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和苏苒苒离开,一同乘坐回宫的马车。
楚渊勾唇:“这个梁胜文有几分才干。”
苏苒苒挑眉,“看我之前怎么说的吧?我这就叫慧眼识金!”
楚渊笑:“对,你独具慧眼。”
苏苒苒骄傲地哼了一声,又道,“到时候的舞弊案你们不会再牵涉他吧?”
楚渊微微颔首,“能为我所用,自是不会。”
苏苒苒:“你对人家好点,就能为你所用了!”
楚渊勾唇:“像你一样吗?”
苏苒苒挑眉,反问道:“你对我好吗?”
楚渊蹙眉:“不好吗?”
苏苒苒哼了一声,心想都是沾了白月光替身的光,否则之前可不是巴不得杀了她呢!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楚渊伸手将她一把拉了过来,她一个不堤防就跌到了他怀里。
反应过来已经到了某人怀里的苏苒苒:……
我去!苏苒苒连忙要起身,她真的不想每次和他在这马车里被动亲密啊!可是此刻马车却好像在拐弯,正好力往楚渊那个方向,苏苒苒一时没有站起来,反而被他轻轻一拉,就被牢牢地圈在了他怀里。
苏苒苒放弃挣扎,淡然下来:“你想干嘛?”
楚渊拉起她的手,将她手心摊开放置在她自己胸前,苏苒苒一脑袋问号,想摸胸也不是用她自己的手吧?却听楚渊道,“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再问。”
他可是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如此好了,某人却好像总是不领情。
苏苒苒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嘴角一撇,心道若是排除替身的因素,她对他可是比他对她好多了。当然,她也是为了攻略任务而已,如此便打平了,他们两人都是各怀鬼胎,谁也不欠谁。
但她还是理直气壮地道,“摸了良心也觉得,我对你好比你对我好还要好。”
她以为楚渊会杠,没想到楚渊却只是戳了戳她的脸颊,眉眼弯弯地笑道,“是呢!我永远都记得,这世间你是对我最好的。”
苏苒苒:……
突然切换到土味情话让她很不适应,而且他说的这个好应该是属于白月光还是她的?
楚渊勾唇:“带你去一个地方。”
***
楚渊带苏苒苒来到了他曾经居住的冷宫。
依旧是个院子,门已经被修葺过,她推门而入,房子还是当年的老旧的木房子,只是也被修葺过,至少没有破败的地方了。变化最大的是院中那长得郁郁葱葱的菜地,如今本来就是春夏之交了,是以地里的各色小菜高高低低的长得十分好。
苏苒苒皱眉:“这菜地像是还有人在种?”
楚渊勾唇,“我有时候会回来照料一下,其他时间都是命宫人打理。”
苏苒苒一脸疑惑,“可你都不住这里了,这些小菜也没用了,为什么还要来打理?”
楚渊见她真的想不起来的样子,无奈地笑笑,“你再想想,这是谁种下的。”
苏苒苒眼眸转了转,忽地想起自己曾经吭哧吭哧地种过,却一根也没长出来,可见楚渊望着她的好看眸子里带着些期许。
她试探地问道:“不会……不会是我吧?可当初我种的可是一株都没有长起来……”
楚渊揉了揉她的发髻,笑道:“你就那样挖坑干种下去,又是临近冬日了,那会长起来?”
他牵着她的手走向前,一边道:“不过,我将你扔下的种子给重新种了一遍,所以这就是它们。”
苏苒苒惊讶地嘴唇微张,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有些呆呆地看着满园的枝繁叶茂,还有翩翩飞来的蝴蝶和麻雀,这不住人了仿佛比之前他们住在这里还要有生机。
苏苒苒忽地看着那几只飞舞的麻雀,“别告诉我那麻雀也是当初我救下的那只?”
楚渊勾唇:“是那只灰色的最大的那只,其他的是它的老婆还有孩子。”
苏苒苒:……
楚渊道搂着她的肩头,轻声道:“你给我的,哪怕再细小的东西,我都会好好珍惜。”
苏苒苒一怔,心里十分复杂。这的确是她给他的,可是当初都是为了任务而为之,她自己都忘记的事情,他竟然还记得如此清楚。
可是,又如何呢?她下意识地看向空间里那颗已经成型甚至已经开始跳动的心脏,咬紧了下唇。
第71章
春夏交接之间, 春闱如期举行。如楚渊计划的那般, 这成为楚肃和楚逸博弈的一个重要事件。苏苒苒因一直跟在楚渊身边, 得以见到整个事件的全过程。
首先是在考试过程中, 楚渊当场验出有人作弊,找出考生单独隔间的地面青砖缝中的答案,几个考生被当场捉住。苏苒苒知道,原本楚逸和楚渊的计划中,梁胜文也在内的,可是在因着她的撮合,梁胜文成了楚渊的人, 自然没有被构陷,原本放在他隔间青砖缝中的纸条没有出现,这让楚逸感到奇怪,可是眼下这等小事并不是他主要考虑的,他要借机弹劾这几名作弊考生均是楚肃的人,与楚肃有着抹不掉的沾亲带故的关系,并要揭露他在朝廷结党营私,不惜用舞弊这般卑鄙手段, 同时呈递上他这许久搜集来的证据, 将楚肃的罪名一锤定音。
可惜,在御前他辩驳之后, 却没有想到出现反转。那放置纸条的内应不承认自己是楚肃的人,反而招供是他的人,奉他的意思故意陷害楚肃, 且证据确凿,给他扣上了做假证谋害亲兄的罪责。楚逸当堂傻了眼,大呼冤枉!
