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五年前薄以媃出了事故成为了植物人,两位老人因为宝贝外孙女这事心情一直比较抑郁,之后几年里身体渐渐变差,在两年前听说外孙女脑死亡后,生了大病,接连离世了。两位老人一走,秦奕清就像变了个人,小三和小三的孩子登堂入室,薄莉才终于发现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可恨他早有预谋,你外公外婆一辈子打拼下来的东西,几乎都已经变成了他的。虽然他没有办法让我净身出户,但分给我们母子的,却是最不值钱的几个科技公司和工厂!”想到这个,薄莉便咬牙切齿,恨到不行。
她也怨怪自己,父母的离世、丈夫的背叛和女儿无望的醒来之期,一层层差点压垮她,她没有足够的精力跟他们打持久战,最终退了一步,只想跟那些恶心的人尽快断绝关系,守着也许永远不会醒来的女儿。可是现在女儿醒来了,早知道她会醒来,她当时一定会拼命争取,怎么也要把超能力药剂研发中心拿下来!
薄以媃一直都很平静地听着,直到听到这话,她看向薄莉,“科技公司不值钱?”
薄以媃五年前才15岁,是被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对这些商场上的事一窍不通是理所当然的。实际上那个时候薄莉也是一窍不通的,只是现如今被逼的不得不了解罢了。
她跟她说:“现在大家都一窝蜂的去研究怎么开发超能力、怎么增强超能力,谁还在乎什么高科技?倒闭的科技公司一年比一年多……不过没关系,我们公司主要的研发方向是通讯和游戏,还算可以的,就算不行,我们卖了公司,也够我们母子花销的……”
意识到自己说这些可能会给女儿造成心理压力,薄莉急忙转移了话题,“女儿你不是想要超能力吗?等我们身体恢复了,妈妈就带你去做干预手术好不好?”
薄以媃这才知道这个世界的有趣之处。这个世界的人们在多年前有部分人突然拥有了超能力,通过研究,发现这种能力是源自于人体内的一种特殊物质“R物质”,这种物质每个人体内都有,但是能不能融入细胞导致身体发生变异从而产生超能力,却是因人而异的。
而现在,人们已经能够通过技术控制人体内的R物质和细胞融合了,也就是说,想要获得超能力的人,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能去做这样一个小小的干预手术,就能获得。
但缺点在于,通过这种干预手术获得的超能力,通常情况下都很弱,可能只能手指点个火,或者手心冒出个迷你小旋风,甚至是头上冒出两个毫无攻击性的小角而已,与自然觉醒的超能力者的强大相比,根本都不能看。
但是能够产生超能力并且通过人工干预产生超能力,对于人们来说是一个强心剂,是让人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曙光,所以人们的目光转向了下一个研究主题——如何增强超能力。
人类对强大本能的追求和贪婪,促使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超能力”这件事上,资本家们毫不吝啬的将大笔大笔的钱投资进相关的研究机构,连政府也将部分重心转移到了这上面。很显然,未来社会、人文、军事等等,都会与超能力纠缠不清难以分割。
如果一人之力就能制造出核爆,那么还需要研发什么核武器?如果一人之力就能飞天遁地,还研究什么飞行器潜水艇?如果一人之力就能让植物生长硕果累累,那么还需要苦苦研究杂交水稻?
所以原本正在蓬勃发展的科技骤然迟缓了下来,这就是为什么如今科技公司一个个倒闭的原因。
薄以媃不悦地冷哼一声,作为一个毕生追求科学真理的科研者,深感这个世界对自己专业领域的严重挑衅。而且这个世界的领导者也已经被当前焦灼危险的世界情势搞得昏头转向了,竟将全人类的未来寄托在无法掌控的力量手上。
第3章 干预
薄莉见薄以媃冷着一张脸,忍不住想当植物人躺了五年,再次醒来,女儿气势仿佛比五年前更甚了,一定是因为秦奕清那一家子恶心玩意儿气到她了。
这么想着,她就一阵不忍。她一觉醒来,世界天翻地覆,按照她的脾气,若是以往早就已经爆发了,如今却憋着,定然是因为顾虑到她的心情。于是薄莉红着眼睛出了病房,打电话给相识的医生,预约了给薄以媃做干预手术前的体检时间。
薄以媃一直很想要拥有超能力,五年前干预手术还不成熟,她怕意外一直不让她做,她还因此跟她生了一阵子气。现在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她可以去做手术,拥有她想要的超能力了。
……
薄以媃“死而复生”的消息震惊了整个C城上流社会,几乎成了各个见面聊天都必要提上一句的茶余饭后。秦奕清做的那些好事,圈内人心知肚明,也免不了提一句这对母子真可怜,但也只是说说罢了,谁会多管闲事呢?上流社会龌龊事那么多,真要管谁顾得过来?
