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鹤安先是冷视一眼段宸,转到苏禾的小脸蛋上,眼里浸着防备,让他心尖一颤,宛如以前那般。
段鹤安将那隔他最远的苏禾拉到身旁来,耐下心绪,温声道:“为何来刑部,不与孤说。”
苏禾憋着眼泪,侧过身沉默不言语,不愿与他对视,段鹤安神色微僵,苏禾绝非会突然如此,定是知道了什么。
他冷眸转向了段宸,沉默片刻,低沉道:“文轩王爷来刑部做什么,这里好像不需你到访吧,不成也是来见那罪臣之子苏昱初。”
段宸望了一眼苏禾,从容道:“太子说笑了,不过府上小厮在外犯了盗窃,特意来提人罢了。”
段鹤安暗下眼色,此人像只苍蝇无时不想叮缝,简直惹人烦怒。
“区区一小厮还需得文轩王亲自跑一趟刑部。”段鹤安冷笑,转而吩咐陈侍郎亲自领着段宸前去牢房里提人。
段宸蹙眉,恭了声谢,却被陈侍郎引入大牢去提人。
苏禾被太子把手握得死死的,委屈地向挣开,却反而被抓得更牢。
段鹤安神色淡下来,温和道:“我们回东宫。”
“我不回去。”苏禾道。
段鹤安心间半凉,“他与你说了什么。”
苏禾眼里又开始湿润起来,“我要见苏世子!”
段鹤安眉目间的温和浅了几分,“改日见,我们回去说。”
说罢便抓起她的手,苏禾站在原地丝毫不动,怯懦地看着他,二人僵持不下。
段鹤安一把将她扛在肩上,抑不住委屈的苏禾捂起双眼,眼泪掉落下来,柔哑着声音哭道:“殿下是个骗子,殿下除了骗我还是骗我!”
引得刑部一众官员驻足偷望,太子殿下与自家太子妃吵架了?
段鹤安一路沉默,出了刑部便将她抱回马车上,越是听她这样说,心里越是苦涩万千,冷厉道:“孤便是想骗你,骗你一辈子。”
苏禾怔怔看着太子,睫毛上湿漉漉的,这是他第一次凶她。
她低下首挣脱他,蜷缩在马车角落里,一下一下的抽着哭,“骗我你就开心了吗。”
段鹤安抿着唇,“嗯。”
他就是想欺骗她,不想阿禾变成以前。
苏禾微愣,泪珠盈睫,扑簌落下,他承认了。
她眼底掠过绝望,呜咽道:“…那你带我回去做什么,和离书不是早就写好了吗,还是觉得阿禾什么都不记得很好骗……可我还傻呼呼的相信殿下的话。”
苏禾一边说一边把揣在怀里的那封和离书拿出来,纸被她揉得皱皱巴巴,上面还有她落下的泪水。
段鹤安哽了哽喉,心中微微刺痛,这就是她赌气的原因吗。
苏禾将和离书甩给他,埋头抽泣道:“殿下也从来不解释和林姑娘是什么关系,是根本就不喜欢阿禾吧,所以被抛弃的话,我也是最后才知晓的那个人。”
“殿下是个坏人,一面要阿禾承认喜欢你,一面又让阿禾如此难过,我们根本就不相爱。”
段鹤安僵了僵身形,缓缓逼近她而来,低哑着声道:“阿禾,我喜欢你,和离书是阿禾以前写给我的。”
第28章
段鹤安神色黯然,将那皱巴巴的和离书拾起来展整齐,靠近过来。
苏禾抬首愕然看着他,哭得双眼鼻尖都红红的,软糯糯的哽咽道:“骗人!这分明就是殿下的字迹。”
段鹤安轻叹,低声道:“阿禾向来爱学写孤的字,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也之前曾想把苏禾学他字迹的毛病改改,可是改不过来,阿禾还乐在其中。
苏禾泪眼汪汪地看着太子手里的和离书,轻抽了一下,她写的?
