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信号也没有了,什么时候才有人来救我们啊。”
“省点力气吧,鬼哭狼嚎也没用。”
“唉,早知道有这种事儿我就不来了。”
“嘿,你这话说的,敢问在场的谁不是这样想的?然而啊,这世上难买一个早知道。”
经历过最初的焦躁愤怒绝望后,大家颇有点苦中作乐的意思在里面,竟然时不时开始插科打诨聊八卦。
喻鱼学过急救,拿了破布帮受了伤的人做了简单处理,“行了,都受伤了还这么能说,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不说点什么我这心里难受啊,这都一天了。”这一声低喃也是所有人的心声。
距离事发已经过去接近一天,救援队伍还没有出现。如果说原先还有劫后重生的喜悦和逃出生天的希望,现在就是希望逐渐黯淡逐渐渺茫。
摄制组自己囤有食物和水,但原本就是按照计划供给的,眼见着到了结束录制的日子,这些必需品也没剩多少。这么多张嘴都要吃喝,能撑多久,没有人能告诉确切答案。
有对救灾了解一点的人说,“消息肯定是收到了,只是这公路估计也毁了,什么时候进得来,不好说。”
这是客观的分析,冰冷却现实。
一直沉默着的小洁突然发声:“那受了伤的人怎么办?他们拖不了多久。”
小洁这话说的没错,这里各种条件不足,无法好好消毒。伤口感染病菌后不及时清理,任由其恶化,后果不堪设想。
而摄制组里目前受伤最严重的是几个场务,身体被重物砸到,流了许多血。虽然目前喻鱼已经帮他们尽量包扎完毕,止住了血。但是他们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随时都有高烧发热的风险。
喻鱼此刻站了出来,“大家一起帮忙烧点热水,以防万一。”
喻鱼这话说完,不少人面面相觑,并不是很想动弹。除此之外,也有一些人主动过来搭把手,一些犹豫不决的人见状也随大流起来帮忙。
一时间,人情冷暖,喻鱼看了个透彻。
令喻鱼意外的是,小洁是最麻利的那个姑娘,找柴火,点灶一点都不含糊。一转眼,小洁脸上和手上都被黑烟熏得黑不溜秋的,一点也不符合她洁癖成性的作风。
“小洁,你这个人还蛮矛盾的。”起初让她讨厌的要死,一如小说里的恶毒傻叉女配,但逐渐相处下来,她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至少此刻,她比许多人有良心。
小洁愣了愣,“师傅你啥意思?你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损我我可不接受,我们现在可是一伙儿的了!”
喻鱼:“……”她什么时候跟她是一伙儿的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水烧好后,大家依次取了水给最需要用的人使用。那些普通场务热泪盈眶,他们大概一辈子都没有想到,平时看上去遥不可及的大明星们,在这种时候还能记得他们这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人物。
当然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比如某些之前没断胳膊没断腿的人,既不想干活儿又想坐享其成。热水烧好后,还妄图分一杯暖暖胃。
喻鱼也懒得跟这种人计较,但眼下水本身就不够用,对方还来做伸手党,她便直言:“你过去帮帮忙,再烧一锅吧。”
这话没毛病,但对方却执意不肯,伸出自己被树杈划伤的手臂卖起惨来,“我这手脚不便的,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大忙,我只能说,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喻鱼瞧了一眼那不足为提的伤口,忍不住嗤笑一声,“你这是什么?你这样就不行了?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重症患者了。”她撩起旁边在忙碌的人的袖子,入目便是可怖的伤痕,看着就疼。
同时,自己也伸出了左腿,淤青明显。
“大家都不容易,没有谁比谁高贵,也没人想道德绑架你,但你心里得有点数,行吗?”
喻鱼说完,原本还闹腾的人脸上挂不住了,终于主动去搭把手干活儿了。
小洁顶着一鼻子的灰凑过来吹彩虹屁,“师傅你太帅了。”
喻鱼:“谢谢。”
小洁关心了一下喻鱼的伤势,“师傅你身上疼吗?”
喻鱼叹口气,“疼死了,我都麻木了。”
小洁有点怅然,眼见着天又快黑了,温度一降下来,这晚上更难熬了。
“师傅啊,你说咱们出得去吗?”
