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尤站在宫室内,冲着他笑,白皙的皮肤像是透着凉意,一双眼睛如同厉鬼,盛满了恶意。在她背后,幽深的宫室内,似乎有黑暗在涌动。
是邪祟!这宫室有邪祟!公子白不敢多想,赶忙跑走。
公子白知道,那个平日里所有人都看不起的母亲出身低微的公主,变得不一样了。
江尤看向墙角的黑雾,黑雾老老实实的缩成一团,这是花容带回来的。
厉鬼回来,说明孟国国君死了。
“你为什么要暴露邪祟的事?不怕公子白找道士来收鬼啊?”
公子白如果将孟国国君是死在邪祟手上的事宣扬出去,那江尤会成为众矢之的,白猫觉得江尤暴露厉鬼存在的行为很傻,这样做没好处。
“因为我没有力量,让别人忌惮的力量。”江尤知道,人类的法则简单粗暴,力量是能够威慑他人的唯一途径,不管这力量是什么形式的。“只要他没有一击彻底将我消灭的把握,他就不会对我动手。”
白猫不赞同江尤的想法,“他也有可能宣扬你与王后等人是一伙的,将厉鬼害人的事扣在王后和公子文身上。你刚刚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拉拢?与他合作,他能保护你,你没什么危险。”
江尤笑了,“合作这种事,总要双方力量旗鼓相当,才能合作。走吧,去会会我可亲可敬的母后。”
公子白看上去不太精明,不一定能赢过王后和公子文,江尤打算帮他一把。
第3章 挑拨离间
孟国国君突然死了,身为孟国王后,孟宣夫人接下来几天会非常忙,因为她要准备国君的葬礼,以及她儿子公子文的继位之事。
孟宣夫人跪坐在桌案旁,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宫女太监们,她的儿子公子文此刻正在明月宫内安抚兄弟姊妹以及宗室们。
他死的可真好。
孟宣夫人这样想着,露出一丝笑容,她太了解孟宣公了,如果孟宣公还活着,那王位多半会传给公子白。想到这儿,孟宣夫人心中妒火焚烧,她儿子公子文文韬武略,哪里比那贱人生的儿子差!之前江尤闹着不出嫁,孟宣公竟然因此当着众人面呵斥文儿!
“王后,三公主殿外求见。”
孟宣夫人刚想到江尤,江尤就过来了。
“宣。”
如今孟宣公死了,她儿子即将成为孟国的王,这江尤还不是她手中的玩物,任她摆布!
江尤进去时,就看到孟宣夫人笑眯眯的坐着,笑颜之下是毫不掩饰的恶意。江尤微微眯眼,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见过母后。”
“恩,你们都下去吧。”孟宣夫人显然已经忘了前几日被江尤吓到的事,她习惯性的将屋内的宫女太监赶走,在她手边,放着江尤十分眼熟的长藤。
自原主十岁起,那手指粗细的长藤在原主不听话时,都会狠狠打在原主背上,疼的原主死去活来,偏偏又不会伤到性命。江尤下意识抖了抖,这孟宣夫人和现代喜欢体罚孩子,以孩子痛苦为乐的变-态有什么区别?
这种人渣,不能轻易饶了她。
孟宣夫人看到了江尤的颤抖,她满意的微微眯眼,用拉长后犹如蜘蛛丝一般又软又黏的声音,问道:“你今日前来,是想通了?准备嫁到吕国去了?”
她握紧长藤起身,走到江尤身边,只要江尤点头,她的长藤就会落到江尤背上,以惩罚前几日江尤对她的无礼。如果江尤摇头,她更是会毫不留情的鞭打江尤,让江尤知道忤逆她的下场。
这死变-态在想什么,江尤很清楚,“母后忘了?父母去,儿女三年不得行婚嫁之事。母后是想让兄长冒天下之大不韪,赐婚于我,违抗礼数吗?”
孟宣夫人一愣,她满脑子都是公子文登上王位的欣喜,倒是忘了这件事。
三年啊,她可等不了三年。即使公子文登上王位,孟宣夫人也清楚,公子白不会善摆干休,若没有吕国支持,她儿子的王位就坐不稳当。
“礼数严苛,三年后你年龄颇大,若不嫁人会受到他人议论,母后不愿意看到你伤心难过,所以特许你只需守孝百天。”三个月,是孟宣夫人的底线,“尤儿,你只需乖乖待嫁便是。”
“我身为孟国公主,身份尊贵,谁敢因年龄取笑于我?母后,如今父王尸骨未寒,您就急着卖女儿,稳固大兄地位了?母后当真以为,我嫁到吕国,便能成为大兄的助力,而不是更强大的敌人吗?”江尤猛地回身,一把握住孟宣夫人扬起的手腕,一如她刚到这个世界那样,“母后,鞭笞公主,为母不慈,若是传出去,大兄的名声怕是不好听吧?”