“我怎么写这种东西。”
段鹤安沉默地靠她身旁,宽肩抵小肩,将和离书撕成碎片。
和离书是她写的,他们死撑一年多的关系,终于瓦解。
半年前林容笙从庐州回到京城,苏禾便与他有意无意的置气,她将和离书写下给于他,段鹤安斟酌许久,最终依了她的意愿。
那天雨下得很大,她得尝所愿,却整一日不在东宫,寻到她时,人已摔落在长阶之下,而他在苏禾手里寻到的是段宸的玉佩。
段鹤安看着苏禾试问的眼眸,如实道:“因为阿禾不曾喜欢过孤,你说得对,孤骗了你,我们根本不相爱,是孤强要了阿禾,强取豪夺娶的你。”
此话一出,苏禾一怔,手指微僵,似乎有些难以接受,她不曾喜欢太子吗,除夕时她曾忆起那个的片段,那个赤身燥红的他,扣紧着她的腰。
眼前的段鹤安说得格外平和,他苦笑一声:“孤是个恶人,惹阿禾讨厌,近两年来你都在想离开东宫,写和离书最正常不过了。”
苏禾低下首,一时不敢正眼瞧他,段鹤安顿了片刻,伸手来想搂她,她去缩起身子退了退。
那片段记忆越发清晰起来,有酒味,她记得那个的痛楚,很粗暴,仿佛要将她撕开,疼得深刻。
段鹤安的手僵住,缓缓收回来,神色黯然,果然她开始回避了,她失忆来半年的感情抵不过这个真相。
段鹤安竟想赌一下阿禾的选择,“你现在知道一切了,阿禾还想要和离书的话,孤可以写给你。”
苏禾身子颤了下,抬首看向太子,他眼眸里全是黯然伤神,不再靠在她身旁,则是退到了马车的另一旁。
苏禾哑了哑口,却不知如何开口,怎么突然就说到和离了嘛,她只是没想到这个所依恋的男人,却是如此和她成婚的。
她托起脸,早已心乱如麻,原来是被殿下强的,回忆里他满身躁热像极了他的辣椒病症。
阿禾不想和殿下和离,可是她有些怕他了。
苏禾缩在马车角落里,眼泪干了不少,可心里五味杂陈的,现在只有殿下对她好了,她真的要和离吗。
段鹤安也沉默无言,如果可以,他像骗她一辈子,但宁愿她是从自己口中得知,也不想她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或许他们都应该互相冷静一下。
两个人的气氛第一次冷成这样,伴着马车的悠悠声,回到东宫。
段鹤安本下意识托她下马车,又怕她退后,只能不动声色,缓缓往寝宫去。
苏禾见着他,心里酸酸的,为何一直都是她在委屈啊,她还不知道殿下可是把她当成替代品,还有他和林姑娘到底什么关系,旧情人?
他刚刚说的喜欢她是不是真的嘛。
那晚若殿下是无意识,他们行了那荒唐事,殿下娶她,也还为了她抛弃旧情人……
现在阿禾喜欢殿下,她该去追究往事吗。
旧情人!苏禾更难受了,他有旧情人啊,刚刚殿下都没给她解释!还有兄长的事。
回来后,二人都没有说话,段鹤安只想等等,不知道阿禾是怎么想的,不管怎么想,和离是不可能的。
连晚膳都不是他们在一块吃的,阿禾想好,只要她吱一声,他就去陪她,可惜她什么都没有吱。
书阁里,苏禾今早弄得乱的书架已被整理好,那本《春秋》安然放在她够不到的地方。
段鹤安沉思许久,把怒火转到别处,这苏世子着实惹人气恼,依他所见,不必等到秋后,暗自找个方式除之。
阿禾越是在意这人,他就越想发怒。
还有那段宸,活生生的苍蝇,一次次想挑拨阿禾,上次还没挨揍够?思来想去,段宸是个文人,向来不习武。
段鹤安将刘桂叫来,交代他派几个暗卫去把文轩王揍一顿,若不如此,难解他今日之火。
刘桂躬身,为难道:“殿下,这怕是不妥。”
段鹤安道:“如何不妥,孤又不是要他的命。”
刘桂只好接令退下去,要找几个下手快的,盖头便是揍。
夜幕降临,段鹤安又游到了碧清园,坐在长亭之中,石桌上是清酒与几碟下酒菜。
今夜月色刚好,只是不知阿禾今夜可还让他上床睡,段鹤安端起酒杯饮下,便吩咐奴才给苏禾送往莲子汤。
苏禾则在寝殿的贵妃榻上托着脸看岚儿绣花,一针一线绣得好看,岚儿好像是有喜欢的人了,不然没事绣这么多香薰包做什么。
宫里头奴才间不准谈情说爱,苏禾道:“岚儿要是有喜欢的人了,跟我说,不决计不会阻拦你们。”
话说得岚儿都红了脸,苏禾随即又追问到以前她和殿下的关系是不是很僵。
岚儿闭口不提,这是太子吩咐过的不准提二位主子之前的关系,但总的是没有现在美满了。
不过今日两位主子似乎又吵架了,同在东宫都避而不见。
苏禾趴在榻上长叹,随即有人端碗莲子汤来,说是太子殿下命人做的。
虽然心里乱糟糟的,可听到这莲子汤也抿了个笑出来。
她曾念过,若以前的记忆不合她意,那不要了,苏禾现在一点都不想记起以前来,虽然她都已经知道了。
直到夜有些深。
这莲子汤也喝了,苏禾也沐浴了,那太子还在碧清园喝闷酒呢。
苏禾给卧殿留了个门,便上了床就睡,阖目许久,半醒间时,房门就响了。
那太子轻手轻脚地就走进来了,要不是苏禾没睡着,还真不知他何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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