大人们也就是提一句,年轻人的反应则比较大了。
“卧槽,真的假的?我特么以为她早已经火化了!”
“这是奇迹吧!突然好想去看看秦以媃,她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受上天眷顾?”
“话说我们好像是和秦以媃是一起长大的吧?你们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什么鬼,秦以媃不是你初恋吗?情书都是老子教你写的!居然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靠,那都多少年以前的事了?不过老子居然给她写过情书?那她应该长得很漂亮了……”
从头到脚一身名牌的富家千金少爷们有些兴奋地议论着。这群年轻人听到消息前正在聚会,消息一传过来,顿时唱歌打闹都没了兴趣。他们神态各异,意味不明。
薄以媃曾经作为薄大小姐,薄家的继承人,从小就是他们这个圈子的核心人物之一,被捧着、奉承着长大,此时这些人中不乏曾经哈巴狗般追舔她的人。然而如今五年已经过去,时过境迁,时移俗易,薄以媃死而复生,却已经从金字塔顶端跌落到与他们差不多的地位上了,想到曾经高高昂着头颅的薄以媃,此时此刻不免有几分不怀好意的跃跃欲试。
与此同时,意味不明的目光还借着包厢内明明灭灭的光线,投向了包厢中心位置上的两人。
秦馨颖感受到那些目光,双手微微攥紧,下巴越发绷紧。
“馨颖,你跟我们说说啊,秦以媃现在怎么样了?躺在床上五年,得像个骷髅了吧?”有人发声问道。
秦馨颖以精准测量过的角度看过来,眼睛、面部以非常完美的姿态落入他人的眼中,平静地道:“大概吧。还有,她已经不姓秦了,她姓薄。”
“秦馨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秦——也是,她现在不姓秦,人家姓薄,又稀罕又好听而且还很有底蕴——薄以媃那个人似乎凶得很,一觉醒来,发现老实人老爸变了,家产没了,小三私生女登堂入室,想杀你的心都有吧。”一道颇有天不怕地不怕老娘最屌的女声嘲讽的响起,讽刺的目光还意味不明转到了她身边的年轻男子身上,“差点儿忘了,连未婚夫都成了别人的。”
彭树青这话一出,包厢内的声音就静了下来。
秦馨颖跟彭树青斗了两年,早就已经练就不动声色的本领,然而此时此刻,她的这一句句私生女,却仿佛让她回到了最开始的难堪时光。只因为薄以媃突然醒来了,于是她几乎被遗忘的过往又被赤裸裸裸摊开了。
她的手瞬间攥得死紧,有些紧张地看向身边一直一言不发,像是陷入了什么的男子。他微垂着眸,侧颜轮廓清晰,起伏完美,冷峻迷人,往这儿一坐,其他男性就都黯然无光。
他心不在焉的。秦馨颖咬了咬唇,冷冷道:“冤有头债有主,对不起她的人可不是我,如果因为对付不了自己的父亲,就来迁怒我,也未免太搞笑。她想杀我是她的事,我站不站在原地让她杀是另外一回事了。”
彭树青被她那镇定得无耻的口气气得心头一梗,冷笑一声:“我倒是想看看,有道是落难的凤凰仍然是凤凰,插着彩羽的山鸡也仍然是山鸡。”
秦馨颖还想说什么,身边的顾闻却已经忽然站起身,大步走出包厢。秦馨颖立刻站起身追了出去。
“顾闻!顾闻!你想干什么?!”秦馨颖拉住他,“你想去医院看薄以媃?”
“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我是你未婚妻!你去找薄以媃,让别人怎么看我?!再说,你怕是忘记薄以媃是什么个性了!你去找她,是想找骂?”
后面这半段话,让顾闻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垂了下来,他寒着一张脸,甩开秦馨颖的手。
秦馨颖看着他的背影,她知道他不会去找薄以媃了,但她心情仍旧不好,好在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薄以媃也不是以前高高在上的公主,她已经不足为惧。
秦馨颖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妈……”
……
薄以媃在床上躺了五年,刚从绝望的等待中解脱的薄莉是一刻也离不开她,生怕这是个梦般,一眨眼就消失了。
哪怕此时她正一脸讨人嫌的挑剔表情,对负责她这间病房的管家理所当然地发出一系列指令:“从床垫到床单全部都要换掉,硬邦邦的是往里面塞了木头还是钢板?墙上的画太丑了,摘下来,暂时先换上我的画像——噢,该死,还得找个审美出众的画家来为我画画——吊灯也糟糕透顶,设计师是谁?真该被炒鱿鱼,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