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怎会如他们的愿?呵呵,三十二那个蠢货,还真以为那些低级收买自己就真的站他了,那他就如他愿,假意与他串通坑谋二十皇子,却私下倒戈二十,将他卖个干净。
二十也蠢,面对他呈上的三十二坑害他的证据,就相信了他的倒戈,以为真是自己稳操胜券所以让他依附,让他做暗谍,合力斗倒三十二。
楚渊唇角一勾,他自是谁都不站,但递上来的两个梯子他怎能不用?如此便两边做着假的双面间谍,等到坐收渔利。可这犹如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两边翻车,更何况还有宁许风那个老狐狸别有用心,以及近来这个虽不成气候但却黏得凡人的宁素心。
是以他并不想苏苒苒参与其中,尤其是不忍让她知道他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惜代价去做一些危险之事,比如得到楚皇的信任而策划的挡刀。即便是安排的再有经验的刺客,在那一瞬间也有无数种可能,何况他身体还特殊,稍有不慎真的会命不保。
他本想等这一切更明朗的时候再与她说明,也怕自己如今这计划骇着她,毕竟她一直不喜自己这份阴狠诡谲。
可如今,她好像误会更深了,尤其是那三十二那蠢货,竟然会私自去惹她,制造误会……
他薄唇紧抿,手心捏了捏,而后微叹了口气,做了决定。
***
苏苒苒近来心情很好,虽每天还尽力照料着培植室的小心脏,却已然暂时把攻略计划放下了,每天打理着苏府的事,外加吃吃喝喝享受生活。因为从她有心开始观察系统空间后,她的发现就越来越多。
她通过不同时间进入,逐渐发现系统短暂故障故障的时间规律。零时、午时是常常出现故障的时候,而更令她惊奇的是,某一次出诊的时候,她翻找药品无意中到了一个角落的小房间,上面用不太明显的标识写着“紧急出口”。那门是锁着的,她手刚覆上去,系统就发出啸耳的尖叫,“不能触碰!不能触碰!请宿主远离!”
苏苒苒连忙收回了手,状若无意地拿药退出了空间,但却已经内心狂喜。
她每日借着进入培植室的机会,会在空间里会再转转,渐渐地把偌大的空间每个角落都悄然勘察过一遍。有二十几个房间依然是锁着的,她不能进去,但从门口标识能看出都是些功能用房,如这培植室一般,是与最先进的医疗技术或设备、资料有关的,唯独这个标记“紧急出口”与这些无关。
她每次都会悄然瞥一眼那白色的写着“紧急出口”的门,会猜想那门后通往的是什么地方,而这个门又在什么进度才会开启?
苏苒苒不知道这门逃生的出口还是深渊的入口,但既然让她发现了这异常,这漏洞,那她必定不会放过,哪怕是有危险,但一定也绑定着希望,她乐观地想着。
一条路若走死了,这时候发现另一条路就会格外让人振奋,这就是苏苒苒现在的心态。
就在她优哉游哉享受了两个多月生活时,收到宫内的令牌和传信,让她进宫继续做伴读。
苏苒苒疑惑地接过令牌,“楚瑶复读了?”
***
阳春三月,春花烂漫,苏苒苒终于再次踏入楚皇宫。
来到了学宫,苏苒苒进了女学堂,由于是已经开学一个月了,所以她算是插班了。她进学室,看到的还是大部分还是上学季的面孔,而这些熟悉面孔见着她却是深感诧异。
“她怎么来了?楚瑶都不上课了。”
“是啊,楚瑶都不来,这伴读跑来干嘛?”
“什么伴读哦?楚瑶那呆半个冷宫的待遇,还配得起伴读么?这苏苒苒再怎么也是将门侯女,身份贵着呢!”
“切,再贵也就是个侯女,能和公主郡主相比么?皇上也没见封她一个郡主啊,所以她哪有资格跑过来。”
众人窃窃私语,对苏苒苒投来的目光也不甚友好,毕竟都是些公主或陪读的高门贵女,而苏苒苒一向的嚣张跋扈实在不讨人喜,却又不能耐她何,因此现在逮着时机就借着口风讥诮她。
苏苒苒自是也听到了这些话,望向曾经与楚瑶常坐的位置,已经被人给占了、坐着的正是平日里最不喜她、且与苏明嫣有几分塑料交情的楚月公主,以及她的陪读,吴宰相的女儿吴乐菱,两人此刻正在向她投来嘲讽的笑意。
“苏苒苒,别说你还想坐这里?你是谁的陪读啊,有陪读令牌吗?”楚月讥诮道。
第50章
苏苒苒看着楚月一张傲慢的脸, 心知这是正得势的二十皇子的亲妹, 平日里与苏明嫣也有着一些交情, 看来是来刁难她找场子的。
苏苒苒也不怕她, 直接回道:“那当然是有了,难道我乐意主动跑这里来蹭学?”
