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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秦始皇的病娇爹 (无奈排第七)



他转头无限宠溺的对李唯道:“小唯,要是缺钱只管跟爹说,爹这里还有几箱为你攒下的金饼,回去开了地室拿给你。当然,家里的东西,你随便卖也行,想卖什么卖什么,高兴怎么卖就怎么卖。”

李唯一脸礼貌的微笑,点头道:“谢谢父亲。”

可老管家已经快哭了,说道:“东家,少东他把值钱的都卖了!”

吕莘为了在李唯面前显示对女儿的宠爱,大袖一挥道:“卖卖卖,那么多东西放家里不限碍眼吗,小唯想卖什么就卖什么,你还在这跟我说道个啥!还说我要哭,我是那么爱哭的人吗?”

说着他就和李唯一同步入院内:“小唯啊,你看咱家东西多,有一些祖上传下来的比较值钱,要是卖……”

吕莘话还没说完,一转头已经看到了完全变样的大厅,整个人都惊呆了。

“父亲,怎么了?”李唯平平常常的问。

吕莘站在空空荡荡的吕宅正厅门口,还没说话两行清泪就下来了。

“我的……中堂画屏呢?”吕莘颤颤巍巍的指着大堂,“我的,翘翅紫檀长几,绞绡菱纱挂帐,还有,还有那个金丝楠雕花嵌米珠的剑架……对,剑呢,祖传剑呢?!”

“卖了,父亲,是个好价钱,请放心。”李唯回答的那叫一个平直坦荡。

吕莘啪的一声脆响就给跪了,抬起双手扑到地上,一顿哭天抢地的痛嚎起来:“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对不起们啊……”

老管家赶紧拿着方巾递过来,劝道:“东家,您不是说您不是那么爱哭的人吗。”

老管家这刀插得,真是杀人于无形。

吕莘闻言一边哭一边道:“这祖传的东西你怎么都看着小唯卖啊,他不知道那时祖传之物,你怎么也不知道拦啊,我的天,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啊我!”

老管家心累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半天才挤着脸上的褶子道:“我拦了,可是您把印信都给了少东,我拦不住啊,况且您刚不是说随便少东卖嘛。”

老管家这话一出又是狠狠一刀,插的吕莘哆嗦着都说不出话来,看看他再看看李唯,呜的一声又哭了起来,还大有止不住的趋势。

李唯想着吕父之前见她,当着众人就掉泪那是因为死了亲生儿子又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女儿,控制不住,人之常情。可哪想到这个父亲真的就是个哭包,这才多大点事,至于这么个哭法吗?

“少东,我就说不能卖吧。”老管家一边摇头一遍叹气,你看把东家委屈的,怕是要哭到后半夜去了。

李唯以前没跟哭包打过交道,更不太会哄人,眼下唯有搀着一边哭一边捶地的老爹,无奈道:“父亲坐下再哭,不然让荆燕给你倒杯茶,补点水。”

站在一旁的千流也蛮担心的点头道:“是呀吕伯伯,歇歇再哭,干哭累得慌,哑嗓子。”

几个人反正连拉带拽,也不管到底是哄人多还是插刀多,反正把吕莘带进了屋。

堂内低调奢华的紫缎坐毡已经换成了普通的包边草席,古朴大气的紫檀长几更是被破烂儿似的旧枣木长几代替。吕莘趴在有点扎手的枣木几上,哭都哭不舒服,接过荆燕用粗陶碗倒的白水,喝了两大碗才缓过来。

这缓过来了再一看房中的破几烂垫,手中端着的粗陶碗,吕莘一口气提上来又想要哭,好不容易瞧着李唯长叹了口气,歇了心思道:“罢了罢了,有你在就够了,你回来了就好,什么东西还能比得了你,吕家以后还不都是你的,爹有你就够了。”

李唯蹲下身,纵然表情不丰富却也尽量放柔声音道:“父亲别难过,都是暂时的,一切有我。”

“哎,哎,还好有你。”吕莘总算欣慰的露出一点笑容。

可就在他以为找到心灵慰藉的时候,李唯忽然朝他伸出了手,温声道:“父亲,你刚才说要给我的几箱金饼,在哪儿呢?”

都这个时候了,还要钱!

吕莘一格一格的扭过脖子,凄凄惨惨的看了李唯一眼,白眼一翻先晕过去了。

晚饭时分,晕过去的吕莘终于醒了过来,蔫蔫的一睁眼就拉住了李唯:“随侯珠!随侯珠你有没有卖!”