但此刻,楚肃显然是要往死里锤他,与几个大臣一道呈上了弹劾楚逸和他舅舅也就是御使大夫的舅舅魏凉造私银的证据,揭露他们一党几年间私造了数万两雪花银,罪无可恕。
望着楚皇怒不可揭的一张脸,楚逸和魏凉懵了,原本大好的形势竟然突然急转直下。楚逸眼露愤恨,知道自己着了楚渊和楚肃的道。即使如此,他也要将他们拉下!说要呈上楚肃结党营私的名单及其联络书信等物件的证据,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却拿不出来了,更坐实了他故意谋陷之罪。
楚逸万念俱灰,只得口述自己所见,曝出那些他还记得的名单及物品,可是已经有了故意谋陷兄长的罪名,又岂会被相信?
楚皇大发雷霆,将御史大夫满门抄斩,楚肃贬为庶人,永囚于雷塔之上。
苏苒苒看得唏嘘,心道这宫廷夺嫡的斗争果然惨烈,暗自感叹楚渊的心计,不由得想到原本书中那十余年他是如何筹谋,从一个毫无权势的冷宫皇子一步步走向权力之巅的,而此刻也意识到自己在这一块竟然能帮他的甚少。不过这让她欣慰,至少她不用担心,在他退去后他不会做不到。
可是让她想不通的一点就是楚逸那么看重的、能扳倒楚肃的那结党营私的证据,为何拿不出来?
一问果然是早已被薛豹的密探搞到手,可她又疑惑楚渊既然是双面间谍,那么让他们互相呈证狗咬狗才是坐收渔利的办法,为何却单独让楚逸楚局,留下楚肃这个最大获利者毫发无伤呢?
楚渊却揉了揉她的发髻,微微一笑,“你以为就那点证据能真正扳倒楚肃?”
苏苒苒一顿,“我没见过,但想来楚逸耗费那么多心力收集,一定是能狠狠打击到他的。”
楚渊:“只是狠狠打击,可不够,要锤,就要如对楚逸那般,彻底锤死,否则总是有后患。”
苏苒苒心道好吧,反派就是反派,对得起心狠手辣四个字。
楚渊勾唇继续道,“何况,你以为楚皇对此毫不知情吗?”
苏苒苒一顿,想到楚皇听着楚逸控诉那些人时一脸的平静,惊到:“他知道?”
楚渊:“他知道一些,对楚肃的结党营私也心知肚明,所以楚逸只要说出了那些人,他就会挨个对付,如此还能说楚肃毫发无伤吗?”他勾唇道,“等火候一到,这些自然会成为压垮楚肃的最后一根稻草。”
苏苒苒:“好吧。”搞政斗的果然都是老狐狸,楚渊更是自带buff,那她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果然,虽然楚肃明面上是大赢家,可是却让楚皇起了防备,不仅完全没有封他做太子的意思,还不动声色地将他的不少人明升暗降,让楚肃有苦说不说。而那名单和证据,楚渊只是交了一部分给他,手中握着的虽不多却是很核心的部分,楚肃虽有怀疑却说不准,面对楚皇的猜忌,觉得脑袋上悬着一把刀,让他不敢掉以轻心,甚至有些怀念曾经楚逸那个白痴还在时为他挡了无数暗刀子。
而此时而此刻,楚渊为了远离这朝堂漩涡,对外称心疾发作,需要静养数月,实际上苏苒苒利用此时间给他做换心手术。
在屏退了所有人后,在守卫重重的密室内,苏苒苒要开始了。
空间中的心源和一切设备都已准备妥当,她深呼了一口。
楚渊看着苏苒苒,见她绷着脸有些紧张,不禁伸手去握着她的手,“不要紧张,我信你。”
苏苒苒知道空间内的技术设备先进,还有AI协助,这手术胜率很高,她的紧张完全是来源于关心则乱,不希望出哪怕零点一的事故概率。
渐渐平复心情后,她反用另一只手覆在他手上,淡然地说了声,“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