楚月笑,“那可说不定了,将门之女不是喜骑射一类舞刀弄剑的么。可最是缺这琴棋书画的才学,等这要及笄了才来恶补呢。”
吴乐菱轻笑着接话道,“公主说得不够,苏小姐不仅舞刀弄剑还会行医救人, 是个不折不扣的医女呢。”
行医的地位不高,在这群公主和贵女眼里就是低贱的行当,是没人会去碰的,苏苒苒一个将门侯女,琴棋书画样样不精却跑去学医,当真可以做个笑话了,于是不少人趁机掩嘴轻笑。
楚月继续道,“所以苏医女还是不要蹭这里的宫学了, 出去跟着那个赤脚大夫学医好了。”
苏苒苒直接拿出身上的入学令牌, “月公主看清楚了,这不是令牌是什么?”
楚月看着精雕青铜令牌, 眼中闪过一丝差异,却不想输场,哼了声, “这令牌怕不是谁掉了让你捡的吧?” 随即环视了下四周,说道“不是谁前两天还掉了令牌吗?原来是在苏医女这里呢!”
苏苒苒有些怒了,“你怎么血口喷人?”
旁边的吴乐菱直接朝着斜前方的一个背影道,“欣公主,你前几日不是令牌掉了吗?可是这一个?”
那背影慢慢转过身,是一张有些怯懦的小脸,正是楚欣公主。因其母只是个位份很低的才人,又无皇子兄弟,是以在公主中是个小透明。平日里两母子在这这宫中都埋头缩尾的,生怕招惹了祸端。
这会儿被叫住,突然成了围观目光的焦点,楚欣非常不自在,却不得不站起身走到事端中央。她能看到楚月眼中的威胁之意,只要她说是这枚,就可以污蔑苏苒苒。可这并不是她的令牌,她虽然前两天掉了,但早就找回来了,这会儿让她撒这个慌感觉有些说不出口。她看了一眼苏苒苒,见她一双清亮坚定的眸子也看向自己。
“楚欣,那令牌可是你好不容易得来的,快看看是不是这枚呀?”楚月一脸倨傲地催促道。
苏苒苒把令牌举到楚欣面前,“欣公主,这枚是崭新的,未经历任何磨损,你可看看是不是你的?”
楚欣手心攥紧了又松开,踌躇犹豫会儿,终于伸手进衣兜里掏出自己的令牌,道,“那不是我的令牌,这才是我的令牌,前两日找到的。”
楚月没想到她一个唯唯诺诺的才人之女竟然敢忤逆自己,站到苏苒苒那一边,想要发飙但看着两个货真价实的令牌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用眼神狠扼了一眼楚欣,让楚欣不禁垂首打个哆嗦。
吴乐菱看到自家公主吃瘪,在一旁温柔笑道,“那这的确是个误会了,不过,”她话锋一转,朝苏苒苒问道,“毕竟楚瑶已经不在这里念学了,所以苏小姐是谁的伴读呢?”
苏苒苒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伴读,她本以为到这里自然会知晓,可这会儿好像没人来认领她。
她正斟酌着怎么回答时,旁边楚欣细细小小的声音传来,“苒苒今日是陪我来上课的。”
楚月嗤笑道,“不是吧?才人之女也有了伴读?”
周边有小声的轻笑声,楚欣低垂眼睫,手心又悄然攥紧了。
苏苒苒却拉上楚欣,对楚月道,“才人之女也是公主,我今日就是来伴欣公主,月公主可是要管这么宽?”说完拉起楚欣头也不回地走开了,不理被噎住的楚月脸色多难看。
吴乐菱在旁边扯了扯她,让她往地上看去,有一方白色锦帕上绣着一株简单的兰花草,针法稚嫩,显然是刚刚楚欣掉的。
楚月忽地就笑了,指着那帕子道:“楚欣,这就是你绣来的?怪不得是才人之女,上不得台面!”
楚欣闻言转身,见自己的锦帕掉在楚月的裙边,可能是刚刚她掏令牌的时候掉落的。
她自知自己绣工是不好,所以才会只绣了一株简单的兰花草,可被当众这么嘲笑,面上忽地就红了,上前准备捡起来,哪知楚月裙下的脚其实是踩在那帕子上的,她这着急去捡,只听见撕地一声,那薄绸的锦帕就被撕裂了一大半。
“啊呀,我不知道竟踩着了。”楚月装作吃惊,连忙把自己的脚移开。
楚欣捡起来被撕裂的锦帕,脸上变得煞白,这可是待会儿要交的作业。
楚月继续道,“别可惜啦,这样的帕子我回头赔你十张,反正这样的绣工拿来交作业,撕不撕裂也没差什么。”
苏苒苒听不下去了,正欲上前帮着楚欣教训下楚月,却听见殿外晨钟想起来,而后女先生就踏着钟声进了课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