此刻房内并无他人,李唯郑重摇头道:“父亲放心,哥哥留给我的东西我自当妥善收好。”

随侯珠与和氏璧并称于世,那可是各方诸侯国都垂涎三尺的宝物,就算卖也没人出得起价,就算有人出得起价,怕是也不敢买。

吕莘这才松了口气,重新躺回了刚买的一张柳木旧榻上,这一躺,立刻就发出咯吱一声响。

吕莘实在不习惯这个简陋到无力吐槽的卧榻,蹙起眉心叹道:“小唯啊,你哥哥才去那会儿我悲恸难抑,这一年多的时间才渐渐缓过来,想着还有你在,心里也就不那么难过了。你是不是还怨恨为父当初将你送去李家的事,所以今日才,才卖光了家资来报复我?”

李唯平淡道:“父亲想多了。”

吕父大概实在是下午哭的狠了,这会儿满脸欲哭无泪的表情,对李唯语重心长道:“当年我前往楚国行商,请求楚国王庭大巫为你们兄妹龟甲占卜,才得知你与不韦两子一命,唯有一条血脉可以留存于世,为父这才把你送到好友李家长大。小唯啊,你不要怨恨为父,你看不韦现在……果然应了那句两子一命……”

说到这里吕莘再忍不住,鼻子一酸又落下泪来。

“哥哥是父亲正室嫡出,理当如此。”李唯面容平静的说。

双子一命,要送走也要将原主这个私生女送走,难不成还送走自己的嫡亲儿子么。李唯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她可以理解。天意以这个东西玄之又玄,这个年代畏惧天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她亲眼所见的两个龟甲寓言都应验了——白家的覆灭和吕不韦的死。

吕莘见李唯垂下眼帘,豆大的灯光将她的睫毛打出一片阴翳,看起来清冷而又落寞,心中不免酸楚。

他动容道:“是为父对不起你,原想着白家是个好归宿,谁曾想……哎,你是我唯一的女儿,这以后你想如何都随你,为父看着你就是高兴的。”

他说着将一把钥匙放在了李唯手里:“地室之内有五千金饼,即便大富大贵人家,吃穿也是几世无忧,小唯,都交给你了。”

李唯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把钥匙,想起了她穿越前唯一的温情——她的亲生父亲。

他大概是那个世上唯一全心全意爱她的人。因为母亲的缘故,李唯整个少年时代都不爱说话,母亲死后,她随着陌生的父亲回到国内,那时候她甚至几天都不开口说一句话。可是她那忙碌而同样寡言的父亲却愿意每天陪她吃饭,散步,跟着她一声不响的去看画展,以致后来一点一点的教她如何接手生意。

那时候他们父女就那么沉默着,沉默着共同做许多事,她过生日的时候父亲会给她弹古琴,弹钢琴,给她画素描,做雕塑,虽然这一切都是沉默无声的,但现在想起来,那竟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都是爱女儿的父亲。

李唯握紧了钥匙,沉默片刻抬头道:“父亲,我这么做并不是在赌气,我有别的想法。而你,也并不是只有一个女儿,你还有,一个外孙。”

吕莘听到这句话,暴风哭泣简直瞬间止住,满脸涕泪纵横的惊喜道:“你说,你的儿子,你有儿子!是白与祁的吗?那,那不就是……”

呃,虽然不是白与祁而是渣男路人甲的种,但毕竟是她费劲巴拉生出来的小团子呀。

李唯想到自己和赵嬴的破事不禁尴尬起来,一时竟没有发现吕莘提起孩子时几经变幻的奇怪表情。

“父亲,你只要答应我以后都不哭,我可以带你去看你的外孙赵十五。”李唯说。

吕莘的神色已恢复如常,他眨眨眼睛道:“嗯?怎么我外孙姓赵?”

李唯快翻白眼了,咳了一声到:“父亲你就说你想不想见。”

吕莘一下就从榻上弹起来了,竟然开始满屋收拾衣裳,一边收拾一边道:“什么时候走?去哪里见?”

“等金饼到手,立刻就可以启程去齐国。”

又是钱……吕莘无奈了,这是有,是有多缺钱!

李唯此次回齐压了四辆大车,请荆燕邀了几十名墨家子弟护送,路上处处官道,行事小心,约有一月入了齐国境内,又过几日便眼见要到上阳的百花别院了。

马车内吕莘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问李唯道:“小唯,为父不太明白,你没有从商经验,要这么多钱,到底想做什么生意?难道想孤注一掷在成衣布匹上跟吕轻裳耗到底?”

李唯不屑笑道:“父亲,多少布匹能值七千金?又要多久才能累万金之利?”

吕莘一听,这女儿的口吻似有吞天纳地、在商场上搅起腥风血雨的意思啊。

李唯正色道:“当今大争之世,获利最多首推兵、铁、盐,若要三年见万金之利,先做盐,再做铁,再做兵,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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