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生这话主要是讲给张安张全两兄弟听的,两人年纪也不小了,再过几年也好娶妻生子了,现如今不把事情说开了,日后还不定会生出什么事儿来。趁着孩子们关系亲密,他分钱不分家,把规矩给定好了。
“你们几个能这般想,我跟你娘比挣了金山银山还要高兴。你们要知道,自己的本事才是自己的,靠别人那都是虚的。既然咱们一家人坐在了一块儿,你们有啥想法,都跟爹说说,爹能办到的都帮你们办的妥妥帖帖的。”之前的路是他帮孩子们选的,当时家里条件有限,可能选的不是最好的路子。如今家里有些钱了,孩子们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可以,只要能养活自己,干啥他都支持。
“爹爹,我还是想读书。”张文最先说道。他如今越学越觉得书本有趣,想跟葛家那样有本事有才华。
“成,只要你学的进去,爹爹砸锅卖铁也供你,只是你自己也得有个成算,是参加科举还是学点实用的东西,你自己想清楚了。你要是想参加科考,爹爹可以供你,但爹爹早晚走在你前头,总不能供你一辈子,除了读书之外,你得有别的谋生手段,这事儿你自己得琢磨琢磨。大郎,二郎,你们若是想读书,爹爹也供你们。”张宝生揉了揉小儿子的脑袋说道。
张文重重点了点头,默默的琢磨起来。
“爹爹,我喜欢木匠。”
“爹爹,我喜欢木匠。”
张安张全两兄弟异口同声说道。他们跟着葛师傅认识了不少字,并不算睁眼瞎,只是四书五经那些他们实在看不进去,一看就犯困,相比较而言,他们还是喜欢当个木匠。
不过这木匠也分等级,张安性子静,喜欢雕刻,想做那雕刻匠。只是这雕刻不仅仅跟木匠有关,还跟眼光,布图,配色,绘画等等相关。葛师傅说了,正宗的雕刻大师一靠眼力,二靠绘画功底,三靠手上功夫,三者缺一不可。若他想要学习最好的木雕,得去府城拜师。
至于张全,他跟张安性子不同,这人活泼好动,一把子力气,最爱刨木拉大锯。他喜欢盖房子,喜欢设计整个房子的布局,分布。葛师傅说张安想学的不仅仅是木匠,而是园林艺术,此门学问太深,他也教不了,亦得去府城寻师。
“好好好,既然你们兄弟有这等志气,爹爹年后就去为你们找找门路。”张宝生欢喜道。他担心的事情都未发生,都是些好孩子,并未被金钱蒙蔽了双眼,磨灭了斗志,好,有志气,不愧是他张宝生的种。
家里三个男娃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张艳忙举起手道,“爹爹爹爹,我也有想法。我要做最好的妆面师,我也想学画画,学配色,学写字。”
她要做最好的妆面师,让姐姐做天下最美的女人。
“成,爹爹帮你寻个上门师傅。”张宝生哈哈大笑道。
不管女娃男娃,有志气的都是好娃娃,他这个当爹的,都支持。
“爹,我想研制更多的产品。”张楚被兄妹弟弟们给感染,也说出了自己的梦想来。
“好!到时候爹娘给你打下手。”张宝生大声赞道。
秋娘一旁听了噗嗤一笑,“也不知肚子里这倆小的日后想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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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酒店附近的饭点都关门了,大家都回家过年了,搞得米米也归心似箭~
第53章 变化
春去秋来,岁月如梭,转眼又过了五个年头。这五年里,张家坝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正如葛宇轩当初所言,张家这生意是越做越大,前来买货的商人络绎不绝。这边牛马车刚出村口,那边牛马车又排着队准备进村。
现如今村里人也不怎么在张家帮工了,只偶尔在张家实在缺人的时候,去干个两天帮帮忙。他们村里人现在可都有了自己的事情干,有开小餐馆的,开小客栈的,拉牛车接送货的,开杂货铺的,做的都是些小本买卖,前店后院的格局,规模虽小,钱挣的可不少,比纯粹种地可舒服多了。
与村里人相比,张家的酒楼客栈就要气派的多了,又高又大又敞亮,里里外外都是张安张全两兄弟在折腾,张宝生则是两手一摊,啥都不管。酒楼的外观,内在的布局是张全根据自己在府城所学,慢慢设计精心打造的。而内里根雕摆设,屏风书案,雕花门窗等等则是张安花费两年多时间一点点做出来的。家中的客栈酒楼是张宝生给两兄弟的练手之作,当时是一番爱子之心,倒不曾想到竟有如此惊喜。
张宝生说不出具体哪里哪里好来,可这样的房子,比他在府城看的都好。大郎二郎既有如此手艺,他这个当爹的也就放心了。
酒楼客栈建好之后,张宝生按照市价付了银子,两兄弟原还不肯要,说儿女孝顺爹娘本是应该,之前在府城学艺四年,不曾在家照看爹娘已是不孝,如今学成回来给家里帮些小忙,哪里还能跟爹娘要钱,若传出去岂不是要遭外人唾骂。