喻鱼有些疲倦,她曲指揉了揉眼睛,声音微低:“或许吧。”她也没有把握。
当夜,一伙人瑟缩在角落里与黑夜抗争时,隐隐的轰鸣声盘旋在天际,如同黎明的号角,振奋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
沈总:该我出场了。
第三十章
“卧槽,卧槽,那是什么?”有人惊呼出声。
“直升机吗,妈呀,兵哥哥来解救我们了吗。”
“我要哭了,苍天饶过谁。”
“天哪,我还活着吗,难道这是天堂派来的?”说着自己掐了自己一把,嘿,贼疼,“还活着!我还活着!”
这一个个都跟疯了似的,把木棍绑上布条拼命挥舞。也亏他们想得出来,这大黑天的,谁能看得清。但这一通闹腾下来,吵吵嚷嚷,平添几分人气,倒也挺好的。
重新燃起的火光摇曳,在这寂静深谷里,如一盏指明灯。
两架直升机缓缓靠近,越靠近,轰鸣声越大。但没有人觉得这声音扰人,相反,众人神色动容,眼睛明亮。有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此刻竟然低声哭泣起来。
劫后重生,这个词实在是恰到好处。
然而,喻鱼很悲惨。她白天还能动能走,精神头尚可。一到晚上,她整个人就跟泄了气的皮球,精气儿神都干了。她半卧在床上,整个人眼皮都掀不动了。
头和嗓子贼痛,颇有黑白无常索命前兆。
喻鱼身体机能不行了,但脑子还能转。她苦中作乐,感慨自己这趟穿书穿的太惨了,还啥都没干呢,就要挂在这破地方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就是咽不下最后那口气。
妈的,沈恒律这男人关键时刻电话都接不上,而且还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鸡女人跟正宫一样挑衅。
叔可忍婶不可忍!
大概是喻鱼的表情太狰狞,一直忙前忙后的小洁紧张兮兮的,“你别乱动!”
小洁制止住妄图乱动的喻鱼后,用热毛巾敷了敷她发热的额头,苦着脸担忧道:“师傅你怎么就不行了,你现在舒服点儿了吗?”
喻鱼不想让小洁担心,勉强开口道:“好点了,你休息去吧。”
小洁一把辛酸泪,手探到她的额头上一摸,“你骗人,头还是烫的。”
喻鱼心很累,现在的小孩儿都不好骗了。
小洁还眼泪汪汪,“师傅啊,我们的师徒情谊才建立了几天,怎么就要天人相隔了。我太惨了,我太惨了,我还没能学到精髓,师傅就要这么去了。”她抹了一把泪,又说:“不要紧,我觉得我隔不了多久也要下去了,咱们下去后再见。”
这一套套说得跟真的似的,要不是喻鱼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真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断气了。
喻鱼:“我还没死……还能撑一会儿。”她估摸着自己是感冒了,这一感冒各种并发症就来了,头疼脑热什么的,最是耗人意志。
外头突然吵吵嚷嚷的,跟撕逼前奏似的,有点吓人。
小洁愣住,不知所措。
喻鱼半掀着眼皮,眼前昏昏暗暗,仿佛加了朦胧滤镜。她虚弱道:“怎么回事儿,你去瞧瞧。”
小洁放心不下喻鱼,但外面的动静着实不小。她怕漏了什么重要消息,后果更严重,一咬牙,帮喻鱼把被子盖好后便匆匆出了门。
小洁一走,喻鱼便重重喘了口气,脸埋在枕头里,冷汗从皮肤里沁出,不知不觉便淌了一脖子。
又湿又冷,人间地狱。
先前有小洁这只小鹦鹉不停的跟她说话,她还能勉强吊起精神,现在只剩她一个,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字——睡。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这么昏睡过去时,突然,耳边有隐隐的焦急呼唤声,“不许睡。”
她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这声音是谁,脸上便贴上了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掌。
对于一个冷得发抖的人来说,下意识的动作便是往热源靠近。
于是,沈恒律便看到喻鱼泛白的小脸主动贴近了他的手掌,随后心满意足地浅浅笑了。
沈恒律微涩,心像被泡在冰水里,冻得发疼,他直接把人从被子里捞起来抱进怀里,低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喻鱼的身体很烫,像只小火炉。但整个人如同落汤鸡,冷汗涔涔。水深火热中,有多难受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喻鱼这回听清了,还闻到了男人身上熟悉的清冽香味。据说只有肌肤相亲过的人才能第一时间凭借感觉认出对方,喻鱼不知道这句话是否有科学依据。但很神奇的,她连眼睛都睁不开,连脸都没看清,但她就是知道,是他。
她的头往他的胸口拱了拱,喉头哽了哽,明明有很多情绪交织,但最后她只呜咽着说:“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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