孟宣夫人为什么每次打江尤的时候都躲着人,就是怕她的恶名影响到公子文,尤其是旁边还有个公子白虎视眈眈时,她更是不能让他人抓到把柄。
虽然整个王宫都知道孟宣夫人是什么德行,但只要没人亲眼看见,私底下的谣言,孟宣夫人完全不在意。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公主,难道你还能控制吕恒公?”孟宣夫人被手腕处传来的阵阵剧痛刺激的更为疯狂,“乖乖嫁到吕国去,莫要惹事,我还能容你,否则……”
“否则什么?母后想让我像父王那样死去吗?”江尤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母后当真心狠,不光是对女儿,对自己的夫君,也是如此。”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孟宣夫人一惊,她绝对不能承认在孟宣公身上动了手脚,“我看你是疯了!”
江尤微微眯眼,有些奇怪,孟宣夫人的反应,怎么像是心虚?
难道孟宣公的死,她真的动手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动了手就会露出破绽,母后,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江尤真没想到,本想栽赃嫁祸,现在变成揭露真相,“我看母后还是乖一些比较好,若不是二兄来寻我,我还不知道母后竟歹毒至此。”
公子白!孟宣夫人表情变得扭曲,她下手时明明已经再三小心,为什么公子白还会知道!她身边有叛徒!是谁,究竟是谁!
“母后,王宫虽有国脉震慑,但其中隐藏龌龊,终会滋生暗鬼,母后的手上染满鲜血,难道您不害怕吗?”江尤手上用力,孟宣夫人不自觉的松开手,青藤落在了地上,“父王得了急病,母后不怀疑吗?”
“你什么意思!”孟宣夫人的脸因为疼痛和怨恨,已经狰狞的有些恐怖,“是不是公子白,他也动了手,是不是!”
也这个字用得好,江尤眼神一暗,没想到孟宣夫人真的对孟宣公动手了,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孟宣夫人不光飞了,还回身给了孟宣公一刀。
不过孟宣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孟宣夫人不动手,他迟早也会死的。
“我不知道,但母后一定要小心他。”江尤貌似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对于原主来说,最大的仇人是孟宣夫人,第二个仇人是公子文,虽说公子文没对原主动过手,但自小公子文就会将做错的事栽赃到原主身上,而原主因为公子文不知道挨了孟宣夫人多少顿毒打。
既然孟宣公已经死了,厉鬼腾出来,就可以干点儿别的事了。
“他敢!”孟宣夫人想到孟宣公突然重病,整日昏沉说不出一句话,心底有了几分恐惧,色厉内荏的喊道:“我是孟国太后,是他的嫡母,他敢对我不敬!”
“您还不是太后,而且他对父王都敢动手,何况是您?为了王位,他什么事干不出来?”江尤不知道孟宣夫人的迷之自信是从哪儿来的,“母后还要忙着葬礼的事,女儿不多打扰,先告退了。”
江尤在孟宣夫人心底扎了一根针,随后就走了。她走后,孟宣夫人神思不属,内心惶恐不安,她觉得江尤没那个胆子骗她,所以公子白一定会对她动手的。
如果江尤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笑死。孟宣夫人大概是欺负原主欺负的习惯了,如今她变的这么强势,连公子白都看出不对劲了,孟宣夫人还觉得她好欺负呢。
回去后,江尤啃着青梅,嗑着瓜子,无聊的和白猫聊着天,这两天孟国国君的葬礼,所有人都不搞事,等着将孟国国君安葬。她入乡随俗,打算消停几天,嗑瓜子攒神力。
“我还以为,厉鬼真的那么强大,两天就把孟国国君弄死了,原来不是厉鬼强大,而是有人下手了。”江尤吃着青梅,酸的龇牙咧嘴,但还是一口一个。
整天嗑瓜子,嘴里全是焦糖瓜子的甜味,吃点儿酸的中和一下。
白猫蹲在桌子上,咽了口口水,“你为什么不让厉鬼杀孟宣夫人?她死了,你报复的目的就达到了。”
江尤看出白猫嘴馋,递给它一个切开的青梅,“人死如灯灭,除非是拘住魂魄,否则她就能舒舒服服的去投胎了。而活着呢?有个词你听说过没有?叫生不如死。”
白猫舔了口青梅肉,被酸的打了个颤颤,然后将青梅放到脚下,扒拉着玩。“我只听说过最毒妇人心,你和其他系统带的玩家不一样。我听其他系统说过,这个剧情世界,大部分玩家都会嫁到吕国去,然后攻略吕国国君和太子,借助吕国的力量报复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