张宝生这个当爹的听了自是欣慰,笑过之后仍是将钱给了两兄弟,只道,“你们兄弟有此孝心,爹这心里就很满足了。这钱啊,你们只管收着,也是你们应得的。这孝心是孝心,生意是生意,咱家不混为一谈。你们若心中实在过意不去,且将这钱收着,然后给我和你娘扯点布做两件衣裳就成。”
张安张全两兄弟得了钱,果真给家中爹娘,爷奶,弟弟妹妹买了衣裳,鞋子。至于剩下的钱两人则去外地囤了点好木头回来。两兄弟到底是木匠出生,虽说从艺年数尚短但也有了木匠的怪癖,喜欢珍藏各种树木,例如那黄花梨木,鸡翅木,铁力木,榉木,红木,紫檀等等。为此张宝生专门空出一间仓库给两儿子放各种木头。
随着张家坝的快速发展,两兄弟钱花的快,赚的也快。因着张全跟着有名的大师学了园艺,在此期间认识不少兄弟,如泥瓦匠,漆匠,也认识不少商贾,例如那卖瓦片的,卖油漆的,卖木头的。张全回来之后靠着这些人脉专门组成了一个小队,在这天印府内接单盖房。有盖客栈的,有盖酒楼的,也有盖宅院屋子的。
张全负责盖房建园子,张安则负责内部装饰,小到一桌一椅,大到拔步床炕屏,两兄弟配合的天衣无缝,一年到头也挣了不少银子。
在此期间,张宝生虽未帮上大忙,但两儿子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见两人一路摸打滚爬走出了一条宽敞大路,心里别提多自豪了。
晚间时候,张宝生颇有些得意道,“秋娘,你看,老子的种多好,就跟那田里的稻谷似的,全是良种。”
宋氏知道张宝生为了两个儿子欢喜,可还是没忍住泼冷水道,“你可莫要把话说满了,你也不看看底下这两个小的,一个爱吃懒散,一个调皮捣蛋,好悬没把我给气死。你说说前头五个孩子都这般乖巧懂事,怎么这两个小的就这般磨人呢。”四年前,宋氏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大女小,男娃叫张驰,女娃叫张巧,今年虚实五岁,正是猫嫌狗嫌的年纪,闹的宋氏脑门直跳。
你说说奇怪不奇怪,这两孩子在肚里的时候都乖巧懂事的很,怎么一落地就变了样呢?张驰这孩子,打小就爱吃,除了吃,对啥都不敢兴趣,若不是如今家里条件好了,谁家能养的起他?怀他的时候也不曾亏嘴,怎么就有这等好吃的毛病。张巧这女娃娃,倒不似她哥哥那样爱吃懒散,然而她这一张嘴忒能说了,整日里叽里呱啦的,也不晓得哪里来的这么多话要讲。
这男娃娃就该跟另外三个男娃似的,上进肯苦,如今大郎二郎挣下一份基业不说,就是六娃也考入了青山书院,给老张家长了脸。她这小儿子张驰不似前头三个哥哥,天生爱吃懒做,她这当娘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至于这女娃娃,若是跟楚楚,艳艳一般安安静静多好。偏这小的天生一张巧嘴,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爱自己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些人听不懂的话来,等她会说话的时候,那更是不得了,一张小嘴嘚吧嘚的,一刻也不停歇。如今更是厉害了,不管跟谁都能说上几句,家里上门买货的生意人,她是各个都认识,比她这个当娘的还厉害。若是个男娃娃,能说会道倒没什么,可巧巧偏偏是个女娃娃,这多嘴的名声传出去了,往后哪里还能嫁的出去奥。
宋氏这个当娘的越想越愁,实在忍不住跟张宝生抱怨起来。
张宝生听了哈哈大笑道,“我当你这几日怎么好端端的总爱发火,却原来是为这些小事。我看驰儿,巧巧这样就很好。这天下谁规定女娃不能说话,男娃不能贪吃的,这人生了一张嘴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吃,为了说话么。我看咱家这两孩子就是有福气的,老古话说了,能吃是福,能说啊,走天下。”
“你说的好听,日后两孩子混的不如意,你这个当爹的就不急了?我且问你,这两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驰儿若是爱吃倒也没什么,偏这孩子还看不进书,手也蠢笨,样样不行。至于巧巧,嘴皮子倒是能说,不管跟谁都能聊几句,但她却是个好动的性子,烹饪刺绣样样不行,没耐心学妆面,又没楚楚的本事,你说她往后可如何是好?嫁到夫家还不得被人说死,不仅巧巧被骂,咱们当爹娘的也落不到好。”宋氏这心里都急起烟来了,张宝生还在这边说些歪理,顿时气的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话反驳张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