劝自己平心静气。
生气易衰老。
狗太子不值得让她牺牲自己的青春美貌!
连日来的,她都处在压力之下,即使强撑着精神,也是倍感疲惫。
还没完整地背完一篇《逍遥游》,便困得睁不开眼,给自己整睡着了。
尉迟璟的耳边没了清甜的背诵声,有点不习惯,看折子也看不进去。
侧过头,他便见容茶的小脑袋已经歪到一边,下巴一点一点的。
看得出来,她明显是睡得不舒坦。
不需要管,随便她去吧。尉迟璟拢了双眉,收回视线。
想了想,他又觉得不妥。
大晚上的,他一个太子,怎么能跟一个女人过不去?
传到敌国国君耳里,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尉迟璟蓦然搁下纸笔,转身将人横抱起来,往床榻的方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茶茶的内心:呵呵,你找的借口都对!
狗太子和猫猫这特别的缘分并没有结束哦!之前是被迫当猫,后面会主动想去当猫。哎,都说出来了有什么意思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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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双标
翌日,容茶醒来时,单手支撑着身体,慢悠悠地爬起来。
“太子妃,你醒了?需要奴婢服侍你更衣吗?”似是觉察到帐内的动静,床边的侍女恭敬地问。
容茶揉着仍觉困倦的脑袋,观望了一下四周摆设,困意顿时全无。
这是太子的床?
再往身侧看去,身边已是不见了人影,只余一点余温,以及一点雪松的味道。
一时间,容茶的脑海里掠过各种不可描述的画面。
难道昨晚,两人已经酣战一场?
可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容茶心下一惊,拉高被褥,小心地审视起来。
一身丝缎寝衣严实地裹在她身上,一点都不显凌乱。
她伸开手臂,揉揉胳膊,试着转了两个圈,也没感觉到异常。
容茶可以确定,狗太子昨晚并没有碰他。
也是,狗太子刚醒来,身体机能说不定还没恢复完全,哪来精力做那档子事。他表面上看起来像没事人,但指不定就是外强中干,只在面子上过得去。
容茶遂不再去想,撩开帐子,让侍女们全都退下后,自己换了衣裳。
狗太子还不知道是几个意思,她不能全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有空去太后那边探探情况。
到了外面,容茶发现东宫的宫人看她的眼神好像全不太一样了。
“太子妃,奴婢最擅长盘发髻,你需要奴婢来帮你吗?”一位侍女殷勤地跑来,眼巴巴地望着她。
容茶摆手说不用。
另一名侍女用肩膀将这名侍女撞开,笑嘻嘻道:“太子妃的猫那么可爱,前阵子又受过伤,伤口处的毛还没有长全,想必生活里需要颇多注意的地方?奴婢帮太子妃照料猫怎么样?”
闻言,容茶眼里的神采倏然消散。
前几日发生的事太多,宫人们只顾着关心主子们的安危,哪里会有人知道一只猫的情况呢?
大家估计都以为铁柱还在她殿里享乐吧。
“你会不会说话?”前一名侍女稍微知道些内情,小声在另一名侍女耳边嘀咕,转而又指了容茶的襦裙和披风,提议道:“太子妃,你的裙摆有点长,拖在地上,沾上化了的雪水,定是要脏。需要奴婢帮你提裙摆吗?”
容茶回过神来,低头看了眼裙摆,也觉得过长,在雪地里行走不大方便,遂让两名侍女帮她拎了裙摆,回自己的寝殿。
走到半路,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今天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怎么大家对我的态度都变了?”
侍女麻溜地夸道:“当然是因为太子妃美丽高贵聪慧又善解人意,大家真心喜欢太子妃呀。”
容茶纳闷地想,虽然此话不假,平日里,宫人待她也颇为恭敬,但都不似今日这般热络。
她是不知道,太子召她侍寝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东宫。
据说,太子今日早晨出殿时,笑容满面,眼里虽布满红血丝,但满眼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连瞎子都能感觉出来,他昨晚过得很愉悦。
更有流言称,太子宠了她足足一夜。可见是经过这场大灾大难后,太子大彻大悟,明白谁才是值得他珍惜的人。
大家都以为太子妃的春天要来了,忙着讨好。
容茶不再细究。
恰逢此时,路过一片红梅树,她可以觑见有人在偷偷摸摸地缩在梅树后。
用余光往树后,她便清楚此人是谁。
容茶的眼里浮现出笑意,特意拔高声调,“本宫是不是真的美丽高贵聪慧善解人意,这不好说。但有人在昏迷期间,搅得东宫天翻地覆,等太子醒了,却是装成善解人意的解语花,一点都不承认自己犯过的事,真的是脸皮够厚。本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狗太子刚回东宫的时候,章昭训就哭哭啼啼地跑去诉说思念,吐露苦水。
至于狗太子有没有柔声细语地宽慰他的心肝肉,她就不得而知了。
感受到章昭训那愤愤不平的神情,容茶撩了一下鬓发,往章昭训处投去一个眼神,再趾高气扬地从树前走过去。
章昭训气得跳脚,咬了咬牙,向身边的侍女问道:“太子妃昨晚都做了什么,太子怎么真就对她上心了?”
自从太子醒后,她找了太子好几次,但基本上连面都见不到,就被人打发回去了。
这也正常,毕竟她只是表面上受宠,实际上,她连太子的寝殿都未曾进去过。
太子当初纳她为妾,有另外的原因。
可范容茶是怎么回事?
太子以前不是明着讨厌范容茶的么?
昨夜过后,章昭训将那些流言听了个十成十,心里纳闷不已。
侍女心里搜罗了东宫其余宫人的说法,支支吾吾道:“听说,太子妃昨晚和太子既有吟诗弄赋,也有谈论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
章昭训酸里酸气地说道:“我家道尚未中落时,母亲和祖母都是西晋有名的才女,她们对我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之类的话语都是诓人的,身为女子,自己腹中有学问,再辅以安身立命的本事才是最重要的,女子绝不能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想不到一国公主,竟用贬低自己的方式,去取悦男人。此举可当真是下作。”
“章娘娘说的是。”侍女惧于主子的威严,只敢说是。
章昭训说罢,又问道:“你可知太子妃现在要去哪?”
“应该是往太后那边去了。”侍女回着,忽然眼睛一亮,说道:“太子殿下打算在下朝后,也要去见太后。”
“晚上缠着殿下还不够,白日里还要继续作祟,这还像一个太子妃该有的做派吗?走,我们也去瞧瞧太后。”章昭训兴致勃勃地往太后的昭宁宫去了。
她坚信,太子对容茶的厌恶深入骨髓。容茶凭借美貌征服太子,也只能是晚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